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扶起椅子坐下,哪怕他的椅子只有一条腿、周围一堆杂乱,他也巍然不动,好似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阿德福到来,目不斜视地将众人引去餐厅,这里已经准备好丰盛晚餐。
当看到粘稠的热可可时,言默顿住。随即就是一个画面闪过,看不清的人影站在遥远的彼岸,红色的雾从祂身前晕染,言默站在祂身后,伸手想要拉住祂,却忽然、翻天覆地一切不见,只余凄切空音回荡昏暗。
“唔!”言默猛得坐起,朦胧的昏暗成为清晰夜中室内空间,灯关着,却有光,应该是医务室的布置,还有犬的梦话传来。
被人影挡住的窗前,皎白的月光撒入,那人转身露出玻璃碎掉的窗口。
“醒了?”六道骸拿起窗台上放的便当来到言默床前,是他们原本打算吃的凤梨盖饭和凤梨果汁,“你错过饭点,现在只有这个了。”
言默接过果汁,一副人家喝中药的模样痛苦灌下,至于便当,根本没有动的慾望。
“吃完,我有话和你说,不然我怕你刚听到一部分又昏过去。”
言默沉吟片刻,接过便当开餐:为什么会有水果和大米混合的料理呢,有就算了,为什么会有凤梨和大米组合的料理,为什么不能是梨子或橙子?
……
吃完,言默身体的虚弱感褪去,便跟六道骸来到走廊谈话,这里更加破旧。
顾盼之时,有什么碰到后腰,回头看是一个沙发,突兀的摆在阴森走廊上。kufufufu的笑声响起,知道这是六道骸有实幻术的言默就要坐下,但在接触之时却是虚无。
“果然啊,你对幻术的接受关闭了。”六道骸三叉戟一摇,沙发就做雾般消散,“在你忽然昏厥后,我让千种去查了些东西,同时、我也在你身上发现了幻术的烙印,那般深的程度只能说明你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幻术全方位的侵袭五感,导致你自身直接关闭了感受渠道。”
言默向前一步,来到月光的位置,本就苍白的脸颊更加惨白:“你的意思是说我着了什么人的道吗?可我什么印象都没有,除了……偶尔会出现幻听。”
“不问问我让千种去查了什么吗?”
“……”言默眼神飘忽,甚至还下意识的后仰想要拉开距离,虽然及时止住动作,但他这一刻的肢体语言,还是给六道骸传达了一个信号——抗拒。
“kufufufu~”流传在至门的糟糕流言,加上你一身糟糕状况,“差点忘了,你一向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说我擅长的幻术方面吧。”六道骸体贴的转移话题。
“你对幻术的接受力很高,却没有使用幻术的才能。以往只是欺骗眼睛的幻术,在你接触的时候都会成为实物,而我施展的有实幻术被你接受后更会产生力量。
譬如我构筑一个角色,被你接受后的二次元物却可以拥有实力,视线幻想中的攻击,不过那次之后你就直接昏倒,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精神力辅助。
你的精神力是完全开放的,甫一接触虚幻之物就会主动注入,且这还是完全不经过你意愿的,所以在当时妖精使用招式后,被瞬间抽走大量精神力的你昏迷。
你的精神力没有限制,本该是不错的幻术师苗子,可惜你只能接受幻术,因此你的幻术师才能只是负,但现在你自身隔绝了一切幻术,连我的有实幻术都被你排斥成虚假。
此外,在幻术师中,我是当世最强者,其他有名的还有瓦里安里的玛蒙,基里奥内罗家族的幻骑士,以及该死在历史中的彭格列初代时期的d……”斯佩多。
言默突然跑开,传出阵阵呕吐声。
意外的六道骸摆出危险神色:是你吧,此刻应在至门的戴蒙。仅是听到你一半名字就有这种反应,看来你对他做的事、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残酷啊!
绕是六道骸也没想到,言默精神力会强悍到足以任戴蒙施为的程度,也因此那梦中的万世轮回,对于言默来说无比真实,是他脆弱灵魂根本不能够承载的漫长时间。
所以哪怕遗忘了贺梅子相关之事,连带遗忘戴蒙的言默还是留下了深刻的灵魂记忆。因此在发现炎真身上的戴蒙时,他会有种想要碎尸万段对方的冲动,还会在六道骸口中听到他名字时止不住地干呕。
等言默平静、漱口回来,六道骸等在医务室门口对他说:“今晚好好睡一觉,我会给你做一道精神屏蔽,以后若有人想对你在这方面出手,就必须先打败我。”
言默点头走进医务室,躺回床铺睡下,虽然这里寒酸的窗户都破掉了,但床铺都是十分干净、常有打理的。
……
四月十四号,星期三。
黎明前夕。
六道骸带言默来到树林:“除了幻术方面,共鸣气场也是你的天赋,感知吧,怎样运用这份天赋你是知道的吧。”
言默只是给了六道骸一个茫然表情,随后解释:“自从我可以看到气场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感知了,所以有些陌生。”
“kufufufu……”笑过之后,难得有耐心帮忙的六道骸说,“犬,把你的领带解给他用,蒙上他的眼睛!”
