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尚元的专属马车行驶到驿馆前,人还未走出车厢,就已经被驿馆管事看到。
管事的赶紧跑出门,上前迎接李尚元。
“李大人!”
见到李尚元从车厢内出来,管事的赶紧躬身行礼,表示尊敬。
李尚元淡淡道:“无需多礼,去把吴少侠请出来,就说皇帝陛下召见他!”
管事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皇帝陛下亲自召见?
李尚元看到管事愣在原地不动弹,眉头微微一皱,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哼,这群驿馆的家伙们,一个个都是目中无人,看来要把事情禀报尚书大人,请他老人家做决断了!”
管事并不知道,只在短短几息内,他就被李尚元按上不敬业的标签。
“怎么?还不快去!”
“这个...李大人,吴少侠已经离开了!”
“嗯?”
“大人您有所不知,事情这样的...”
管事的把吴良的传染病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告诉李尚元,并且对自己有先见之明表示自我赞赏。
“李大人您不知道,下官听说这件事情后,立马为吴少侠安排到其他客栈休息,并且把整座驿馆里里外外用石灰硫磺消毒,就怕...”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管事脸上,瞬间把他打蒙了。
“废物,你可知道,吴少侠自己就是大夫,而且还是一名神医,你是说,他生了病,还需要让其他大夫瞧病?”
“啊?”
管事当场傻了,他哪里会知道这些消息,还以为吴良就是普通江湖人士,哪里知道他是一名神医。
看着李尚元脸上不悦之色管事的有些不知所措。
“告诉我,他们去了那家客栈!”
“是城西的一家...”
临走时,李尚元留给管事的一个警告眼神,后者欲哭无泪,后不该当初。
“去城西!”
李尚元低声吩咐马车往城西区行驶。
一刻钟后,马车来到吴良住宿的客栈前,李尚元下了马车,径直朝着柜台走去。
掌柜的一看李尚元衣着架势就不是普通人,赶紧上前打招呼。
李尚元询问吴良住在哪个房间,掌柜的回忆一番,说在二楼。
李尚元带人走上二楼,推开了吴良房间所在,可房间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掌柜的紧跟其后,走进房间一看,满脸惊讶道:“不可能啊,他们昨天还在,今天怎么就...”
赶紧找来经常为两人买药的伙计询问,伙计却道:“这位大人,他们一早就离开客栈,说出老家有事,急着回去,这不,小的还没来得及给掌柜的说!”
老家有事?
李尚元眉头一皱,再次问道:“他们还有没有说别的?”
“这个...没有了!”
李尚元沉思片刻,转身离开客栈,留下一脸蒙圈的掌柜的和伙计。
“掌柜的,这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十分令人畏惧?”
“算你小子还有眼力见,没见他身后跟着的护卫,那可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六部高官!”
“好家伙,六部高官,可他为什么要来找住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我看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行了,哪都有你,赶紧去干活!”
“周扒皮...”伙计在嘴巴里小声嘀咕一句。
再说李尚元离开客栈,坐回马车上,开始思考吴良为什么会离开客栈。
“前几日皇宫来了一位高手想要刺杀皇帝陛下,结果被老祖击退,此事虽然被压下来,可六部高官也都知晓一些,听说刺客被当场打成重伤逃走,而守护皇宫的老祖也受了一点小伤。”
“按照时间上推断,吴少侠生病的时间正好是在刺客行刺皇帝陛下的第二天,如此说来...”
李尚元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停车,马上回客栈!”
马车急速调头,朝着客栈全力前进。
吴良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赶在刺客重伤逃走后的第二天生病,而且还是传染病,要知道他自己就是大夫,如果生病,难道就不会给自己治疗。
再次来到客栈前,李尚元大步走到柜台前,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今天离开的一男一女,那个男子得的是什么病?”
掌柜的哪里知道,只好又把为吴良拿药的伙计找来。
“回大人,是风寒咳嗽,拿了几天的药。”
“风寒咳嗽?”
李尚元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驿馆管事的说吴良得的是传染病,可客栈伙计却说是风寒咳嗽。
“你去哪个药铺拿药?”
“就是西边大街上那家,离的最近!”
“马上去药铺!”
李尚元离开客栈,风风火火去了药铺,找到当天坐堂的老大夫一问,得到的结果和客栈伙计说的一样。
这就不对了,为何驿馆管事说是得了传染病,而到了客栈伙计却说是风寒咳嗽,而且坐堂大夫也证明,开出的药方正是治疗风寒咳嗽的。
再次回到驿馆,李尚元找来管事,问清楚自从他离开后,吴良和芙蓉两人有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这个...真没有。”
管事的想了想又道:“不过,就在吴少侠生病的第二天,他夫人找来一位大夫为他看病,传染病也是从大夫口中听说的。”
“大夫?”
