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记事:终

    四月的最后一天,言默待在市郊的别墅。
    醒来后,言默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对于记忆中挑翻剑道部的事没有实感:“总感觉是在看别人的人生一样。”
    激昂的打击乐响起,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的言默受到惊吓,一通乱摸接通电话后,斯库瓦罗的大嗓门传出:“喂!!!”
    手机砸在脸上,被砸蒙了的言默愣神,直到那边声线焦急时说:“斯库瓦罗,我没事。刚醒来,没回神。”
    “那就好。”山崖边,处理完痕迹的斯库瓦罗踩着山峭的落脚处回到崖上。
    “斯库瓦罗那边是什么地方,能听到轰轰的海潮声呢,……会很快回来吗?”言默的声音变低,低到让那边处于嘈杂环境的斯库瓦罗没有听到,“能回来吗?”
    斯库瓦罗只是例行报个平安,所以很快和言默结束通话,和瓦里安的其他人会和:“剩下的交给你们,我先去那边了。”言默的状况不对劲,竟然安安分分的叫我名字。
    另一头,言默放下手机,到了该去学校的时候都还在床上坐着。
    叮铃铃,内部电话响,不是言默期待打来的斯库瓦罗。
    “……有点怕了。”言默摇头晃脑,将昨日种种掩埋,然后拿起电话,“什么事。”
    “言默少爷,需要给您请假吗?”迪亚的声音恭敬传来。
    “请吧,我不想去了。”
    “是。”
    扣上话筒,言默又躺了回去,看着看着就进入梦乡,然后久违的落入某人怀抱,一个冰凉的却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总感觉这不是梦呢。”黑暗中,言默埋首在那人胸怀微笑。
    “这是梦。”缥缈如烟的声音肯定,冰凉的手指划过言默脸颊,当灯光亮起,抱着言默跪坐的男人显行,银发铺撒一地。赛斯德出现在这里,满怀复杂的走进两人,显出蛇鳞的手指划过仰头看他的男人脸颊,最后略带恳请的对他说,“还没到结束的时间,”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出来,“他们必然死去,但你可以调整时间,”所以能不能再等一等?
    男人看着赛斯德,怀里抱着言默,除了“这是梦”外,没有说过一句。只是灯光消失,豪华的大殿隐入黑暗,只余淡淡月光萦绕在言默身边。赛斯德知道,这是同意了,于是他将言默带走,离开记忆宫殿的大堂。
    ……
    到了飞机场,斯库瓦罗给瓦里安的副队长打电话:“给我日本那边的情况。”
    “斯夸罗队长,这……”
    “动作快点,奥塔比奥。”
    “那边防护很严,这么冒然……”
    “奥塔比奥,我只是通知你。”
    “……难道说…他真的,不,没什么问题,我会让人把资料发过去的。”
    挂断电话,斯库瓦罗眯眼看向天空,那火热球体带来的朝阳,就像boss的火焰一样:很快了,重回彭格列权力中心的日子,而不是被遗忘到角落里被迫休假。
    两小时后,斯库瓦罗接到玛蒙的电话。
    “一个消息,你要不要买。”
    “说吧。”
    “reborn离开了,目的地是日本哦~”
    “日本……”斯库瓦罗停顿两秒,走到显示屏前查看航班,“谢了,玛蒙。”
    “没关系,只要钱到手就行。”
    干脆的转完账,斯库瓦罗换掉手机卡,拒收了奥塔比奥迟来的信息后,又给睡醒在吃饭的言默发送消息,登上启程的航班。
    听到提示音,言默查看短信,只一眼他就从座位上站起,呼唤赛斯德带他去并盛,到达后,言默匆匆赶去教学楼,然后在纲吉的班级前被神出鬼没的reborn阻截。
    “ciaos,言默酱。”
    言默止住步伐,从他强大的气场上确认了这就是斯库瓦罗说的九代派来的杀手:“我认识你吗,突然出现的小孩。”
    “忘记了吗?”reborn惊讶,但看着和几年前相比大变样的言默,再一看自己还是小婴儿的体型,reborn理解,“也是,毕竟断了联系这么久,正常来讲也不会这么认为。”
    “嗯?什么意思?”言默内心迟疑,却也不敢小看reborn,在他的感知中,reborn就像第二个午阳一般,若是他还能看到,恐怕就是十分明亮的太阳吧。
    “言言?!”