城岛犬乐颠颠的凑进。
“等等!我自己有!”一想到犬那不知道被咬过多少次的领带,言默急忙解下自己的领带蒙住眼睛,“这样做有什么用?”
犬见此失落。
“kufufufu,你自己体会吧。”
六道骸的声音远去,好像只剩言默在此。
“走了吗?”一片漆黑的视野里,言默左右顾盼,沉吟半晌,就地坐下。坚实的土地质感传来,放下的手触碰到青草,仔细聆听却鸦雀无声,鼻翼耸动只嗅到冷冽的风。
“真走了?”疑惑的言默低语,随即视野升起亮光,曾见过的青色气场在黑暗中升起,在他一旁还有道很狂躁物质的气。言默放在地上的手抓紧,指甲里扣进许多泥土,转眼言默放松,道“骸、犬”又看向相反的位置说“千种,我看到你们了。”摘下领带,看着果然如自己所说的三人在场,言默笑了,是那种阅尽千帆,见到一物便怀念喜爱的笑。
“是你们真好。”
“kufufufu、该吃早饭了……”
言默最后跟上,途径摩天轮时停下,没有人保养的大型设施已经生锈,哪怕还可以运行也会发出咯吱吱的响声。言默想着爬升到最高处的情景,旋转、吱想、摇晃、坠落……随着一声闷响,“看到”四分五裂的车厢,笑得欢快的言默却神色悲悯。
“你会是谁呢?”
自语,自然无回答。
[呐,言默君。我这里有两张游乐园的门票,要不要我帮你约小春小姐去那里玩?]
离开乐园时,高耸的摩天轮突然倾倒。看到这一幕的言默愉悦非凡,神采飞扬:“今年你们想要什么礼物?”
“凤梨。”
“好的,骸,我会送你冬菇。”
“怎么不是梨子?”
“是啊,怎么不是梨子?”被问到的言默也很疑惑,随即抛之脑后,“算了,我今年送你凤梨,还有给千种的刺猬升级用零件、以及犬的耐咬玩偶。——骸你那是什么表情?”
“怀疑你发烧了的表情。”
“我没有发烧。”言默摸过额头,然后很确定的说到。
“就连我也知道,发烧的时候,自己摸自己额头是不会有感觉的biao~对不对小柿子?”
犬问千种,千种点头。
言默若无其事的放下手,转身上车:“我该去学校了,晚上见。”
送走言默,六道骸对两人说:“我们今晚回并盛,把这件事告诉小麻雀,kufufufu~”
……
车上。
“言默少爷现在很高兴吗?”
“嗯,嗯?阿德福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开车的阿德福笑容慈祥:“之前听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说言默少爷你夜里出去发呆,所以有些挂心你的情况。”
“我没事的,如果阿德福走不开,就派你那个徒弟过来就好,虽然阴森森的,但几次接触下来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能听到言默少爷的评价,想来那小子的确做的不错,”因为做的不好,就是不足以入眼的人,不入眼的人做什么自然也不入眼,所以也不会有评价可说,在这方面言默和Xanxus都是一致的无视,“之后我会转达少爷你的意思给他的。”
……
校园门口,豪车的出现暂时吸引了学生的目光,接着,就见他们暗地里议论的对象从中走出。透着慵懒气息的言默一出现,嘈杂的环境立刻静下,学生们都当做看不见他的样子,三步作两的进了校门。
看见这明显的异样,言默微眯着双眸,随即飒然一笑,气势强势的走进校园,彻底将自己和其他人分割成不同的世界:既然神已经不在被需要,那么我们就各自安好吧。
至此,言默走下神坛,信众与他无关。
……
中午的时候,言默来到社团,等候已久的副部长拦住他:“泽田主将。”
“嗯?”扫过那不怀好意的人群,言默装作没看见地问,“什么事,枣?”
