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艺有高低之别,这种区别常常用段位来标识。拍马屁艺术亦有高低之别,我们不妨借鉴棋界的做法,给拍马屁艺术分分段位。
清朝的时候,八段之拍曰雅拍。拍得庄重典雅,字正腔圆,文采风流。达此境界者,百年难遇,屈指可数。他在拍你,但只偶尔想到是在拍你,你也偶尔会有此念头,但立即予以否定。旁观者很清楚他是在拍你,但无奈人家道貌岸然,才华横溢,一副大师风范,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有佩服,佩服,五体投地地佩服。
以纪昀贺乾隆五十寿联为例:
二万里山河,伊古以来,未闻一朝一统二万里;
五十年圣寿,自今而往,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要知道,这可是庆贺皇帝老爷五十大寿的寿联啊!此联一出,其他大臣孝敬的稀世珍宝,名贵古玩在皇帝眼里还算什么东东!立即黯然无光。你明明知道这是纪昀在拍皇帝马屁,但你敢在寿宴上指出纪大烟袋在拍皇帝马屁吗?借你一百二十个胆子你都不敢!你只有暗暗佩服,只有拍自己大腿:哎!怎么想不到这一招,怎么没有人家纪晓岚的才华?
而在此处,朱慈烺即引用了此诗,并作巧妙修改,把“五十年圣寿”改作了“三十年圣寿”,以贴合崇祯的年龄,而他实则是在忽悠众人,几年前他还没有重生,怎么能知道清朝纪大烟袋作诗拍马屁的事……。
众人笑了一阵后,“千岁爷,”首辅大学士魏藻德思索着对朱慈烺说,“鞑子入京在即,我朝应该怎么应付?”
朱慈烺摇头道,“没有好方法,阻止不了,鞑子势大,我朝应以保存实力为主,不可硬敌,一切以我到凤阳府练出精兵五万以上为基点,我朝现有军队都已经毫无斗志,望风而逃,不投降都是好的了,但是海沙岛却是万万不可丢,需要在海沙岛上也要建棱堡。”
礼部尚书方岳贡说,“臣举荐东宫讲师李士淳,以工部左侍郎身份主持海沙岛建棱堡。”
“哦,他懂吗?”朱慈烺问。
邱瑜说,“太子可能有所不知,有一本书叫《守圉全书》,是山西绛州名士韩霖(天主教徒)利用从西方传教士那里学来的知识,在崇祯八年时写成的一本军事著作,共有八卷,主要介绍了西洋的火器和筑城技术。其中就有大量的篇幅介绍棱堡。这本著作在热衷于筑城的士大夫中流传很广。”
朱慈烺继续问,“那你看过吗?你们对我设计的大沽新城棱堡怎么看?”
方岳贡插话道,“这本书,我们基本都看过,对于大沽新城棱堡,我与李士淳探讨过,我俩一致认为实乃棱堡之大成、巧夺天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气势,而对于棱堡,李士淳的研究比我深,他认为海沙岛应建一个三角双城墙棱堡,若是建成,必能起到与大沽新城棱堡一样作用,鞑子若想从海沙岛北面进攻,即使冬天海面封冻,不死个三五万,想都别想攻下来。”
朱慈烺说,“善!与我设想一致,海沙岛地方太小,不适合建立大型棱堡,一定要小而精,三角棱堡正合适,这叫什么?英雄所见略同。双城墙则更坚固,打破外城,还有内城。就让李士淳主持吧,找几位同好大臣辅助,找筑新城的工匠提供水泥、空心砖,早日把海沙岛棱堡筑成。
海沙岛虽小,但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由此出发,我们可以北攻北京、西攻天津,一旦再把山海关攻下,我们就可以在关内关门打狗,辽东苦寒且辽阔,实在不是我大明大军攻战的好战场,从山海关一路向南、海沙岛一路向北,逼迫鞑子向西退却,与闯逆去争斗,我大明坐京、观二狼互咬,才是我大明中兴的最佳策略。
但此时说此方略,尚为期尚早,一切都是以实力、拥有数十万精兵良将的实力为基础,有了实力才有逐廘天下的可能,才有彻底变革大明萎靡风气的可能。”
张皇后与周皇后道,“大善!”
五大阁臣同声道,“善!大善!”
黄得功、孙应元、徐盛、李若琏、杨其礼,从座位上站起躬身行礼道,“愿为吾皇效死!”
此言一出,席上没一人反对,大家只是假装没听见而已,两位皇后反而是笑呤呤地看着太子,这就是太子的雄才大略,唉,他父皇若有他一半的才能和决绝,也不至于自己吊死在煤山上了。
周皇后说,“哥儿,你那日说欲纳马士英家女子为才人的事,母后第二天就派人去了凤阳府找马士英,明天他们家的女子就该到大沽口了,明天还是良辰吉日,我与你皇伯母商量好了,明天就把你的好事办了,四天后,我们就南下,你看好不好?”
朱慈烺道,“好,全凭两位母后作主。”
黄得功说,“殿下,明天你大喜,士兵会放假,但我想让他们开总结会,总结一下这次大捷经验教训,你看呢?”
“好,是要开会总结,以后我们每次战后都要开讨论会、总结改进,但总结会也不能全提问题,有了问题,还得让大家讨论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且要仔细记录,明天你要做好记录,后天我要看。”
“诺!”
“哦,还有一件事,就是士兵识字问题,我们勇卫营因为都是精英精挑细选出来的,所以识字的多,但是其他新营肯定没有这么多人识字了,所以我们必须教导士兵识字,一天教三个,一年就是一千多个字,足以应付一般书面交流了,你与应元,明天就要落实下去。”朱慈烺道。
“诺!”
“还有思想政治工作,在教导士兵识字的同时,要宣传忠君爱国思想,要让每个士兵知道我们是为自己家园、自己亲人作战,要忠于君主、热爱国家……。每个连设一名专职指导员,专管士兵政治思想工作,营、连,设一名教导员,军、师、团,设政委。”
“诺!”
邱瑜突然说,“太子,你这个指导员、政委的设置,比监军还要厉害啊,对军队的掌控就更深入了。”
朱慈烺道,“是的,我在考虑以后取消监军,由政委代替,监军不一定懂军事,但政委是一定懂的,但是监军,也不会没事做,我要做的事太多,需要帮我的人也多,以后,这些监军都将独掌某一方。另外,就是勇卫一师与二师再整编一下,新老兵都给二师,勇卫一师只留班长以上干部、是个框架师,随我南下,这件事需要在三天内办好!孙应元和刘元斌留在大沽口,黄得功随我南下。”
黄得功、孙应元齐声回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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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