    纲吉的声音传来,言默下意识僵硬,幸好赛斯德补漏给他套了并盛旧校服,所以他可以淡定离开,朝着楼上走去。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天台上,见到言默的恭弥浅笑。言默来到他身边坐下,“我请假了,现在很清闲。”
    “那正好,伊督听说你击败剑道社的事,很高兴你可以使用剑,英趁此求婚成功,双喜临门的他们打算宴请你,作为他们的媒人,你一定会去参加吧?”
    言默点头,恭弥乘胜追击,起身拉着言默的手腕往校园外走:“走吧,跟我回家。英和伊督是按照老家的风俗做准备的,所以现在去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于是来查杀手的言默,就被恭弥拐走了。
    ……
    今日别墅很热闹,云雀雨澜也乐呵呵的出现在庭园,看着流云卫将庭园点缀喜庆:伊督和英这对冤家终于走到一起了啊。
    言默跟恭弥回来,就看到这般忙碌喜庆的现场,每个人都带着笑,遇到他们的人都会送出一把糖果,转眼言默就被甜蜜的气味包围了:“哇~这就是婚礼吗?”
    “只能算是订婚吧。”云浅出现,作为英的长辈,他见着言默和恭弥,自然一人包了个大红包以及更多喜糖,“结婚的时候,大家都要回老家,所以现在只是关系好的聚聚。”
    “大表哥!”英双手背后的从树旁蹦出,见到言默和恭弥,不自觉的脚画圈,然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嘿嘿嘿……”
    言默眨眨眼,然后跟着笑了:“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两个人走到一起,各自牵动对方的心神,快乐会加倍,忧伤却可以一起承担,”
    “对啊,言默少爷,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美妙的事。而能和爱的人走完一生,那就是对这段恋情的完美祝福。我喜欢伊督,并为此追逐多年,如今终于走到一起我也不会松懈,因为接下来我将会为两人走到人生尽头而努力制造更多的回忆!”
    “哇~”看着英幸福的模样,言默不由好奇,闭上眼仔细想想,却只有一片茫白空间,什么身影都无法在心中停留:为什么……(言默的笑容僵硬,早上的虚幻感缠绕心头,让言默对自身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果然还是……不!我是有喜欢的人的!一定是。
    嫩黄的小鸟盘旋落在恭弥肩头,遮挡了他看言默时那过于眷恋与悲伤的视线,让他有时间调整自己因过往波动的心态,真心为能走到一起的伊督和英祝福。
    看到这一切的云浅暗笑,只是有意识的收敛遮掩,没给这大喜的日子增添阴云。
    然而在遥远的云家祖宅,颤颤巍巍的云老家主却出现在封闭已久的宅院,走过那染血的大厅,来到昏暗的书房,站在那痕迹浅淡的魔法阵上,捧着一本样牛皮制作的古籍,充满韵律的念完咒语,说:“恶魔,我来履行我的诺言,将代价交还给你了。”
    脸上带着蝴蝶面具的赛斯德出现,看着将行就木的云老家主说:“你还有时间,确定现在就要给我代价吗?”
    双眼浑浊的云老家主耸动鼻翼,嗅到一股药味的他笑:“我老了,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儿子死了,他玩不过风家的丫头,风……我也玩不过他。但是啊,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秘密存在的,比如说我这个不该存在的孙子,但他却能驾驭你这只恶魔,所以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一人五十年都做不到他这样的成就,就算下一个时代云家没了,可至少我看到的就是巅峰,所以我该满意了。”
    赛斯德静静聆听。
    “云家,云家其实不该从风家分出来的,但是历史的长河分出支流,云家便出现了,所以云博和英也出现了,这就像太极、阴和阳不可或缺。”目光悠远的云老家主停顿,整理思绪后说,“一生二,所以有了双,这是完整的锁扣,但打开的钥匙却不在我们手里,创世主啊……哈哈!”
