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到底没告诉严朗那些话。
当年他留了私心,怕弟弟真的答应了,会与江愿做出辱没的事。他们在侯府生活,不是嫡传子,便要懂得自保。
然侯府刚出事那几年,严松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山上,常常会做梦,梦间便是他们三人的情形。
他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让江愿带严朗走,或许这样侯府被坑杀时,他的弟弟还有生的希望。
严松笑的凄凉,一时间饭桌上众人都在看他。
不多时,严松与江慕辞说:“我与令兄相识一场,明日若世子不嫌弃,理应去祭拜一番。”
江慕辞答应了。
一顿饭,吃的漫长,许久才结束。
靳容修吩咐人送严松回去,又与储寒歌等相谈许久,这才返回后堂。
此时相思正与白庭舟陪着囚尧坐在四方的院中。
囚尧歪着头望天上星,院中清凉,三人皆穿着厚衣,相思在纸上写了写,将严景两个字教给囚尧认识。
囚尧睁着眼睛,定定看着。听见相思说:“...这是你名字,严...景.....”
“景...”
囚尧对这两个字很好奇,有着天生的好感,他伸出手来抚摸,似要将纸扣个洞。
半晌后,他忽然笑了,双掌拍起:“景...小景!”
“对,你就是小景,这是你的名字,你要时刻记住!”
“...嘿嘿。”
囚尧高兴,抢过纸来抱在怀中,似乎这样就不会被人偷走。
他的记忆,早在这些年折磨中没了,唯独这名字,他似在严松第一次叫时就有感觉。
靳容修也坐下,相思叹道,“你们说,他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若是等到真相大白一天,忠勇侯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该是多么心痛。”
“老侯爷会理解的。他一直在大理寺关押,常年没有希望,或许他早就放弃了。”
“真是残忍。”
一想起靳弘旬母妃做的那些事,相思便觉得感同身受。
靳容修握紧她的手。
“你该做到的都做了,就不要想那么多。相思,比起这些本王更在意那日消失的黑衣男子,他...你认识?”
相思摇头。
靳容修眸光眯起,又不知想什么。
翌日一清早,靳容修便与相思去接了严松,带他去见江慕辞兄长。
江愿的墓在江家的皇陵里,江慕辞先禀了皇帝,再由皇帝下了通行令。
严松身坐轮椅,来到墓前看着碑上刻的字,紧抿的唇微动。
他带了些东西,都是当年江愿在侯府时吃过的。严松将一杯酒举起,缓缓洒在地面上。
“江愿,我来看你了。”
他声音微低,含着哽咽,“当年年少,我说过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你早便将这些事忘却,不想,原来你才是那个最长情的人......江愿,想必你也找到朗儿了,你们...在地下,可曾见面了?”
“希望....你找到他了吧,这样,我就放心了。咱们相识一场,想说的太过,可时间总也磨灭了很多...江愿,我严松便以水代酒,给你道个歉,赔个不是。”
“....若不是我...或许你与朗儿也不会...也不会到死...未尝见......”
严松说着捂了脸,哭的嘶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靳容修等人谁也没有上前,给他与他留下空间,好让当年的人得以叙旧。
偏江慕辞背转了身,好似变个人样浑身绷紧,负手而立。
待到严松出来时,江慕辞突然提出一个要求,希望严松能答应他。
他说,“若等到你们回了南燕,寻到令弟骸骨...可否能将之交给我,本世子想...让他与兄长合葬......”
生不能同时,死亦可同寝。
严松沉吟了好一会儿,答应了。
他内心也是希望的吧,希望弥补当年差错。
......
相思与靳容修在青未待了这些许时日,所经历的不少,也成长了不少。她觉得当看惯了人的喜怒哀乐后,她更多的是平和,无欲无求。
每一日都有新变化,行军营中人怪被治愈的越来越多,除了五名有特殊反应身死外,她也算完成了一个医者该有的精神。
相思将那令牌交还给青未皇帝,与他做了完整的病情总结,并交代了些后续疗养细节。青未皇帝打算建个托孤堂,国家出银子,来赡养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相思很赞同皇帝的做法,并将现代疗养院的运作方式告诉了皇帝。
青未皇帝很想将她留下,并属意会给她官职坐。
相思拒绝了。
她说,有人在等她。
出了宫,靳容修候在外面,一身锦衣仿若神邸。
相思笑了笑,快跑几步来到他身边,揽上他身,与他说,“等很久了吗?”
“不久。”他环抱住她:“等你,本王一辈子都不嫌久。”
“......”喜欢君恩长情:朕的弃妃谁敢动!请大家收藏:(663d.com)君恩长情:朕的弃妃谁敢动!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