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你的大师兄,你以为他现在还会好好的站在那里么?”君羡熠的声音不疾不徐,丝毫不掩自己对那所谓大师兄的嫌恶,厌弃和不满。
白忧蹙眉,语含不解:“他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讨厌他?君羡熠,他是我大师兄,你若再这般,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个男子简直莫名其妙,师兄也未招惹他,据她所知,他们之间也素无仇怨,可她却这般的对付师兄,还果真是喜怒难测,太没有道理了!
“你居然要为了他而对我不客气?白氏鹤吟,你就这般维护他?”君羡熠声音更冷,看着少女的脸庞满是怒意,那星辰般的眸子里,也似燃烧着火焰一般,耀眼,又灼目。
哪里得罪他了?这还用问么?在所有人当中,莫寒与她最无利益牵扯,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他们之间那种信任,便是连他也比不过。
自己的女人信任别人而不信任自己!
这还不是得罪了他?那得什么才算是得罪?
当然这一切,君羡熠绝对不会怪责鹤吟半分,说来,一切还不都是那个莫寒的错,若非他成日的献殷勤,他的女人,怎么会这般信任他?
白鹤吟凝视着男子的脸,清幽的眼眸之中,从疑惑,震惊,到恍然,再到,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君羡熠,他是我的兄长,就如同亲大哥一般,我不护着他,护着谁?”
“亲兄长?”君羡熠呢喃了一声,微有诧异。
“是,亲兄长,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帮我,义无的顾的站在我身后,不需要怀疑,不需要猜忌,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就如我的父亲,他自也如我亲大哥一般,没有任何的区别。”
想到师父师兄对他的维护,鹤吟心中一暖,她相信,若不是她点了师兄的穴道,在刑场,师兄必会出手,也正因此她才会那般做。
师兄明知她需要人手,需要势力,在师父将鬼门十三针传于她之时,却是自己放弃了原本他应得的继承权,即使他不喜欢,却也尽心的替她打理着医馆。
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人,她怎么能不信任,又怎么能不去维护?
白鹤吟摇头失笑,任是她再迟钝,男子已说的那般明了,她又岂会还看不出,他是在吃醋,难怪那日回来之后,他便有些针对大师兄。
只不过,当时她担忧大师兄的伤,加之有些尴尬,所以未曾关注细想。
看着男子有些怔然的表情,白鹤吟敛笑,柔声道:“你或许并不理解这种感觉,但是,就如君王爷和君王妃对你的维护一般,他们,是我最亲的亲人,与你不同。”
“哦?我与他们不同,那你到说说看,到底有何不同?”
君羡熠眉宇微扬,狭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潋滟流光,似不得到答案,便不会罢休的表情,宛如一个孩童一般的执拗。
与他们不同,他喜欢这句形容!
这是不是代表,他在少女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自是不同的,大师兄在我心中,就如同外祖父和外祖母一样亲切,与他相处不需要任何的担忧,更不用有任何的压力。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而你……”
白鹤吟敛笑,眼帘徵阖,再张开,深吸了口气,道:“君羡熠,如果这次,我们能逃过劫难,我想,我或许可以试着去信任你,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但是……”
君羡熠眼中光亮惊人,却是因着那一句但是,而微弱了几分,“还有何但是?本郡早就说过,不管怎么样你都没得逃,也绝对逃不了!”
男子声音坚定如山,但是?这样转折的两个字,后面的话,绝对不好听,他不想听,他自信,那样的可能绝对不可能会出现。
“好了,你先休息,我让他进来,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处理。”
白鹤吟嘴唇微微蠕动,后面的话,却是在君羡熠的温润又霸道的声音中咽了下去,看着男子墨袍轻摆,飘然而去的背影,她眸光几明几暗,几多挣扎。
经此一事,她是想过试着去信任他。
可是,她的信任只会付出一次。
唯一最后一次!
她付出过两次的信任,却所信非人!
君羡熠,这一次,因为是你,我愿意试着再赌一次,但愿……你别让我失望,否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幽幽的深吸了口气,白鹤吟这才发现,外面却是没有声音传来,也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
她都说的那般清楚明白了,君羡熠,应该不会为难他吧?
院落之中,片片雪花洋洋酒洒,洁白雪海之中的却有着一树嫣红,寒风席卷,朵朵梅瓣落英缤纷,夹着雪片,仿佛下着一场红白相间的花雨。
唯美绝伦。
然,再美的风景也比不过那红梅树下风姿超然的男子,一袭墨色的袍摆随着寒风烈烈飘舞,三千青丝流泄及腰,如缎如华,云发肩头落下朵朵雪片及梅花花瓣,恍若时空已幻灭。
“君羡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师妹?这里是顾府,可不是你君王府,你还拿令牌砸我,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是男人,咱们单挑,以后少做这些仗势欺人的事!”
莫寒一袭素袍,袖摆一扬,那墨玉令牌被扔向了男子面门,他俊美的五官,脸色因着伤势还未痊愈还有着些微的苍白,狭长的眼眸幽暗若星辰,看着对面男子,脸上愠着浓浓的怒气。
却也不由在心中发出一丝感叹。
若说妖颜祸水,他师妹怎比得上这个男子。
他向来不注重皮囊,可也不得不承认,这红尘万丈,芸芸众生,哪怕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个男子,只怕都会发出和他一样的感叹。
那令牌被君羡熠稳稳的夹在指尖。
男子眼帘掀了掀,“她说你是他的兄长!”
