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吟并不知道南宫景璃已命柳随风开始澈查自己的生父,估计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愉,只会拍手叫好。
白秉书更不会知道,因为他的所做所为,袖手旁观,已为他的今后的官途埋下了隐患,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鹤吟伤重,此刻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床上养伤,君羡熠倒是没有限制顾府的人前来探视,赤血军也依旧还守在顾府外,每日轮流巡查,保护着顾府。
只是,让鹤吟不满的是,君羡熠对于董无心等人的盘问,却是只字不提,无论她怎么询问,君羡熠也只是一句话便给她打发了回来。
“你现在要做的是休养,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理他们做甚?”男子声音清清淡淡的,宛如一樽百年陈酿浑厚醉人。
却又让鹤吟有些气结!
这已是男子第二十一次这样回答,同样的话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就连语气也是一模一样,再好听的声音,听不到想要的答案。
听了这多么多,也会让人嫌腻的。
“君羡熠,抓住董无心,青鸾也有功劳,你不能一个人霸占消息资源!”白鹤吟半靠在床头,看着男子那张俊颜,却是微微有些黑了脸。
她的消息来源本就溃乏,她一直知道这是她最大的弱点,尤其她现在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能做,想知道点事儿,这个男子却是一再的推诿。
自重生之后,尤其来到齐洲,前世的命运轨迹,早就偏离,太多的事发生了改变,她对前世的记忆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可偏偏这个男子却是一再的敷衍她,即使她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更何况,这件事干系重大,这几个人与永昭都有密切的联系。
尤其那个董无心,从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身份绝不会低。
既如此,那知道的肯定也会更多,以君羡熠的手段,撬开那些人的嘴,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了他们嘴里的话才更有利于她的判断和推测,推测永昭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动作。
可他却偏偏就是不和她说。
“喝药!”
面对少女的质问和抗议,君羡熠这次干脆只给了两个字,修长的双指,执着勺子,舀了一勺药汤,放在了少女的唇边。
白鹤吟抿了抿唇,闭上了嘴,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明眸与男子直视,言下之意,你若不说,我是绝对不会喝药的。
君羡熠收回勺子,却是轻笑了一声,“白氏鹤吟,你,这是在和我撒娇?”
撒娇?她在撒娇?还是向他?
少女的眼眸瞳孔微微放大,微抿的唇也似乎抽蓄了一下,“君羡熠,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和你撒娇了?你别顾左右而言它,你就给我句话,你到底说是不说,那董无心,你到底审出什么来了?”
她明明是抗议,可没想到,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撒娇,真的很想问一句,君王爷,能否不要这般歪曲事实?
见少女瞪眼看着他,男子的嘴角的弧度却是弯的更大,笑意也更深,那一刹那,似有璀璨流光自夜空绽落,比之除夕夜里的漫天烟花还要绚烂。
“自是双眼都看到了,乖,你先喝了药,我再告诉你!”
“你先说了,我再喝。”
男子声音将鹤吟瞬间闪神的思绪拉回,听着那声乖,整个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是毫不犹豫的反驳。
喝了再说,谁知道她喝了药,他会不会说?
“我何曾骗过你?”
君羡熠颇有些无奈,没想到,少女也会有闹脾气的时候,不过,好像,从她知道他的身份起,就一直和他闹脾气。
“你骗我的时候还少?”
从他在明月楼里见到他,他便一直隐瞒他的身份,再到兰若寺,他明明认出她,却也不说,一桩桩一件件,他骗她的还少么?
他此刻居然还有脸说他何曾骗过他?
“怎么,还在嫉恨?”
君羡熠放下药碗,卷跷的长睫扑闪了一下,“那时骗你,不过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况且,后来你不都知道了?以后我必会护着你,你还有何可计较的?”
计较,是啊,都过去了,那时他们不熟,他没有告诉她的理由。
可真的能不计较么……
白鹤吟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男子,她不想计较,从男子的所做所为,他看得出他眼眸中的情绪,丝毫也未掺假,她曾想着,或许,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南宫景煜,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武绍谦。
诸如师父和师母,诸如外祖父于外祖母,诸如舅舅对舅母,又诸如君王爷与君王妃……
都说这世上男儿皆薄幸,男子总是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可也并非找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的背叛,和所承受的折磨,让她对所有的男子都抱着戒心,抱着怀疑甚至是厌恶。
只是,到底都过去了,当初的偏执终于还是一点点改变,不是因为其它,只是因为她看到这世间的确有真心。
他们,用最直接最真实的事实说服了她,这世上有真心,只可惜的是她前世点儿背,遇上了两个最不真心的人渣!