李尚元忽然想到什么,只要找到这名为吴良看病的大夫,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位大夫张什么样子?”
“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拿纸画出来!”
当日不光管事一人在,还有一名官员,把他也找来,两人开始回忆当日曾见过的大夫模样。
“眼睛在小点,对,就是这样,鼻子不大不小,脸嘛,下巴有点尖,反正看起来不太像大夫,反倒像一名地痞无赖。”
结合两人之力,这才在白纸上画出为吴良看病的大夫画像。
李尚元拿过来仔细一看,并未觉得有何奇特之处,正如两人所说,此人不像大夫,反倒是像是大街上的混混。
“等一下!”
李尚元眼睛一亮,拿过画像再仔细一看,盯着画像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此人,我见过!”
“啥?”
管事的当场叫出声来。
“你们两个,给我去衙门!”
“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您可得说清楚!”
“少废话,我需要你们去衙门认一个人!”
去衙门认人,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李尚元大人亲自发话,管事的就算在不愿意,也不敢跟李尚元叫板,别忘了人家背后还有一位大人物在。
管事的两人一路提心吊胆,生怕会在衙门里碰到什么,还好的是,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来到衙门,李尚元直接走到后院停尸房,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停下脚步。
“你们两个上前看看,这人是不是当时为吴良看病的大夫!”
管事的看着尸体上的白布,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百会,吓得浑身都在打哆嗦,他只是一个驿馆小小的管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更别说在满是尸体的停尸房待着。
“大,大,大人...”
“少废话,快点辨认!”
下人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一具皮肤出现暗瘢的尸体,管事的两人强忍着胃里的酸水,上前查看,全程几乎是眼睛眯着一条缝,根本就不敢全部睁开。
“大人,是他,就是他!”
李尚元听到管事的话,脸色有些沉重。
几人离开停尸房,管事的两人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的翻滚,跑到角落里吐了起来。
“哇!”
李尚元没有功夫搭理他们,心里整理这一切的事情。
“尸体名字叫孙大成,是城西区的一名无赖,被人在万春楼中一道划破喉咙而死,听当时房间的姑娘们说,行凶者是一名黑衣人,杀完人后,直接从屋顶离开,小人检查孙大成的尸体,并未发现有其他伤痕,喉咙处的伤口,一刀致命,显然是位高手所做。”负责检查尸体的仵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李尚元。
“孙大成只不过是一个无赖,又有谁会动手杀他,还是选择在万春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之所以怎么做,无非是孙大成必须要死,而且不能在等!”李尚元沉吟道。
“李大人所言不错,小人也是这样想的,若是报仇,大可不必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杀人,只有凶手等不及了,或者是有了必须要杀人的理由。”仵作根据多年的经验判断得到猜测。
李尚元目光闪烁,喃喃自语道:“凶手这么急着杀死孙大成,一定是孙大成知道了有关凶手的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对凶手而言,却是之命的存在,可孙大成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会知道凶手的秘密,除非...他认识凶手,又或者是和凶手有过短暂接触!”
到了这里,李尚元几乎可以肯定,那夜潜入皇宫,刺杀皇帝陛下的刺客,应该就是吴良没错。
吴良受伤,担心会被驿馆的人发现,便让芙蓉去大街上找到孙大成假装大夫,去驿馆假装为他看病,然后在离开时,故意告诉驿馆管事两人,说吴良得了传染病。
驿馆管事负责整座驿馆所有人的安危,听到有人得了传染病,第一个想法自然就是把病人赶出驿馆,然后吴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驿馆。
只不过有一点李尚元还想不通,那就是老祖所言,刺客身受重伤,无法远离,只能在京都疗伤,可疗伤必须要用到草药,但京都各大药房都已经被监视,治疗内伤的草药也是受到严格管制,吴良又是怎么弄到草药的。
根据客栈伙计所言,芙蓉交给他的药方,根本就是胡乱写的,还是药房的坐堂大夫改了药方,可即便是改了药方,也不是治疗内伤的药。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我要想办法弄清楚吴良身上的秘密,到时候抓住他,皇帝陛下一定会奖赏我的!”
李尚元早就把皇帝陛下召见吴良入宫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想着抓住吴良,好去向皇帝陛下邀功。
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恐怕他就要被扣上谋害皇帝陛下的罪名。喜欢大盗窃天请大家收藏:(663d.com)大盗窃天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