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签了字,从今天起,你将不能继承笮斌强先生的任何遗产,公司也将收回你持有的股份,你想清楚了?】
遗产?
遗产——
遗产……
去特么的遗产!
“呋——”
滴答……
滴答……
嘭!
刚戴了一年的手表,就这么告亡了——
清晰,清晰到能听见指针一下一下消磨着自己仅存的意识的声音,太刺耳了!
黑,又透着森冷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远处没有门。
他想撞出去!没有出口,他往哪走?
要是路再长一些就好了,再长一些,他就能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同桌?”
肖奖刚穿好衣服就过来敲着这位的门,毕竟这位睡得那么迷糊,叫不起来又是事儿。
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反应。
“卧槽……”肖奖加大了力道,“你醒了没!”
眼前很黑,头是晕的,不太好,整体都不太好。
“铭哥!”
笮铭惊坐了起来,伸手一摸,脑门儿上都是冷汗。
“笮铭!”
“诶!醒了!”
“我靠!你睡得够死啊,这么睡,闹钟都叫不醒你吧?”
肖奖这心突突的,有点烦躁。
“不好意思啊——”
操,做噩梦了。
一直醒不过来,这会心脏都跳得像要撞出来。
六点半起床,收拾收拾出门还不到七点,有时间去街口吃个烧饼喝碗热乎乎的老豆腐。
坐下来吃着,肖奖时不时看他一眼——
笮铭这回不是面瘫脸,是清水脸,不冷,就是孤清。
“铭哥,你脸色不太对啊,怎么了?”
笮铭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肖奖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无奈,无力,甚至是……脆弱?
“发烧了?”
“没。”
这人没什么精神,声音很轻。
“没生病?”
“没有。”
这样的笮铭,很乖,没有不耐烦,就是很简单,你问他什么他答什么。也不乖,他不会告诉你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肖奖盯着他半闭的眼睛,目光凛凛。
笮铭抬眼跟他对视了一下:“嗯。”
之后全程无话,两个人安安静静吃完了早餐。
肖奖不会直接去问他什么。有些人和事,试着按照常理去探寻,去剖开,会带来什么,谁也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无论他是不是把自己封在了里面,无论他现在想不想出来,对于旁观者来说,能做的,只能是一点一点了无痕迹的治愈,甚至是永不过问。
两个人往学校走着,清晨的风很软,有时候,如果不是呼吸,你不会察觉它的经过。
“风居住的街道,有时候不是风走了,什么也没有剩下,而是你根本不知道,风其实来了,而且,留在了那里。”
“什么?”笮铭看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的肖奖。
“没事,就是有感而发。以前,我没事儿干写了一段歌词,《风居住的街道》”
“你还会写歌?”
“不算会吧,就是喜欢。”
风居住的街道啊,这个名字,被很多人用过。
“什么词,说来听听?”
他有点想知道,肖奖会填出什么样的歌词。
这个人在他身边走着,虽然心里还是空落落,可却让他没那么慌得害怕了。
“你想听?”肖奖笑眯眯看着他。
“操,不说算了。”笮铭扭过了脸,而下一秒,悠长又清凛的旋律便响了起来。
[一切风声——
都与我无,关——
倒是那翻吹起的,宁——静——
久久,
像是在一座小镇的街……道里,
长住……
/
紧了紧风衣,
并不是——冷……
或许有点期许,
或许还是畏——惧——
无措——
/
有些爱上这种伫立!
有着别人看不穿的——
躯——壳——
/
有一,天——
我也会穿上——不羁,的,舞装……
不知是谁,
会带我去到——
小镇里的,
别一般的,
蜡黄色的生……活里,
兴许,
他像深海一样,
有他在的地方!
从来不会让人……烦躁,
而是莫名的,
在不曾拥有的时候,
多了一份,
难言的遗憾,和渴望;
在拥抱的时候,
泡在清冷里,
依旧……安然……]
温和的阳光洒在肖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又清又朗又透着冷和莫名……期待的声音,久久,都印在笮铭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词曲都是你作的?”
“嗯,就是自己写着玩。强行把打油诗歌编成的曲,也没改改韵字。”
“嗯……”笮铭顿了顿,接着问了一句,“歌词什么意思啊,你怎么写这样的歌啊?”
是啊……什么意思,又为什么唱给他听,没有答案。
当初,他只是写了一篇打油文而已,叶萌看了,之后居然对他说:别喜欢我啊,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的。
他呢,没有思考就回了一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不结婚谈什么恋爱。
为什么这么说?
是酝酿很久了吗?
是心里一直埋着,突然有了答案有了出口才得出的结论吗?
乐队的架子鼓黑子比较直,直接说:你渴望一个人,又想就自己一个人。
或许吧。
他更喜欢的,是表哥的答案: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他有过往,似乎消化了有半个世纪那么长;他也没有过往,因为有关歌词的一切,似乎没有在他身上体现过。至于将来……不知道,不知道能怎样。
肖奖吐了一口气。
“大概,当时心情很好。”
“我操,你憋了半天出来这么一句,我怎么没听出来这首歌让人心情好?”
肖奖扯了扯嘴角:“它传递的只是一种心境而已,无所谓欢快不欢快。”
“好吧……”
“不好吧也不好使!”
又往前走了一段,肖奖想起一件事:
“对了,铭哥,今天中午我要去射击俱乐部,你去吗?”
“嗯?”
