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会怀疑

    尸体与活人二选一,叶殊果断地选择了先看尸体。
    毕竟,对比起一个很可能还在昏迷中的活人,尸体所能告诉他们的讯息会更多。
    沈修等人对叶殊这个决定没什么异议。于是,众人便在项趋阳的带领下,一起出了孙府,转而去了衙门。
    此时既是深夜,又因为有敌人攻城而显得乱糟糟的,出行时着实不太方便。
    所幸孙府本身离衙门就不太远,叶殊等人干脆直接步行过去了。
    留守衙门的衙役不认识叶殊几人,却认得出项趋阳和孙府的家仆。最终也就没有多加阻挠,直接放行了。
    进了衙门的项趋阳领起路来十分果断,明显就是对这金贝衙门十分熟悉。
    在走动时,他还抽空给叶殊他们介绍起这边的情况来。
    “冯宙他们是在大约午时末的时候才被发现的。因着秦尤昏迷前吐露出来的名字,孙伯父他们忙着追人,冯宙的尸体便先放在了衙门的偏厅里了。至于秦尤则被送去了捕快们当值时休息的屋里。虽然已经找来大夫看过了,不过暂时应该还没醒。”
    项趋阳的声音冷冷清清,言语间带着淡淡的惋惜感。也不知是在惋惜没能让秦尤醒过来,还是在惋惜没能救到冯宙。
    叶殊、彼方和夏冬注意到了这一点,却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
    他们能理解旁人对伤者和死者抱以同情的心情,可他们本身的职位却不允许他们表现出相同的同情情绪来。
    是以,此时此刻,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这一点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可沈修却没想那么多。
    在听出项趋阳话里的惋惜之意后,沈修还出声安慰道:“不管怎么说,至少那个秦尤还活着。而冯宙,我们也一定会为他伸冤的!子晴你就安心吧。”
    项趋阳对沈修报以一笑,应道:“我自然是安心的。文渊无需多虑。”
    言语间,众人恰好到了偏厅外头。
    项趋阳脑袋一转,随口就将话题绕回了正事上头,道:“到了!诸位大人,冯宙的尸体就在里头了。从尸体运回来后,除了仵作曾经验过尸外,并无其他人触碰过尸体。”
    项趋阳说到这里一顿,忽而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遂又补充道:“对了,不知你们需不需要传唤仵作过来问问?”
    沈修张口便想应上一句“要”。可转念想到叶殊也会验尸,他顿时又将话咽了回去,回头看向了叶殊。
    叶殊察觉到了沈修的目光,在回看了他一眼后,领悟到了他那无声的询问。
    叶殊顿时有些无奈,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虽然会一点,但是却没这个爱好。这种事,直接交给仵作就行了。”
    叶殊一番话应完,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问彼方这个大统领的想法。于是,她又抬头看向了已经绕过了他们走在前方的彼方,笑问道:“不知大统领意下如何?”
    已经一脚踏进了偏厅的彼方闻声回头,也没在意叶殊等到最后才突然想起般地问了自己。他直接一点头,道:“把仵作喊来吧,有什么情况才不容易忽略。”
    “是,下官这就找人去叫仵作。”项趋阳对着彼方应了话,回头看向了跟在他身边的家仆。
    那家仆会意,当即便主动出声道:“项大人,小人这就找人去!”
    “嗯。”项趋阳点头应了一声。家仆得了应答,转身就小跑开了。
    叶殊几人也没在外头干等着,而是一块儿入了偏厅,先瞧了瞧冯宙的尸体。
    没过多久,那家仆便带着一个瘦弱的中年汉子过来了。
    “诸位大人,这位就是负责验尸的卫仵作。”家仆极其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仵作的身份,又躬身行了一礼,便自觉地退到了偏厅外头候着。
    而被领进来的瘦弱汉子卫仵作则是拘谨地站着,一副不敢随意言语的样子。
    项趋阳瞥了一眼那卫仵作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的手,猜到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官,心里紧张害怕了。
    项趋阳顿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来,缓声问道:“你就是负责验这具尸体的仵作?”
