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三日时间，同样是给南海方面的准备。梧桐尊者深知鲛神尊者的羽化的时间，是留给南海的一丝面子。
在凤卿和凤昭开始用晚饭，一边看着天上的秦沐风将八级灵王境、九级灵王境的雷劫安然度过的同一时间。
珊瑚岛上，水潇湘、水琳琅、水千夜、海伯四人跪坐在鲛神尊者身后，看着鲛神尊者已经几乎幻化成鲛人状的背影，目光中只有悲戚。
原本海风不断的岛上，竟然异常安静，脸水面都几乎看不见波纹。
天上的圆月无限靠近海水，映衬在海面上，显得有些凉薄。
星芒落寞，似乎都在为一介尊者的离开而悲戚。
水墨寒看了一眼海城的方向，他感知到了属于秦沐风的气息，也看到了海城上空隐约可见的蓝色雷劫。
水潇湘等人也看到了。
“药王谷未免太过分了！竟然在此时渡劫！”水潇湘双眼通红，语气难掩怒意：“海伯，你去一趟。”
海伯还没有说话，水墨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用去了。”水墨寒的声音带着惊人的沧桑嘶哑，仿佛行将就之人最后的挣扎：“你们，谁也拦不住。”
就算是水潇湘、海伯、水汽那也三人同时去，也拦不住接连破境的秦沐风。
“那秦沐风竟然可以连续破境！这分明就是早就有破境的势力却压制不破，就等着在我们海城如此折辱于我们！老祖，这番屈辱，我们若是咽下去了，该如何让世人嘲笑！而且最重要的，他这分明是.......”
分明是要羞辱他们心中的神祇，鲛神尊者！
水潇湘单膝跪地，下颚线绷得紧紧的，几乎要生生将后槽牙咬断！
“是我先不地道，如何能怪人家还以颜色。”水墨寒叹了口气：“轩辕剑果然是锐利无当的神器, 看来, 我死后这世间又要多出一名灵尊了。”
“祖爷爷，您是说秦沐风想要直接突破灵尊？”水千夜狠狠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海城方向。
“若是只想止步于灵王巅峰，这时候他应该收手了。可这海域的灵力, 几乎都被他抽空了, 他依然还没有停手，怎么可能是止步灵王境巅峰？”
水千夜瞳孔微缩：“这......怎么可能!”
灵尊有多难以突破, 水千夜最清楚, 就算有水墨寒的修为助力，他都远远达不到。可秦沐风却可以做到, 而且秦沐风的年纪比他还要小！
“凤浮沉说的对, 若是天龙大陆还有可能成就神尊，便就是你们这一代了。夜儿，这是你的幸运，却也是你的不幸。”
幸运的是, 这条路有人可以走通, 水千夜也同时拥有可能性。不幸的是, 水千夜并非佼佼者, 他甚至会被同代的凤卿和秦沐风碾压得透不过气。
这种碾压, 水墨寒就承受了整整一千年。
“我羽化之后, 尸骨入海, 重归海域。赑屃自然会与我解除契约, 赑屃按照约定让凤卿带走。其余的.......”
水墨寒突然轻轻了一声：“焉熙, 你不要怪我对你心狠。”
水伯，原名水焉熙, 乃是水潇湘的叔叔，灵王境巅峰之境, 差一步步入灵尊。也是在水千夜出生之前，最受水墨寒器重之人。
水焉熙一张苍老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 却没有太多的愤恨。
这么多年的自我放逐，让他已经放下了太多的东西。
“你天赋好, 只是鲛人族血脉太过薄弱, 无法继任碧海神珠。我当年确实薄待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焉熙不敢。”这么多年没有听人提及过他的名字，水焉熙出口自称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生涩。
“我死后，海域依然由你掌控。你要记住, 你是海域的最后一道屏障。”
“焉熙明白。”水伯眼眶微红，沧桑的声音带着坚定：“海神的后代会将自己最后一丝生命之光也用以守护海域。”
水墨寒点了点头, 身体已经开始呈现透明。
而海城方向的上空，却已经千里乌云密布，蓝紫色的巨型雷电时不时在遮天蔽日的浓厚乌云中探头。
“千年之劫，千年之劫。我努力了一辈子却依然未能堪破，人终究无法与命相争。”
“老祖！”
“尊者！”
“祖爷爷！”
四人看着一点一点透明的水墨寒，满脸泪水齐声呼喊，想要将面前这位南海的守护神留下！
“以后我不在了，你们且需好自为之。”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鲛神尊者的身体彻底化为淡蓝色的点点星光，往海中飘散而去。
水千夜哭得撕心裂肺，手脚并用地爬到方才鲛神尊者坐着的地方，伸手试图去抓住那些点点星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星光穿过他的手四散而去。
“祖爷爷！祖爷爷！不要！”
一向冷静到固执的水千夜终于犹如一只失去一切的困兽，嚎啕大哭了起来！
水琳琅看着这样的水千夜更是心疼得难以复加，水潇湘也只能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默默垂泪。
一介神尊, 就这么离开了这个让他无限留恋的尘世。
“咔嚓！”
雷电将天空撕开了一个口子，仿佛有人从那个巨大的口子往外泼水一般，暴雨直接落下。
“嗷！”赑屃感知到了自己陪伴了数百年的主人离开了人世间，发出了一阵悲鸣，与暴雨融为一体。
玄色的灵力在凤卿的头顶将雨水挡住，是刚刚回来的大蛇在凤卿身后给凤卿挡雨。她的身边坐着被凤子晖以火系灵力将周围雨水直接蒸发护着的凤昭。
凤卿的目光看向南海方向，眼神带着些惆怅。
“主人，那人走了。”大蛇道。
凤昭和凤子晖回头看凤卿。
“嗯。走了。这阵雨，应该是为鲛神尊者而下。”凤卿心里百味杂陈：“虽然不喜欢他，却还是免不了有些不是滋味。终究当年的四尊者，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
四位尊者，不同的选择就有了不同的结局。
凤卿刚干叹了一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什么过去不过去，我老梧桐树还没死呢，你这小丫头怎得一副我已经归天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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