可君羡熠呢,他对她有真心不假,可那真心,到底又有几分?
“君羡熠……为什么当初,你想杀我?又为什么,如今,这般的……护我?”沉默良久,白鹤吟终于还是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无怪她的小心翼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谁被伤做那般,也不会再轻易的交付自己的真心出去。
他相护的举动,是让她感动不假,可是,她也未曾忘记,他曾经想杀她的事实,那是一个,让她无法不在意的事实!
看到少女神情正色,君羡熠敛笑叹息,看来,她不得到一个答案,是不会罢休的,眼眸微闪,他突的出声,“白鹤吟,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么?”
“明月楼,我上门求助,你百般刁难,我吐你一身,你拍我一掌,却又,赠我一粒良药。”白鹤吟想也没有想的回答,当初她因找红锦,而去到明月楼,本以为会遇上寒濯,却没有想到,竟会遇到他。
就此拉开两人之间的牵扯。
君羡熠摇头,如黑曜石般的眼神透着一分迷茫,声音清淡也含着几分飘渺,“其实,在这之前,我已见过你。”
“哦,什么时候,为何我会不知?”
白鹤吟眼中满是疑惑,左思右想,却是也未想出,他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不可能的,如果见过,她定会有印象。
虽不是那抹潋滟的红,可这个男子,给她的视觉冲击却远比那个红衣妖孽给她的冲击还要大,若是见过,她不可能会不记得。
况且,在那之前,她极少出府,他们也根本没有机会见面!
“你自是不知的,不过,那时你的狂妄,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君羡熠摇首失笑,“很难想象,一个纤纤弱质的少女,竟会夸下海口,要一个男子求上她的门来。白氏鹤吟,那时本郡就在想,这是个很自信的女子,且已自信到自大与狂妄,如果,把她的自信击垮当是件很有趣的事!”
“当时你也在那画舫之上?”
白鹤吟思索片刻,微微愕然,那话是她说的不假,那还是她第一次出府之时,在柳随风的那艘华丽画舫上说的话。
她以为没有人听到,没没有人看到。
却不想,竟是被他给瞧见了。
“是,一字不漏,包括你的表情!”君羡熠点头,时至今日他都还记得少女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不,应是那少年,当时的她女扮男装。
说来,倒是俊俏的很!
再后来,他也不曾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明月楼里,正是因为看到是她,他才会亲自出面,而那一次,他却给她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
不止那一次,似乎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会让他感觉到不同的一面,也都会让他对她的印象更深一分,一路走来,竟是就这样一点一点走进了他的心里面。
白鹤吟哑然,这算是什么?
想想男子当初拍自己的一掌,这算是,因为一句话而引发的流血事件么?如若早知道,她定不会那般说,否则,后面也不会被他诸多刁难!
尤其是男子想要杀她之时所说的话,至今让她想来,也让她有些愤愤的想要磨牙,她觉得,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一句话。
大概就是,天命注定!
可万千人海,岁月更迭,她哪天也未选,却偏偏选了那天出府,上了柳随风的画舫,而他,天天不出府,却也偏偏选了那天去到明月楼,还经过了那艘画舫,听到了她的自语。
若说不是天命注定,估计也没有人会信吧?
“挪,喝药了,再不喝,药就凉了。”不待鹤吟回神,男子的药勺便又置在了她的唇边,鹤吟张口,将药吞下,看着男子满意的笑意,脸上顿时浮上一抹懊恼。
“君羡熠,你还是那般无耻。居然糊弄我?”
白鹤吟咬牙,这个男人,居然又糊弄她,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而她,竟然被他一席话说的也给忘记了正事。
“我哪有糊弄你,明明是你自己转移的话题,这可怨不得我!”君羡熠笑,笑这少女也有被自己糊弄的时候。
想想少女那张平静淡漠的脸,高贵,清雅,却让他很是不喜,总想要打破她脸上的平静,“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就像是本王的黑耀一般。”
君羡熠墨瞳闪着烨烨的华光,璀璨而明亮,似在魅惑着少女,快来询问一般,已不是第一次在君羡熠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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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