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裳满脸泪痕,声声控诉,然最让皇帝无法拒绝的是她最后说的那八个字。
一叶障目、蒙蔽方向。
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最忌讳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努力做明君的皇帝。
龙椅上的帝王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狠狠瞪了皇后一眼问:“太子妃所说一事是否属实?”
皇后花容微乱。
她要如何说,还是咬死不承认?那么还不知到底又出什么幺蛾子。但若是认,谋害朝臣的罪名就坐实了。
她身为一国之后,岂能受这个屈辱?
就在皇后犹豫间,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嬷嬷不忍见主子两难,上前一步抱着必死的决心跪下:“皇上,娘娘的确是什么都不知,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的!是老奴看娘娘为太子的事情忧心,这才做了这一切,皇上,要罚就罚老奴吧,真的与娘娘无关!”
半老的嬷嬷使劲磕头,试图将所有罪责都揽下来,皇帝更是心烦,怒喝:“你这个老家伙,真当朕是好糊弄的?就你一个下人有什么本事驱使宫外杀手?!还有这些带着官印的金条!老奴,滚一边去!”
皇帝一拂袖,使得整个殿内更加肃静,龙颜震怒,谁敢发声!
偏那忠心老仆咬紧牙,继续狡辩:“皇上,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娘娘这半年来因太子妃迟迟未有身孕而一直忧心忡忡,前儿日子太子又被弹劾更让娘娘寝食难安,故而娘娘还把太子与太子妃叫到宫中聆训。
娘娘之前曾与老奴说过,她对太子妃一家颇有微词,但念及婆媳关系一直忍着。是老奴陪在娘娘身边看的久了,就存了为主分忧的心思。这才找了凤殿的公公给了他金条让他办成这件事,便连那去太子妃宫中威胁的宫婢也是老奴的侄女,皇上若不信,可以将人叫来对峙......”
听着这嬷嬷说的一句句,皇后一直跪着默默流泪。
俨然一副被冤枉状。
殿内没了声音。
一直旁观的靳容修看着殿上一切,冷峻的面容透着一丝死寂,他眸光盯着那为皇后挡刀的嬷嬷,犹如看一个死物。
这个老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当年就是她带着一群人闯入了他与母妃所在的冷宫。
那年他的生辰,大年三十的晚上,他与母妃第一次分别,也是这个老奴说出了逼死母妃的那些话。
靳容修忍了她这些年,对她的恨意早已入骨。
然他没有动。
只是冰冷看着。
理智还是占据上风,在今晚这个时刻,他必须当一个隐身者,成全靳素烨的高光时刻。
殿内,真相还在揭露。
夏初裳听到皇后身边的刁奴将脏水泼在她身上,故意说起她未怀有身孕一事,她全身惊惧,无法控制身体的抖动,瘫坐在地上:“你们怎可以这样......是非黑白颠倒...明明是你们欺负在先,若靳弘旬真心待我,我何尝会投湖?若是你们善待我父亲,我也不会站到这里......”
夏初裳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久久自拔不出。
此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夏初裳抬眸看去,靳素烨温润的面容给她缓和,声音也如春风化雨:“二嫂,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为此自责。”
靳素烨声音淡淡,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的见。
他的目光从夏初裳身上移开,又看了眼靳弘旬,随即与皇帝请求:“父皇,既然皇后娘娘不认,那么儿臣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儿臣不仅要禀这一件事,还有一事,也与皇后娘娘有关。”
“......”
皇帝这次不答话了。
全殿的人都听靳素烨说。
他人如其封号,睿王睿王,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给人一种绝妙的无害感。
靳素烨执掌刑狱多年,从未给皇帝办砸一件事,每次做的都是完美。
偏这样,皇帝还是因为簪花宴一案撤了他大理寺执掌的官职。
这段时间里,靳素烨认真禁足,到禁足期满后又在大理寺做着闲差。
他太需要一个案子来翻身了。
偏机会来了,皇帝见他今晚表现心里存着疑问,再加上之前联名弹劾太子,只当他是为了争功而不顾兄弟情面。
但慢慢听下来,皇帝似乎对他有了改观——他今晚,应该是有备而来。
皇帝冷看他要如何。
靳素烨双手抱拳:“父皇,不知您可知禹州这一片地方?”
“嗯,知道。”皇帝拿眼看他:“皇后母家,怎么了?”
“呵,说来也巧,儿臣近来从禹州发现了一个庄子,那庄子里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与许多年的一桩旧案有关,故而儿臣就派人将那庄子围了个干净,想看看到底这秘密是不是真的,然后...就让儿臣心生惊惧,无法判断。”
“你发现了什么?”皇帝问。
靳素烨答:“忠勇侯案。”
不过四字,足以让朝中震荡——那几个被叫来的大臣就不说了,龙椅上的皇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皇帝今晚只觉得自己在渡劫。
一波又一波的震惊,让他这老身骨勉强撑着。
靳素烨凝视皇后,一字一顿说:“禀父皇,儿臣请求彻查忠勇侯案当年所有细节,并请合并三司会审,开大理寺所有密档!”
“为此案开路!”喜欢君恩长情:朕的弃妃谁敢动!请大家收藏:(663d.com)君恩长情:朕的弃妃谁敢动!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