枣递出熬夜准备的文件:“这是部长的任职书,上任部长离开前就看好你,只是因为你学业繁忙才迟迟没有接任由我管理。”枣目光明确的看向言默缠绕绷带的左手,“而现在你左手受伤需要修养,所以我想……”
“副部长,”言默笑意吟吟的叫了声,然后什么也没说的看着他。漫长的气氛凝滞后,受不了的枣移开视线,言默却从他手中抽走任命书,“我知道了,我会接任部长。”
枣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社团的主将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表示要早退,顺便还团结的拉走了枣。
眨眼间,热闹的活动室只剩言默一人,他来到墙壁前,开始了自玩乒乓球后,就再也没落过的每日训练。
没多久,这里出现另外一人,在言默的感知中,是如同星空浩瀚的气场。
“白兰,你怎么出现了?”
“听说你被孤立了,所以来给你送温暖,”白兰打开臂膀,略显可爱的歪头,看着言默没有表情的侧脸笑语,“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啊,还可以给你拥抱服务哦?快来乒乓球师傅的我怀里哭诉吧。”
室内只有乒乓球弹跳的声音,和言默跑动时的声响。
白兰不在意的收回手,看着每一击都在同一落点似是要将墙壁穿透的言默说:“心浮气躁可不是好习惯哦~”
刺耳的急停声后,右手拿拍的言默来到白兰眼前,跳跃的乒乓球从气息不匀的言默背后略过,最后咕噜噜的滚到某处。
“来和我打一场,白兰!”
“那小言输后可不要哭哦?”
最后、这场比赛以白兰被打的哭唧唧地找属下桔梗安慰为落幕。
获得全胜的言默索然无味,还将重要的球拍随手扔在现场,眼中已经不见了对乒乓球的在意,只剩一股绝杀的气势酝酿。
……
放学后,消除了存在感的言默终于不用再受异样眼神的包围,看到空荡荡的活动室,轻松心情一点也没受影响的言默,只是拿起落在这里球拍塞进背包,在要走时,枣副部长匆匆赶来,正好和言默对上。
“!部、部长。”枣猛地后退,和言默拉开距离,“那那个,我是来请假的……”当看到他身后空荡荡的活动室,枣愣住:虽然说是商量好了的,但主将来都没来就过分了吧!
“请假?”被挡了路的言默答应,“好啊,我同意了。副部长还有事吗?难得请假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枣回过神赶忙离开:差点忘了这个计划的最大漏洞,没有环境熏陶的问题部员一定会放下训练,更别说那些被带节奏的新人了!
“那个……”在周围踯躅好久少年上前,一双红眸含羞带怯的看着言默,刚一对上眼神就如小鹿般瑟缩,垂头看着地面。
“把头抬起来。”反正闲着也没事的言默说。
“是!”栗发少年抬头挺胸。
“你是谁?我是乒乓球社的部长。”
“部长!这里是乒乓球社?可我中午过来的时候却没有人,我还以为是走错地方了,之后问过同学才知道就是这里。……啊!我是硅谷啜今年的新生,因为家事晚了几天入校,填社团的时候有很多中意的选项,最后就用抓阄抓出了乒乓球社。”
在言默的眼神下,硅谷啜全部交代了。
“那个,为什么这里都没有人啊?”
“进来吧。”不欲回答的言默让出位置,等硅谷啜进入活动室后,跟着进去的他拿出球拍颠球,“为什么会选择乒乓球?”走路下盘虚晃,若是打比赛,一定会摔的很惨。
硅谷啜实话实说:“因为我的弟弟也喜欢乒乓球,所以把乒乓球也加入了抽取。然后一发入魂抓住了这个。”
“但实际上你根本不擅长乒乓,”言默十分肯定的说到,“你的兄弟也不在这个学校,因为社团名单只有一个硅谷姓,对吧。”
“是的,他在并盛。”
硅谷啜眼神一亮,比起运动项目,他更崇尚智力项目,所以就选择了综合评定最高的至门,没想到选择运动社后,遇到的人并不像是传闻里高大威猛、拳头为大的人。
“退部吧,这里不适合你。”
颠球的言默语气平淡,手上的乒乓韵律的弹跳,每一次的落点都完全相同。
“唉?”
被注视着的言默看向硅谷啜,右手颠球的力道加大,乒乓球高高跃起,落到胸前时球拍移动,球擦着硅谷啜打出,在坚木的乒乓球台上,留下一个浅洼。
“这就是……部长的实力!”动态视力超群的硅谷啜震惊,回神后要向言默求教是怎么做到的,就见他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等等,部长你要去哪?”
“回家。”
“那部活练习怎么办?部长早退的话,影响会很不好的。”硅谷啜一路追着,却拉下不少距离,就在气喘吁吁的他坚持不住时,柳暗花明的反转出现了。喜欢[主家教]泽田言默的倾情演绎请大家收藏:(663d.com)[主家教]泽田言默的倾情演绎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