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阵
坐落在荒野的孤寂村子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狞笑声。
我们被一群纸人包围，由孤魂野鬼附身的纸人仿佛源源不断。放眼望去，尽是影影绰绰的身影在黑暗中蛰伏。
纸人不见减少，而我也逐渐力竭。三四个纸人眼泛红光，张牙舞爪的扑到我身上。阴冷的煞气像寒风呼啸似的扑面而来，我举起金刚千机伞，借以道家敕令的青色道气将袭来的纸人逐一打散。
每打散一具纸人，包围我们的纸人之中便又重新凝聚起一具。无穷无尽，源源不断。
白沐霖手上的三清降魔符所缠绕的青色流光也黯淡下来，所具有的道气已经所剩无几。现在的我和白沐霖犹如困兽之斗。当我们力竭之时，就是纸人扑过来将我们撕碎的时候。
“师父，这些厉鬼怎么这么厉害，源源不断的，根本撑不住啊。”
白沐霖就站在我身后做着电影里那些电影角色的演绎假把式，不过她也瞧见了保护着自己的青色流光变得黯淡，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开口询问我。
我额头细汗密布，驱动金刚千机伞十分消耗精神，这将近半个钟头的恶战，不管是我的力气还是精神都到了极限。
不过白沐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里既没有天生风水聚集煞气，也没有天材地宝，怎么会有如此源源不断的煞气来驱动纸人呢。
只能是阵法。
这应该只是幻觉而已，借助阵法来驱动所有纸人，造成了尽是邪祟的假象。但阵法之中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厉鬼吧。
我不十分精通阵法，方管出事情我着急的情况下，一时情急倒也没有想到，现在经过白沐霖一提醒就想明白了。
这么一想，白沐霖虽然是个不着调的家伙，倒确实算是我的福星吧。
知道这是阵法就好办了，破阵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破坏阵眼，找到阵眼然后破坏，阵法就自动溃散。
这是邪阵，如同之前在钱胖子别墅的地下室的那个邪阵一般，借助邪祟的煞气而布置的诡秘阵法。这类阵法主杀伐，一般都用做困杀擅闯阵法的人。
借邪祟煞气，不似普通阵法借天地灵气或者道气，一般直接是邪祟本身充当阵眼，邪祟借阵法吸收煞气，阵法也借邪祟散发煞气，互惠互利共生共存。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布阵人手法高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隐藏在纸人之中的阵眼，破了这个邪阵。
趁着打散纸人的空档，我环顾四周。因为现在是半夜，我看不清昏暗的夜色之中到底有多少纸人，只是每一具纸人的眼睛都泛着红光，好似每一具纸人身上都附身着邪祟。
但所有的纸人慢慢在我的眼中变了形，都成一个个黑色的人形，张牙舞爪的。
我的眼睛发烫，如果现在有人看见我的眼睛，就能发现我的眼睛现在似蛇瞳一般，瞳仁像活物呼吸般的收缩，点点红斑如火烧缠绕在我的眼瞳上，看见的天地景色都不一样了。
红斑怒晴眼。
阿爷死前摸着我的脑袋对我说过，这个眼瞳的来历。这眼睛来自摸金，发丘也曾有过，可惜断绝了。
有着天下阴阳尽收眼底的说法，我始终没法掌握这眼瞳的用法，唯一了解的就是这是摸金门的特征。能够分辨阴阳两气，假如使用搬山的望气之术，能够看见鬼煞真身。
我运用起望气之术，眼睛变得滚烫酸胀，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渐渐的热泪变成了血泪。我忍着酸痛看向四周，张牙舞爪的黑色人影之中，一道如血般的红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我便对身后的白沐霖念起了她手中三清降魔符的敕令：“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
三清降魔符从符箓底端无火自燃了起来，幽蓝的火焰逐渐升腾，很快整张符咒都被火焰包裹。白沐霖情不自禁的惊叫一声慌忙丢下燃烧的符箓，而符箓却漂浮在白沐霖的身前，周身环绕的青色流光浓郁了不少，甚至肉眼也能在黑夜中看清青光所凝结的光罩。
“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我嘱咐了一句白沐霖，为了避免白沐霖被纸人抓到破绽，我将整个三清降魔符激活，调动三清降魔符的所有道气形成了保护她的青光。
白沐霖看见保护自己的青色保护罩更加厚实以后，顿时眼前一亮，看着身前漂浮在空中的燃烧着的三清降魔符，手往符箓下方挥挥，没有支撑物。又往上方挥挥，没有吊绳。
这让她更加兴奋了，这就是法术啊！
没有理会白沐霖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反应，我手提金刚千机伞，嘴上不停的冒出咒令：“天罡正气，三清通天。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
金刚千机伞光芒大盛，青光附着在金刚千机伞伞身上，密布的咒文也化成青光，霎时间我身上流光溢彩。我携带着这股气势，主动出击朝我眼中那道红色身影冲去。
红色身影所附着的纸人和周围纸人无异，嘴里渗出似有似无的狞笑声。看见我携带着青色流光而来，不惧不怕直接飞扑过来。
我也举起金刚千机伞，黑色煞气和伞身附着的青色流光纠缠在一起。我手中加大力道，精铁伞身穿过煞气直接撞在纸人身上，纸人脆弱的纸制身体哪里经受得住精铁锻造的精钢千机伞。
纸人直接在邪祟哀嚎之中散架，被青光撕了个粉碎。
浓郁的煞气逐渐变淡，周围所有的纸人都像破碎的沙雕一样，在空气中消散。村子中又归于平静。
我眼中的血泪也逐渐止住，不再那么酸痛。沸腾的红斑怒晴眼变回了常人的黑瞳。
我拎起面前被我打得散架的纸人，纸人身上的邪祟被我驱散，这个纸人也就只是一个寻常物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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