“晚上我也去,跟他们约好了。”
“哦。”
“你去吗?”
“都行。”
“那你去。”肖奖看着他有些放松下来、却仍是没什么表示的脸,“我想让你去。”
笮铭偏头看向他,手心突然让什么东西“怼”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根棒棒糖。
“你,很喜欢吃棒棒糖?”
“嗯,还行吧。”
笮铭接过去,破开糖纸,刁了起来。
落魄,迷,深海——
阳光里依旧忧郁,肃杀,除去他也没有别人了。
这是肖奖这一刻对他的印象。
“我去。”
“嗯?”
“那个俱乐部。”
“哦,”肖奖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好。”
铭哥,有人说,哪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你是这样吗?
两个人静静走着,这会的晨风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清爽。路很长,也不长,看走路的人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同伴——又是什么心情了。
“小时候,我经常看那些租客打牌,偶尔也会上上手,每次都要学着电视里的人叼着棒棒糖。因为我觉得,这样很酷很有特点,就好像因为这点与众不同,我就能成为雀圣一样。”
笮铭嘴角不太明显地弯了弯。
“后来,就喜欢上了,离不开了。”
“你这么吃,没长蛀牙?”
“乳齿长过,那也不是吃棒棒糖吃的。后来就都是好牙了,不信你看。”说着,这位“长得就萌不用卖”的家伙绕到他面前呲着两排洁白好看的牙齿。
“行了行了,嘚瑟嘚瑟就够了啊。”
“哦,好吧。”
笮铭看着他这一副乖宝宝戏精的样,忍不住怼了一句:“你不好吧也不好使。”
“是啊是啊。”
这次,想象中的低笑点达人爆笑直播场景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在倒着走路的人笑得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惯着他”?
我操……
心里边蹦出的这个想法,吓了笮铭一跳。
“看路傻叉!”
肖奖踩上了一个石块,往后蹦了一下,笮铭差点伸出去的手缩了缩。
“有什么啊,大惊小怪的。”肖奖恢复了跟他并排着走的状态。
“肖奖……问你个事儿。”
“嗯,问。”
“那天,叶萌说了一句话,我不太能明白。”
“什么话?”
“你是不是——”
操,她跟他说什么了?
“稀有血型?”
“啊?”肖奖懵了一下,随即笑了,“呵,这个啊,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真是?”
“嗯。”
“那你能活这么大,确实不容易。”
“操,瞧不起我?”
“是夸你,夸你听不出来?”
肖奖一脸嫌弃:“真听不出来。”
“你以后——”笮铭目光并不在他脸上。
“什么?”
“小心着点,不然挺危险的。”
“哦……”
接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
“铭哥!奖哥!”
刚走到学校门口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隔着老远喊他们,扭头一看,就见我们胳膊打着夹板的班霸李东鹏同志,此时正坐在程彪的自行车后座上朝着他们挥手。
“呦,带伤上学啊。”到了近前李东鹏就下了车,程彪去停车子,肖奖抱着胳膊看着他乐。
“那是,本人一向孜孜不倦哪!”
“诶老肖,你伤怎么样了,我看看。”李东鹏伸手就要掀肖奖的衣服。
“滚!”肖奖一撇子打下他的手,“那只胳膊也不想要了是吗?”
“你这也忒暴力……还矫情……”
“怎么,你有意见?”肖奖活动着手腕,李东鹏立马闪到了笮铭身后。
“Emmmm没,没有,不敢。”这位一抿嘴,跟个倒霉小孩受气包一样。
噗……
“呵呵呵……我逗你的,谢谢关心啊,你伤的比我重多了,你怎么样了?”
笮铭脑海里闪过几个字:变脸大王。
“没事儿,我这一天天的,不受个伤进个医院就浑身皮。”
“操,说好的反思呢?”笮铭给了他个大白眼。
“嗐,说笑,说笑。”
“你是‘反省自己’是说笑还是‘皮痒痒’是说笑?”肖奖乐不滋看着他。
“当然是……皮痒是说笑。”李东鹏一吐舌头一咧嘴,几个人热热闹闹进了教室,这会笮铭这情绪才算是回复了正常水平。
死别,没有亲人。
指责,谩骂,野种,绿帽子,不要脸的贱人……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没有路,没有路,没有路……
呋——
堵得慌,有时候在人气足的环境里也是没办法缓解的,不过现在却是心情好了很多。
压抑,忧郁,也随着早自习的课间看肖奖玩游戏而暂时封存了起来。
“我操?又换了一个?”笮铭胳膊撑着脑袋,偏着头看着他。
“昨天就说,哥哥我玩的多了去了,你还不信。”肖奖此时正玩着手机自带的小游戏——
“打障碍护气球”!
“我靠……你这也不比昨天那个高级多少啊。”
肖奖瞥了他一眼:“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呦呵,很嚣张啊,小伙汁。”
“你要玩吗小傻汁?”
“我操,你别得寸进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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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歌词就是心境,不是瞎来的哦/后面,还会有这样的情绪展露
咪咪:喵喵喵喵喵
作者君:干嘛呢,说人话!
咪咪委屈:作诗呀呀呀
作者君:呃……你给大家靠点谱
咪咪:俺写的是:日日奇困还能抗,回光返照鹅最棒!
一把拎起——
不要抄袭作者君,你以为换个喵星语鹅就不追究了咩?做梦!喜欢重合请大家收藏:(663d.com)重合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