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场,这次的内容还要难。
三策论一诗。
一看题,李河光提了半天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三道策论都不难,先生讲过的。这诗就更简单了,他曾经做过。
今日,李河光出考场的时候比昨日还早些,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连秦晟都还没有出来。
“你今日怎么出得比昨日还早?”李老大看见他出来,就递给他一件厚棉袄。
李河光也没有纠正他爹语言的问题。总归他懂就好了,穿上袄子,果然舒服了,“这次的简单,我恰好就会了。”
“那你这次有把握了?”先生也过来了,他手里揣着个暖炉,神情颇有点后世揣保温杯的意思。
“该成的。”
先生走近后面的茶楼,让李河光坐下,“那你说说今日考了些什么?你又做答了什么?”
李河光把试题和答案一一做列出,王先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后面还有做诗一首,题词是《春秋》里面的,我也答了。”
王先生自己考过,知道县试的题型,第四场都是三策论和一诗,这是最难的。
“那诗是什么?”
“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以秋为题,做一诗。”
“这是《商经》里的,还不算很偏。”先生开始忧心了,他并没有单独讲过。
“这意不难,以秋为题,也算简单。”
就这时,秦晟也出来了。
李河光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喝了去寒,今天没太阳,坐了半天冷死了。”
先生又问秦晟,“考得如何?”
“还行,就是一道策论有些摸不准。”
先生让他也把答题说了,也是满意点头,“虽有些稚嫩,但是你才十二,能想到这些就很是不错的了。”
考场快要关闭的时候,两个师兄才出来。
看他们的神情,两人的神情都不算特别放松,与之前三场特别不一般。
“如何?”
“先生,我那策论有点疑惑……”
白玉山虽然失去了继续考试的资格,但是并没有回去,也跟着等。看着大家这样担心,他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若是有条件,他也想有这般的担忧。
不管众学子的想法,还是到了第二日。
与之前一拥而上的情况不同,这次发榜就宽松了许多,毕竟之前三场刷下了三分之二的人了。再有,那题实在难,大家心里没底,就有些鸵鸟心态。
人一少,好处还是有的,李河光算是见到了那传说中的闵逐良。
闵逐良大概也有十五六岁了,身高也就比李河光高一点。看见他容貌的那一刻,李河光笑了,这小子居然长了一副娃娃脸。
李河光好悬没有憋住,扭过头来。
闵逐良抬头四顾,他刚才感觉有人在看他,但是这一抬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衙役将红纸贴上,人群又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爹,你等我,别挤进去啊。”
李老大尴尬的回头,他又不识字,挤进去做什么?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当初小四教几个女娃识字的时候,他没有跟着学了。现在想学也是不成了,听小四的意思,他这次要是中了童生,就要去县里念书去了。
这次错过先机,挤进去就听一道悲切的声音,“我怎么可能没过呢,明明我策论和诗都做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注意他,大家的心思都在红纸上。
“过了,我过了,第二十三名。”也有人欣喜的叫道。
李河光前面的人一走,他立马就窜进去。
第一名,天字十六号,李河光。
……
李河光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名字,然后就激动的跑了出来,“爹,爹,我过了。”
“真的?”李老大闻言也是经不住咧开嘴。
其实还有一场的,不过那是县令大人亲自考教,听王先生说,只要前面四场过了,这一场也就能过。
秦晟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李河光看见人,才发现自己吧他给弄忘记了,“不好意思,我把你忘记了,你考了第几?”