“我是她大师兄,不是她兄长是什么?难不成还是情郎?君王爷,你脑子若是有病,那我不介意替你把把脉!”
莫寒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只是未想到,这男子沉默这么久,却是突然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莫名其妙,他们现在讨论的是他为什么限制他探视师妹的权利。
还有他袭击他的事件吧?怎的,这竟是偏了题?
莫寒那话可是说的极不客气,听得不远处的齐风齐衍脸上都布满了怒气,这个莫寒不过一介布衣,居然敢这般和他们主子说话?
“唔。”
男子淡淡的从鼻翼中轻哼出一句,下一瞬,却是,转身,迈步,便走了,墨色的袍角诿曳在地面,忖着白雪,格外的分明,莫寒看得越加奇怪,也越加的愤怒,闪身便堵住了君羡熠的去路。
“别走,你今儿给我说清楚,到底允是不允我去看师妹,若不允,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否则,你今儿想走也绝走不了。”
莫寒说着,一掌已袭向君羡熠前胸,凌冽的掌风呼啸,扫起一地落雪梅瓣,下手毫不留情,君羡熠微微的眯了眯眼,只轻轻一拂袖,便化解了他的掌力。
反将莫寒震退了三步。
胸口一阵翻滚,喉头有些微甜,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更白了几分,莫寒抬头,一脸复杂的看着君羡熠,他内力已恢复八成,用尽八成内劲,却只换来男子轻轻一拂,便输了,真不知,这个男人的内力,已高到何种程度?
该不会,已入化境了吧?
“你有伤在身,不是我的对手。”君羡熠顿了顿,道,“当然,未负伤,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做这般不自量力的事,在本郡手上,你绝讨不了任何便宜。”
“你……”莫寒强压下的腥甜再次涌了起来,有些愤愤的瞪着君羡熠,这个男人说话还真是,气人的很。
“不是想进去?记得,离她三丈远,否则,本郡不管你是不是她兄长,下次,都绝不会再留情。”这已是他容忍的及限,衣袖再拂,有红光划过,再眨眼,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花海雪海之中。
莫寒一伸手,将那红色接住,却发现那是一粒药丸。
顿时那上涌的气血,生生的喷了出来,在雪海之中又勾画出一地的嫣红雪梅,怒瞪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莫寒气得咬牙。
该死的君羡熠,居然这般糟贱他,好歹他也是鬼谷传人,当朝太医院院正大人的首徒,都城出了名的神医,他受了伤,自己不会治。
还需要他给施舍药丸子给他吃么?
真是太可恨了,这根本就是在侮辱他的医术,侮辱他的人格,侮辱他的职业,侮辱他的……
咳咳咳……
莫寒一阵猛咳,想要扔了那药丸子,挥手之间鼻翼却是微动,那股奇异的药香,让他眯了眯眼帘,思索片刻,终是又收回了手,将那药丸子收进了袖囊里,想了想,还是先决定回去。
他此刻伤上加伤,去了也只会让师妹更加担心。还是先去调息一下再去看师妹较好。
岂知,转头,却见院门口,正站着一抹氤绿色的纤影,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女子一张冷漠的脸庞,清丽绢秀。
只此刻,那嘴角,却是勾着一抹讽笑。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连人家一招都打不过,还被生生气得吐血,输得吐血也便罢了,堂堂神医,竟然还要别人施舍的伤药,你可真替你的好师妹长脸!”
樱红的唇畔微张,青鸾毫不犹豫的脱口说出一串打击的话语,眸子里的鄙视,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莫寒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再次被青鸾轻易的挑起,顿时气结,差点再喷一口老血:“我是打不过,不过青鸾女侠武功高强,你打得过,那你去试试?”
这女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从那夜之后便一直针对她,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好心没好报,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该帮她,让她中毒算了。
“我就算打不过,至少也不会像你这么狼狈,更不会像你这般没气节,我劝你还是好好的回去养伤,否则,别再吐两口血,到时,不知得要多少的药丸子才能补回气血。”
青鸾凉凉的说了一句,看也没看莫寒,转身便去了白鹤吟的房间,徒留莫寒在风中脸色发黑,素袍青丝凌乱。
他要不是受伤,他能输的这么惨么?他要不是看这药丸有几分奇特,他会收起来,打算拿回去研究么?他要不是当初帮了她,至于今天这么被她嘲笑丢脸么?
只是,事已成定局,再多的要不是,再多的不甘也没用。
噗,莫寒胸口有东西上涌,一路滑出喉管,倒灌奔腾入口腔只余满嘴的腥甜味,那血,却是被莫寒咬了咬牙,生生给咽回了肚子里。
大师兄首战君王爷,最终以被气吐血后再被青鸾嘲笑再吐血而告终!
输得,那真叫一个彻底!喜欢重生之嫡妃嫁到请大家收藏:(663d.com)重生之嫡妃嫁到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