    云老家主闭上眼,泪水流淌干瘦的脸颊:“在我的思维受黑魔咒影响时,我就能听到许多秘密,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走向,以及那位光辉明亮的神。祂很美,令人见之不忘却不敢亵渎,……毕竟是神啊,人怎么努力也有着先天鸿沟,是够不到的存在。可若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有人获得神恩侍奉!”
    “不甘啊,不甘啊!”云老家主哀嚎着、哭泣着,然后猛地看向赛斯德,笑,“我嗅得到那气味,你身上有,我孙子更有,嘿嘿嘿~”云老家主又没了理智,他太老了,但赛斯德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
    “你还知道什么,你这界内人,还能感知到什么?全部都告诉我,恶魔的信徒啊!”
    气若游丝的云老家主猛咳,面对赛斯德问题只是裂开笑容,用口型回答:“想要知道,那就来探秘我的灵魂吧!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做了亏本生意,因为云家的灵魂,从来都是虚无,这只是不存在之物,哈哈哈哈!”
    脚下契约纹崩碎,本该是召唤契约恶魔的阵法却转瞬成为具形阵——将无形之物具化有形之体的法阵——崩散存在,接着云老家主死去,身体古怪的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不甘的看着某个方位,那是风家族长的住所。
    “假的?!”探秘灵魂只看到虚无,然后被破碎阵法散溢的能量伤到的赛斯德,“上辈子你就突然死去,让云泽为你黯然伤神……只能想个办法当你还活着了,但也不用太久。”
    ……
    热闹的别墅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作为主要角色的伊督和英,游走在各桌敬酒和发喜糖:“今天虽不是大婚,也是我伊督梦寐以求的日子,”记忆中的那个婚礼,最后终结于一场大火。虽然是为了有借口糊弄宾客不得不放,但我和大小姐的缘分,也确实像那事后的灰烬一般,化为乌有。
    敬完酒,新人回到主桌,一起朝他们媒人言默拜谢,伊督:“没有你,我们也许会一直这样耗下去,这杯喜酒以茶代替,我敬你。也希望你的情路坦荡,神仙眷侣!”
    言默接下茶,一饮而尽,并言:“我祝福你们长相厮守,定得佳讯。多余的我也不懂,但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依偎在伊督身边的英笑:“当然了,我们可是最佳拍档嘛!”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言默可以发誓此刻他是无心的,然而之后的发展却如脱缰野马一般出乎预料。
    “对哦!”英立马看向伊督,“亲爱的,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比较好?明明才刚订婚我就觉得我们已经相处了几辈子。”
    “既如此那就近期举办吧。”
    “近期也要说个日子啊,不如我们就选在五月初五吧,这天怎么样?”
    “五月初五……”伊督面露迟疑,“选在这天不妥吧,有人投江尸骨无存的,我们本来就是杀手,朝不保夕,死无全尸……”
    “唉?但五月五是端午吧,吃粽子的节日,还会把粽子扔到江里,不让鱼虾去吃尸体。”言默保证自己有认真听课。
    “咳!选七月七吧。”伊督尴尬的说。
    “不行!虽然七夕牛郎织女会,但他们可是平时分隔两地、聚少离多的,我才不要像他们一样和你离开这么久!”
    “但是乞巧节不是在竹子上放便签,祈求自己心灵手巧之类的吗?”
    伊督瞄了言默一眼,不忘口头补救:“既然这个不行,那我们就中秋节八月十五怎么样?寓意团圆。”
    “八月十五!”之前因为爱情傻乎乎的英,骤然变成索命修罗,抄起一瓶酒就往心不在焉的伊督头上砸,“还不如牛郎织女呢!嫦娥奔月与丈夫天人永隔,潮汐潮落,寂寞。你是后悔答应我的求婚了吗!”
