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羽的右手紧紧的抓着百冷香的手,百冷香问唐月道:你带了药吗?唐月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百冷香,百冷香把药递给林陌羽道:吃药。林陌羽红着眼,抬起右手抚摸百冷香散落的头发,林陌羽哽咽道:小六,我对不住你,让你一人在外风雨飘摇,你跟我回林府吧。百冷香轻轻推开林陌羽的右手,望着他道:公子,你的左手不处理,就要废了。
林陌羽红着眼望着百冷香道:小六,你喂我吃药,否则我宁愿痛死。百冷香看见他的左手已经血淋淋,百冷香把药丸含在嘴里,亲吻上林陌羽,把药丸推入林陌羽的喉咙里面。林陌羽伸手环住百冷香的颈项,人却突然丧失了意识。
酉时,听雪阁,林陌羽躺在床上刚刚醒来,他右手支撑着身体慢慢起身,他发现自己的左手腕已经被包扎好了,百樱红敲门道:公子,您的药好了。林陌羽点点头道:谢谢姑娘,小六呢?你有看见吗?
百樱红顿了一下:你是说渊主吗?林陌羽点点头:是。百樱红道:渊主在休息,您服药以后在休息一下,我给您带了点心,一个时辰以后,我来接您去和渊主用晚膳。
林陌羽点点头:有劳姑娘。林陌羽喝了药,吃了几块点心,又昏昏沉沉睡去。醒来时居然天已经亮了。
清晨的阳光散落在听雪阁,外面的桃花随风飘舞,百樱红敲开林陌羽的门道:公子,您昨晚睡着了,我没有叫醒您。渊主让您去用早点。
林陌羽跟着百樱红走过一条长长的鹅暖石路,两旁种满了艳丽的桃花,百樱指着前面的复兴阁道:公子,渊主在里面。
复兴阁的客厅,有一个圆桌,四张椅子,桌子上面摆了一碗红枣小米粥,一碗清炒竹笋,还有一盘卤肉,百樱红对林陌羽道:公子,请先用餐,渊主还有些事,要半炷香才能来。渊主已经用过早点了,就不陪公子用餐了。
林陌羽叹一口道:想见她一面,一起用餐,居然这么难。说罢,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便觉得没有胃口。我不喜浪费食物,也不喜欢浪费食物的人,声音从后面传来,百冷香一身黑衣镶着出水芙蓉,看起来庄重又华贵。
林陌羽笑道:小六,我们一起吃。百冷香淡淡的望着他道:我已经吃过,公子请慢用。
林陌羽紧张的道:小六,你昨日吃的药丸,身体可有不适?你身上的伤可好?百冷香笑道:无碍,百草阁有解药,不劳公子挂心。
林陌羽放下手中的碗问道:小六,你怎么做了黑石渊的渊主,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还有,为什么我做梦曾梦见你,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这么清晰?
百冷香淡淡的望着他:我嫁给了上官临川,你知道吗?林陌羽叹一口道:我知道,那非你所愿,我相信你。百冷香笑道:公子,早就物是人非,王小六早就死了,现在只有黑石渊的渊主百冷香,你知道吗?
林陌羽突然单腿跪在地上,拉起百冷香的手道:小六,跟我回家吧,从今以后,我会为你遮风挡雨,绝不再让你受风雨。
百冷香哽咽道:太晚了,你有林夫人,有金美熙,而我有黑石渊,有张茯苓。林陌羽恳切地道:娶金小姐,非我所愿,母亲把我关了一个月,让我表弟带面具以我的身份迎娶金小姐,我可以和离。
百冷香笑道:那林夫人呢?你也可以和离吗?林陌羽哽咽道:小六,她是我的母亲,我可以为你放弃林家,放弃金小姐,放弃荣华富贵,唯独我母亲,我父亲早逝,我母亲一人抚育我十八载,母亲疼我惜我,我实在无法背弃她。
百冷香弯下腰扶起林陌羽道:公子,你我年少相识,可惜门不当户不对,我自幼无父无母,一人风雪飘摇,从不知舐犊情深为何物?你回去吧,你既不能放下林夫人,不能放下林家,回去吧,和金小姐好好过日子,你我之间不再相见,对你,对我,都好。
姐姐,该上药了,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张茯苓一身白衣,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少年翩翩风度。张茯苓手中拿了一瓶药。
百冷香侧脸过去对张茯苓笑道:茯苓,过来,见过林公子。张茯苓冷冷地看了一眼林陌羽道:林公子。张茯苓很快转过头笑着看着百冷香道:姐姐,我们回房上药吧?
百冷香笑道:茯苓,你过来我身边坐下。张茯坐在百冷香身边,百冷香笑着望着他道:不是要上药吗,你不帮我拉开衣服,如何上药?
张茯苓问道:姐姐,要在这里上药,这有外人?百冷香笑道:林公子马上,就要走了,你就在这帮我上药。张茯苓沉默了,他细心地拉开地百冷香肩膀上地衣服,很小心地用药一点点的擦在在百冷香的肩颈部,百冷香被上官临川咬的伤口已经结疤。
林陌羽手紧紧握着拳头,怒气升起,眼中居然有泪,林陌羽颤抖的声音道:小六,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为何不信我?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你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
百冷香淡淡的道:公子,请回吧,你有林夫人金美熙,我有张茯苓,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张茯苓小心翼翼地擦了药,然后轻轻地吹了几下,温柔地问道:姐姐,还疼吗?百冷香转过头望着张茯苓笑道:有你,什么时候都不疼。
林陌羽眼中流了一行泪,他背过身去,哽咽道:既然渊主不愿见我,我就此告辞了。
林陌羽离开了复兴阁,张茯苓拿了一件风衣给百冷香披上,张茯苓幽幽的问道:姐姐,执意要离开林公子?
百冷香点点头:他无法舍弃林夫人,我和林夫人,他只能选一人,既然他无法决断,我就替他做决断吧。
一片桃花飘落,百冷香伸手,花瓣落入手心,茯苓,我还有黑石渊,还有你,还有百樱红,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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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