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章
婚礼结束是晚上七点多，王一博买了十点的飞机走。
肖战跟肖妈妈说了这事，肖妈妈说什么也要让肖爸爸开车送两人去机场。
人散的差不多，他们是最后一批，肖妈妈和肖爸爸一起去开车，肖战和王一博两个人在酒店的地下车库门口等他们。
低下车库没有暖气，里外连接着，冷得要命。
肖战一边口袋里塞着两只手套和他的一只手，另一边口袋里塞着男孩的两只手。
男孩的嘴脸挂着笑，从婚礼现场出来后就一直在了，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肖战，眼底里的笑像是要跑出来。
肖战开始还能装作看不见，久了那视线不但没有消减下去，反倒是更加灼热了。
“王一博，眼神收不收啊，你是打算把我盯穿吗？”
男孩继续盯着，唇角的笑意更深：“好看。”
肖战扭头看他，嘴里怼过去的话都要出来了，看见男孩满是欣喜的眼神，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长得帅，可你这都快半个小时了，看不腻吗？”
男孩塞在青年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拇指在青年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不腻，越看越好看。”
话甜得都假了，可现在却想笑，甚至还有点爱听。
“哥哥，你接下来的行程发我一份？我年初不是很忙，要是哪天都有空，就一起去哈尔滨？”
肖战点点头。
一时半会没了声响，整个地下车库安静了下来。
男孩的视线还一直盯在青年身上，盯了半晌，他的嘴又张又合，似是经过了很大的犹豫，才终于开口：“哥哥，我们现在是不是……”
车灯倏地在门口亮起，肖战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将男孩往背后拉了拉，而后偷偷将对方的手塞回了男孩自己的口袋里，这才道：“我爸妈来了，我们过去吧。”
男孩眼中滑过一抹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并肩朝使来的车子走去，肖战忽然想起刚才男孩说到一半的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男孩看了眼不远处车窗里朝他们微笑的肖战父母，垂下眼眸，摇了摇头：“没什么，下次再说吧。”
两人坐进车后座，各自靠窗，中间隔开一个位置。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窗外的夜色光影照进车窗里。
肖妈妈在前头和家人群里聊微信，全是关于表姐的祝福，好半晌过去那一茬，她满面喜色地透着后视镜和肖战对话：“小战，你表姐虽然二十八，但这老公嫁得不错，人老实，家境也可以。”
肖战点点头，听到这熟悉的开口，心里几乎能猜出肖妈妈下一句会是什么。
他忍不住朝男孩那里看了一眼，恰好撞上男孩看过来的视线。
肖妈妈又开口，这次把话头抛到了王一博身上：“一博今年多少岁啦？昨儿都忘记问了，你应该岁数很小吧。”
王一博被cue到，礼貌地看向肖妈妈：“21了。”
肖妈妈点头：“21啊，二十一还很早呀，你这孩子有出息，这么早就这么本事了，不像我们小战，都快三十的人了，我们两个人年纪都大了，现在也不图孩子有点什么成就，就想孩子待在身边，找个媳妇，生个孙子让我们抱抱，可惜这孩子却总说还早还早，你看这一早，一下子就到三十了吧。”
王一博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勉强凭着职业素养，才接话道：“战哥看着很有少年感，何况男人三十才一枝花。”
肖妈妈被说的一笑：“你这孩子说话真好听，这要是换了我们老一辈，二十岁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
“妈。”肖战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手心里出了汗。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爱听，可结果这种事情，越晚就越难，好姑娘都被挑光了，看你怎么哭。”
肖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头看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倒映出来肖妈妈略显疲惫的脸庞。
他这两年忙工作，每次回家几乎都是匆匆来匆匆去，甚至没好好空下来多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窗外的光影照在肖妈妈额角的皱纹和头发里藏不住的白丝上，肖战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以前有感觉父母在变老，却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直观地觉得母亲是真的老了。
一算年纪，竟然也有五十了，再过几年甚至连老年证都能办了。
肖妈妈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孩子爱闯荡，讲究事业有成，妈妈也不想阻拦你，可有时候我和你爸两个人吧，实在是觉得家里太冷清了些。我看很多……很多明星不也事业婚姻都兼顾着吗？其实不用你待在家里怎么陪我们两个，你抽些时间出来，选个喜欢的媳妇，生个娃，好歹我们两个老的还有一大一小陪着，哪怕你媳妇也忙，至少还有个小的。”
肖战听着母亲苍老的声音，一时间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有些不敢扭头去看男孩。
今晚的所有热情在这一瞬间被临头泼了一盆的冷水，冷得人从心底开始发凉。
肖战这才从感情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十七岁他可以任性地只顾及自己的感情，可二十七岁不行。
他这一瞬间才意识过来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有多么幼稚，可脑子里还是有很深很深要做去的念头，哪怕血已经冷了下来。
车子开上高速，一时间只剩下肖妈妈的絮絮叨叨。
肖战扭头看着窗外，有几次透过车窗看到男孩的神情。
看不仔细，却不太好。
车子在机场门口停下，王一博下车对着车前座的肖爸爸肖妈妈道：“叔叔阿姨，谢谢你们，那我先走了。”
话毕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而后才看向青年：“战哥，我走了。”
肖战抬头看他，就在男孩要关门的一瞬间，他开口道：“等等，我送送你，爸妈，你们先走吧，我一会打车回去，他飞机还有一会，我陪他等一下。”
父母二人没什么异议。
肖战跟着王一博下了车，男孩还有些许愣怔。
两人往机场里走去，领了飞机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找了家没什么人的咖啡馆，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时间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肖战沉默了半晌，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手伸出来。”
男孩乖乖地把手伸过去，青年动作轻柔地将手套戴到他手上。
男孩盯着盯着，眼眶不明显地红了起来：“哥哥，我……”
肖战戴完手套，打断他的话：“一博，你今年才二十一，你还小。”
王一博一愣，表情有些呆滞地看着肖战，浑身都冷了下来。
他看着青年抬起手在他的头发上摸了摸，随后是一贯熟悉的温柔语气，话却难听得要命。
“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大学生，那时候面临毕业，面对什么都是迷茫的，意志不坚定，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肖战看着男孩，眼神温柔极了。
可这会王一博宁可肖战是瞪着自己的，什么恶毒的眼神都比这种温柔要让人好接受。
“哥哥，我不想……”
“生活没那么简单。”肖战没给王一博说话的机会，“你要经历的还有很多，你的选择……也会很多，所以……”
“我说了我不想听！”男孩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肖战看向他，缩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紧，指甲几乎要把肉戳破，面上却在笑着：“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差不多该登机了，走吧。”
他说着率先起身，男孩却速度更快地站了起来。
他发红的眼睛紧盯着肖战，盯了半晌，他拽下手上的手套，扔到了肖战面前：“你以为你二十七岁，就懂很多了吗？肖战，你又不是我。”
话落下，男孩没有丝毫眼神的留恋，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肖战直挺挺地站在咖啡厅里，不多时看到窗外男孩的身影掠过，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最后还是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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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个坎！
大家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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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