    被问到话的卫仵作连连点头,赶忙应道:“对对对!小人卫有为,乃是衙门里的仵作。我们金贝但凡有尸体的案子,不论人畜,都是小人负责验尸的。”
    项趋阳听着对方这详细解释仅仅只是点了点头,便回眸看向了叶殊他们。
    他刚想说话,沈修便已迫不及待地对着卫有为道:“卫仵作是吧?你先说说你验尸的结果。”
    “是!”卫有为分辨不出沈修是谁。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能在这里说话的,必然不是他这种普通百姓惹得起的。
    因此,卫仵作没有一丝的废话,张口便按着沈修的要求,将冯宙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冯宙生前有打斗,致命伤在胸口心脏位置。并且,从冯宙身上的各处伤痕来看,凶手所使用的凶器乃剑类兵器。至于死亡的时间,约莫是在午时初。”
    “剑类的兵器?难怪孙流之前会把我们当嫌疑人了。”沈修双手环胸说着,恰好将手中的云痕剑抱在了怀里。
    讲述完情况正低着头的卫仵作听他这话听得一愣,下意识地抬了下头。瞄了一眼沈修和叶殊手上拿着的长剑,心里头惊疑不定,忍不住也有些怀疑起沈修会不会就是凶手来。
    毕竟,这年头,贼喊捉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只是,这个想法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刻,卫仵作便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权当自己压根没听到过沈修的话,也什么都不知道。
    叶殊等人没有去管卫仵作是何想法反应。
    叶殊和彼方还在调查尸体。夏冬站在叶殊他们身旁,同样看着尸体,做着随时搭把手的准备。
    唯有一个项趋阳因着沈修这话无奈一笑,道:“文渊,孙伯父可不是单纯因为这一点而下的命令,主要还是秦尤喊了你们的化名。”
    “我知道。”沈修一笑。应了项趋阳的话后,才又看向了冯宙的尸体,边琢磨着边道:“我只是在想,这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你倒是问了个最难回答的问题。”叶殊听得沈修这话随口应了一句。
    她伸手拉起了冯宙的手,看着他右手虎口的裂痕,又道:“单从冯宙这边来看,只能瞧出敌人用的剑类兵器,力气很大,而且不止一人。至于有没有刻意嫁祸,还得看过秦尤才能判断了。”
    叶殊这番话话音刚落,沈修还未开口,夏冬便先忍不住惊讶出声。
    他瞅了一眼冯宙虎口上的裂痕,便赶忙问道:“等等!头儿,凶手力气很大这个我看出来了,可你是从哪里看出人数的啊?”
    正在查看冯宙另一边的彼方闻言微微侧身,伸手一指冯宙身上的衣服,道:“脚印不一样。”
    彼方的提醒一出,沈修和项趋阳也和夏冬一样往尸体旁边凑近了些,果然在冯宙的衣服上瞧见了两个脚印。
    这两个脚印一眼扫过似乎没什么不同的。可仔细看时便能发现,上头的花纹其实有着细微的不同。
    叶殊见他们都好奇这一点,也就没有跟着凑热闹。而是往后退开一步,让出了观察的位置,同时又道:“冯宙的情况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看看秦尤吧。”
    已经瞧清了两个脚印的项趋阳闻言抬头,对着叶殊便应道:“好。秦尤的话,要往这边走,几位请随我来。”
    项趋阳言罢,转身带着叶殊他们出了偏厅。先是去了平日里取水的院子,让叶殊几人都洗了手,这才又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小院里头。
    “就是这里了。也不知道秦尤醒了没。”项趋阳边走边跟叶殊他们说着,显然是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免得等会看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后会发火。
    同时,他也没干站着,而是伸手敲响了房门。
    屋内的人来得很快。应当是有察觉到叶殊他们的靠近,所以主动过来开门的。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个衙役带着十分明显的警惕模样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看着他们张口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衙役的戒备模样直接摆在了明面上。甚至在看到项趋阳时,目光也跟看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项趋阳本就走在最前面敲门,此刻自然不会错过对方的目光。他顿时一愣,仔细地看了那衙役两眼后,发觉这衙役十分眼生。
    项趋阳顿时明白为何对方不认识自己了,同时也没打算开口应答。而是转头看向了跟着他们过来的家仆。
    那家仆会意,立马摸出了一个木制腰牌递了过去,对着那衙役道:“我是孙大人家的仆人。这几位大人是来调查案子的。我奉老爷之命,跟在几位大人身边伺候。”
    那衙役对家仆这番话半信半疑。最后接过腰牌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像是勉强信了他这话。
    那衙役将腰牌还给了家仆,又行了一礼,这才问道:“小人不知几位大人身份,还望大人勿怪。不知几位大人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沈修见他们终于说到正事了,立马应道:“我们是来看秦尤的!他现在如何了?可有醒过来?”
    衙役被沈修这问题问得有些惊讶,可随后便反应过来沈修他们此刻过来的目的了。
    “秦尤啊,他还......”衙役张口就要回答。可这话还没说一半,便听得屋内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叶殊几人听到动静没怎么在意,反倒是那衙役忽而露出了喜色,猛地转身往里跑去,口中还高呼着:“秦尤!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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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