“第二。”
李河光哈哈大笑,“诶哟,你终于给我压下去一回了。”
激动过后,李河光急忙就要去给王先生报喜。
先生身边已经围了三人,王家墩和李墨神情还不错,就白玉山有些落寞。
王李二人看见李河光,急忙祝贺道,“恭喜师弟了,得了第一。”
王先生也是面露喜色,“你果然是用了功的,做得好,明日好好表现,要是夺下案首,这了是大好事。”我就豁下脸面,去求了那孟举人做你的先生。你们同样,谁夺了案首,也是如此。”
正巧,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年纪与先生差不多,着儒生打扮,头戴方巾,颇具风采。
王先生看见他,脸色就不好了。
谁知那人看见了王先生,笑眯眯的就过来打招呼了,“这不是王兄吗?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此次王兄过来,当是送弟子过来参加县试的吧?不知此次王兄这书院又有几人过了这县试?于某不才,所带学生也只五人过了前四场。”
李河光越听越觉得这不对,这里面他怎么闻到一股茶味儿。
于林生以为他会看见王策气急而去,就如以往的那般。谁知道这人之前看见他还气急败坏,这会儿居然还笑了起来。
“王某愧不如于兄,某今年才带了五人过来,也才四人过了前四场,这小子也没甚出息,侥幸得了第一,哪里比得过于兄高徒,某不急于兄多矣。”说罢,他拍拍李河光的肩膀。
李河光心里偷笑,不过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人肯定矛盾还不少,于是脸上就露出几分谦虚的神情朝那中年儒生看去。
王先生都没有想到他能表现得这么好,还惊讶了片刻,然后欣慰拍拍他的肩膀。
于林生却不这么想,他感觉这两人是在戏弄他,都拿了第一了,还在这么做阴阳人,人干事儿?
等于林生带着几个怒气冲冲的弟子离开,王先生才抚掌大笑,“小子干的不错。你要是明天得了案首,我就豁下脸面,去求了那胡举人做你的考试。”然后看着其他弟子,也保证到,“你们同样,谁夺了案首,也是如此。”
下面五人,各自神情不一。
他们都听闻过那胡举人的事迹,说是解元,但是他的学问远远不至于此。
当年他考中解元后,曾欲再考,谁知家中老父病重去世,他守孝三年。然后他自觉自学并不能提升,效期三年后,他便去了国子监,他是上届解元,有进入国子监的资格。
他再读三年,正要下场考试。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临考不到半月,他家老母又过世了。不得已,他回家继续为他母亲守孝。
三年效期,他并不是闭门不出。孝期过了两年,他被县学请去做了先生。这一教,便是五年。
“先生,胡先生他就没有想过继续科考吗?”
“或许不会了吧!他今年都三十有七了。”
“啥?”李河光把土话都飙了出来,他看看他家先生,他家先生大儿子今年都是三十了,怎么有脸说他跟人家胡先生是一届的?
“臭小子,你在想什么?赶紧把这个想法给我憋回去。”
李河光呵呵一笑,“先生,我回去看书了。”
李河光其实特别想去拜会一下这个有点倒霉的胡先生。这是什么运气,每次要上考,家里总得出点事儿似的。
五人里面,四人对胡先生都有想法,有一个是有想法而无法行动,他已经被筛除掉了。
白玉山有点无语了,那顿古董羹真是害人不浅。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场。
之前没算上这场,那是这场考试也就是走走过场,只要前面几场看得不错,然后面对主考官能够镇定自若回答问题,那这场基本就没跑了。
考的内容并不难,也就是释义的一种,不过在座号里面那是用笔试,这次相当面试。
李河光有个值得称道的优点,那就是不怯场。面对任何人都没有紧张的感觉,这次也是亦然。
县令看着这个小娃娃,心情有点复杂。他自是知道李河光的,当初他上司也就是他族中堂兄,在这里立了一件奇功。当年,他堂哥听说了脱粒机的事情后,一经查证,就立马上报,一丝隐瞒也无。当今天子仁德,听说这事儿关乎明生,亲自过问,确认无误后,就将这事儿全国推广,可谓造福黎明百姓,方便了多少人?
所以,他族内堂兄得了好处,便把他调职了过来,让他对这关照两分,算是报答。
他无所谓,当初他考得不好,能谋个外放的职位已是不错。再来,这榆柳县也算不得穷困,只不必苏杭两地富庶罢了,比起其他地方,这已是不错。
他想关照一下李家,但是这李家并不需要他关照。一家子女娃子,就两个男丁,一个进了武院,一个在私塾,成绩都还不错。
至于李家小子会参加县试,他还有些意外,以为他只是来试试水。没想到成绩意外的不错,四场,三场第三,一场第一,这成绩说出去比那些读了七年八年书的学子还要优秀,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才读书四年的小童。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此何解?”
这题简单,李河光不慌不忙的道,“回大人,此出自《大学》第八章,原本为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释义为:如要修养好品德,则先要端正心意。心中愤愤不平,则得不到端正;心中恐惧不安,则得不到端正。”
“好,你可以走了。”
县令既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具体意思李河光不甚明白,但是还是乖乖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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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