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后,翎羽城下了一天的雨,林府的林老夫人自从手臂被砍断后,身体大不如前,每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林陌羽虽然每日清晨准时问安,却经常和迎松去军营处理政务,深夜才归。
林老夫人躺在病床上,林陌羽行礼道:问母亲安好。林老夫人流了一行泪:羽儿,母亲身体已经不行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去见你父亲了,你还不愿意原谅母亲吗?你没有作过父母,怎知父母心,他日,你若作父亲,你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被卖到风月场所的女人为妻吗?
林陌羽闭上双眼,面无表情道:儿定当遵照母亲的教诲。说罢,林陌羽转身离去。林老夫人伸手去抓林陌羽,却扑空了,跌落到床底。
林陌羽听到上去去扶着林老夫人,林老夫人眼中带泪道:羽儿,你知道吗?你以前有一个妹妹,在你三岁时候病死了,当时,你和你妹妹都患了急病,需要回心丹,当时,家里只有一颗回心丹,你们要马上服用回心丹,另外一个人如果不能即时服用,那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我为了你,放弃了你妹妹,你的命是用你妹妹的命换的,我含辛茹苦的养育你,就是为了让你长大成人继承林家家业,你现在已经是一城之主了,你娶一个风月场所的姑娘,你对的起你母亲吗?对的起你死去的妹妹吗?母亲就算死了,也会睁大眼睛,在林府看着你,我永远不会让这个女人作你的妻妾。
林陌羽流泪道:母亲,我宁愿当初你选的是妹妹,不是我,我宁愿死的是我,母亲,你根本就不懂爱,你只是要占有我,要我成为你的傀儡,你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万死不能报,但这不是你想要操控我,决定我选择的理由。你问过我作城主开心吗?你问过我娶金美熙开心吗?你问过我王冷凝离开以后,我有多痛吗?因为你,我放弃了我此生最爱的女人,我有多痛,你知道吗?我是你的儿子,但这不是我可以选择的,你养育我二十多年,也不是你胁迫我娶不爱之人的借口。
林老夫人听着林陌说的话,她留着眼泪道:儿子,我会在天上看着你和王冷凝,她永远不会是我林家媳妇,林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承认的。说罢,林夫人撒手人寰。
林陌羽跪在地上给林夫人磕头道:儿子恭送母亲,儿子叩谢母亲养育之恩,若有来生,愿与母亲对面不相识,茫茫人海不再相见。
林陌上给林老夫人操办了七天的丧礼,然后收敛入葬,林老夫人和丈夫葬在了一起。
三日后,林陌羽带着迎松来到了黑石渊,求见渊主。一个侍女把他们带到了复兴阁的凉亭外,让他们等候。过了四个时辰,还没有人来招呼,也没有人上一杯茶。
迎松大骂起来:让你们渊主给我出来,城主在这里等了四个时辰了,你们渊主去哪里了?
一个侍女匆匆从复兴阁出来,给林陌羽行礼道:城主,请随我入复兴阁见渊主。迎松跟着后面,侍女道:这位请留在这里等,渊主说有事情想和城主单独商谈。
林陌羽对迎松道:你在这等我。迎松叹一口气道:是,公子。
复兴阁点着灯,百樱红坐在椅子上看见林陌羽笑道:城主来了?多日不见,气色不错。
林陌羽看见百樱红问道:樱红姑娘,你家渊主呢?百樱红笑道:城主,我现在是黑石渊的新渊主,姐姐她已经离开黑石渊三个多月了。
林陌羽惊道:小六,她走了?走了三个月?百樱红抬起一杯茶品了一口道:城主,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姐姐在黑石渊。林陌羽问道:她去哪里呢?我要去找她。
百樱红笑道:城主,我姐姐她半生风雪,艰难求生,她被迫嫁给上官临川受了多少羞辱你知道吗?她浑身都是伤疤你知道吗?她不顾生死,为了帮你抵挡住北鲁国的军队,带着黑石渊所有的弟子去城外拦截敌军,你知道吗?她问你,是否愿意跟她远走天涯,你是怎么回答她的,你不能离开你的母亲是吗?城主,你是豪门贵族,我姐姐她上无父母宠爱,下无兄弟倚靠,配不上你,她从未向你求过什么,她的每一分钱,每一口饭都是她用命换来的,就算你娶了别人,她还是愿意冒死帮你守护翎羽城,你的母亲呢?她害死了我姐姐唯一的弟弟张茯苓。你知道她伤心难过了几天吗?她七日只喝水不吃饭,每日呆坐在张茯苓的灵柩前,你知道她有多痛吗?从今以后,黑石渊不欢迎你,你去作你高高在上的城主吧。
林陌羽流泪道:樱红姑娘,我错了,求你告知我她的下落,这次找到她,我会娶她为妻,与她共度一生。
百樱红笑道:公子,来不及了,太晚了,你回去吧。送客。说罢,几个黑石渊弟子出现手持兵刃道:请城主离开。
林陌羽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只有离开了。一日之后,军营有一个士兵在军营倒卖六瓣梅花避瘟丸,被迎松抓住了受罚。林陌羽审问士兵:杏仁堂的张大夫已死,你卖的六瓣梅花避瘟丸必然是假的。士兵辩解道:城主,我叔父在无疆的杏仁堂买的,这个药在当地也卖的很好,因为效用很好,据说是杏仁堂张大夫的姐姐开的,生意特别的好,我叔父买了一些拿回翎羽城来卖的。我自己也倒卖了一些。
林陌羽立刻对迎松道:翎羽城的事务暂时交给你,我去三日便回。说罢,林陌羽骑马而去。
迎松看着他的背影摇头道:怕是有缘无份,何苦强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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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