    “不是因为无法相聚,所以望月寄情吗?”言默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然后被旁座的恭弥揽在怀里,捂住嘴巴。
    “没有,我没后悔!”伊督郑重承诺。
    “既然如此就九月十五吧!”英双目赤红。
    “可是……你忘了那天要祭祖吗?”
    “……那选十月。”
    “不行,这天重阳节,九九灾重得避着。”
    “是吗?”英阴着脸,“那二月十四如何,这是西方的节日,国内不过吧!”
    “可这天是春节啊,所以还是不行。”
    “呵!我算看出来了,”英站起身,然后搬起了整张桌子,“这不行那不行的,你实际上还是不想和我结婚吧!”
    “我的确有些忐忑……”毕竟那场婚姻……
    “既如此那我们就遵循旧制,只要我把你打趴下,你就得什么都听我的!!!”
    狂暴的英像力士一样举起饭桌,刚才没躲避酒瓶的伊督后退,然后被云浅适时探出的小脚绊倒,接着就是碗碟筷桌袭来,弄走热汤热饭,仰倒的伊督撑地,云浅又是一脚,手臂被踢的伊督撞到地板昏迷,接着那沉重的长桌狠狠砸在他身上。
    “哇!”言默感叹一声,不自禁的和云浅对上眼神,然后有种两人配合默契、并搞了一件大新闻的感觉,“呃……我不是故意的。”言默颇为无辜地看着恭弥,如所愿的得到赞同点头后,没了心虚感的言默理直气壮的和故意使坏的云浅对视。
    然后两人各自移开视线。
    怒火消除的英将伊督从桌底下捞出,看着昏迷的人推给云浅:“表哥你干嘛插手,这下好了,人直接晕过去了。”
    “伊督他没事吧?”言默还想往前凑,但还想给伊督留个“全尸”的恭弥拉住他,“这里交给云浅,我们去睡觉。”几年过去,别墅格局更改,先今恭弥和云雀雨澜一起住在三楼,言默自然还和他睡。
    “不就是晕了嘛,扔那慢慢养着就行,”云浅满不在意的挥手,等云雀雨澜跟着两人上楼去后,漫不经心检查伊督的云浅跟抱怨的英咬耳朵,“你也不看看地方,搁这谈结婚就算风督答应我也要让他说不出口。”
    “表哥?……你是说伊督他……”
    “放是放下了,不然这八年来他有的是机会追求云雀雨澜,但你看她今天的出场,自然又大方,显然两人是没有关系的。但好歹他们也曾经差点完成婚礼,你在她的地盘上谈论这个,伊督怎么可能正面回答。”
    “我明白了。”英摆正心态,不再轻视私奔的云雀雨澜,因为反驳她,就是在反驳曾经心系于她的伊督。
    “放心吧,”云浅继续提点,“风督和她是走不到一起的,你是我的亲眷,而我是杀害云博的凶手。只要她有一点心软,就会把自己拉入泥潭形成弱点。对于一个有意回到权利中心拼搏的女人来说,情感是大忌。”
    英惊讶到说话结巴:“表哥你是说,她、她想要回去!”恭弥少爷有着两家的血脉,而风雨澜是风家的正统继承人,我的天……若是她真想要回去,并想要捧起自己的儿子的话,那岂不是说她有意合并两家!
    “没用的,不管她想做什么,云家都只会属于我,”云浅淡定自信,沉着稳定的态度安定了英惊骇的心,“表哥,我是一定跟随你的,云家也会站在你身后!”
    “呵,这不是肯定的事吗?”但听到表决心的云浅还是眉开眼笑,“云家属于我,而你们只需要听令就好,因为我是不会错的!”喜欢[主家教]泽田言默的倾情演绎请大家收藏:(663d.com)[主家教]泽田言默的倾情演绎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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