第十四章 苏尔特人与巫师
“什么？”
被称为茉莉的女孩赶忙抓着朝圣者少年跑进了破败的小屋，屋中一位憔悴的年轻男子正躺在床上，呼吸中可以听到他肺部怪异地响动。
“路西法！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床上眼看进气多出气少的男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如果张三在这里，一眼就会认出这个朝圣者中对神明狂热虔诚的男子，即使因城门前的事件中受到重伤，但此时他的双眼依旧明亮。
“呼，是茉莉啊，别听小孩子咋咋呼呼的，一点小伤而已，我还挺得住，快去见父亲，我们的人再过两日就能到达天关。”
茉莉看着路西法右胸明显不自然的凹陷，眼睛有些发红。
“我在城门前都看到了，但是没有想到你伤得这么重。”
“没关系，咳咳，虽然我知道那是教会请来的骗子，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有人辱及神明。”
茉莉低着头，尽量让自己通红的眼眶不让对方看到。
“没事的，路西法，你好好休息，就快了，他们嚣张不了几天了。”
茉莉说完便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将正在抹泪的瘦弱少年拉到一边，小声地向道。
“小莱昂，叔叔在什么地方？”
瘦弱的小莱昂赶忙擦了擦眼泪，没有向往常那样辩解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不再是小莱昂的事实。
“爸爸在那边房间做祷告，茉莉姐姐，我带你过去。”
两人很快便来到另一个房间，相比于路西法散发某种发霉气味的酸臭房间，这里显得更为整洁一些，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房间内部双手合十，跪坐在地上，一副虔诚的模样。
“麦克叔叔。”
名叫麦克的老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安静地做完祷告之后，才缓缓站起，看着茉莉的眼神复杂深邃。
“小茉莉，才多长时间啊，又长高不少，越来越像你得父亲了。”
茉莉眼神黯淡了一下，双眼又红了起来。
“麦克叔叔，路西法哥哥他……”
老人看着自己有些哽咽的侄女，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她脑袋。
“没事的，你不需要为此难过，冻原堡的城墙下面，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少，望神明保佑吧。”
茉莉心中更加难过，她知道苏尔特人的崛起必定伴随着牺牲，可据说在那座东境与北境两不管的冻原之上，那座唯一的贵族城堡，已经被苏尔特人的鲜血染红了。
“麦克叔叔，族人怎么样了？”
“这个不着急。”
老人一边说着，搬来两张老旧的座椅。
“那些巫师们现在准备的如何？”
茉莉听到这话，顿时显得有些踌躇。
“这个……伪神今日才刚刚入城，组织需要时间准备。”
朝圣者老人静静地看着自己侄女的脸庞，仿佛看着某种更为庞大的事物。
“茉莉，你要知道，我们这次将整个冻原的苏尔特人都带来了，他们预计还需要三天才能来到天关下，但是做这种事，没有什么保证，我是不会继续下去的。”
“我明白，叔叔，我们今晚就会有所行动，那个伪神的存在，就是对神明最大的侮辱。”
“茉莉，这无关神明，你要知道……”
“叔叔，我知道的，这关乎真神的尊严与信仰。”
“不！你不知道！”
老人粗暴的打断了少女急切的自白，声音之大，让一旁的小莱昂都吓了一跳。
或许是发现自己的失态，老人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有些起伏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茉莉，你和我的兄长，你的父亲，越来越像了，这不是一件好事，一直以来，他都好像背负着什么，那种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来，从我们的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也不再向神明祷告，就像被魔鬼附体一样，连你母亲难产死去时都仿佛松了口气似的，又像个疯子一般强调我的儿子必须有一个叫路西法。”
老人顿了顿，眼中露出一丝伤感。
“他说以后会告诉我原因，可是呢？我只等到他的尸体，不，也不能说那是尸体，冻原堡的卫兵们将他烧成了灰。”
“我父亲不是魔鬼！更不是疯子！”
茉莉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想起记忆里那个消瘦强大的男人，那位从小便喜欢抱着自己去屋顶看星星的男人，那个被自己称呼为父亲的男人，她心如刀割。
“他是不是重要吗？！！”
老人怒吼出声，对着眼前倔强的少女扬起了巴掌，但看着那张清纯姣好与自己兄长十分相似得脸庞，老人还是放下了那张久经冻原风霜的宽大手掌。
“不，你还是不明白。”
老人得眼神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一如他的外表一般苍老。
“我们苏尔特人，从来都是被区别对待的，我们没有姓氏，祖代便被罚在北方冻原世代生活，除了你的父亲，大多数苏尔特并不对此感到痛恨，看看外面那些你的同族们，他们大多信仰着天上的神明，每天都祈禱着自己能够能吃顿饱饭，可他们为什么拿着木棍和锄头就到那座冻原上唯一的城堡里把那位脑满肠肥得贵族脑袋砍下来了呢？”
“那当然是因为麦克叔叔您……”
“不是我，茉莉，我只是一个想要保护你们所有人的长辈，这无关信仰，也无关尊严，死得人已经太多了，苏尔特人不会再做出无谓的牺牲。”
老麦克打断了茉莉地话，这位朝圣者中信仰虔诚的老人，失望的双眼中仿佛燃烧出一丝火苗。
“当然，这些你不明白也无关紧要，回去告诉你们那些信奉真神的巫师们，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保证，这比什么都重要，几万苏尔特人已经吃空了冻原堡的所有存粮，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要两条路，打下峡湾，这是第一条路，如果得不到你们组织的保证，我将会走第二条路。”
茉莉听懂了眼前老人话语中某些残忍的事实，她低着头，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第二条路，是什么？”
老麦克神情平静，语气冰凉，小莱昂看着父亲的神态，想起了砍下冻原领主脑袋的前夜，父亲也是这般的陌生、冰冷。
“苏尔特人会放弃克洛马尔天关，我们将一路向东，席卷东境。”喜欢我变成了太阳请大家收藏：(663d.com)我变成了太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