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赢了!”
丁蓝等了一会,见楚渊始终没有动静,终于跑了过来。
楚渊收起思绪,对丁蓝一笑:“怎么样,看师父打架很过瘾吧?”
“师父你说不要借用外物,自己却用武器!你这不是骗人么!”丁蓝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楚渊断然否认:“我记得和你说过,当初我就走错了路,才不得不借用外物,你可不要学我。”
丁蓝羡慕的看着凶威滔滔的灭神戟:“这家伙真霸道!”顿了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师父,你的家伙给我玩玩吧……”
楚渊有些无语,这句话太有歧义了,他把灭神戟递给丁蓝:“小心点,很沉的。”
丁蓝一脸不以为然,一把长戟再沉能有多沉,她一拳轰出去足有几十万斤的力量。接过灭神戟后,丁蓝手一沉,腰差点就被压断了,这还是楚渊没完全放手的结果。
丁蓝这才知道厉害,急忙运转力量,双手抓起了灭神戟,但依然让丁蓝的小脸一下就憋的血红,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脚下更是深深的陷入地面。丁蓝只觉浑身骨头都要被压碎了,双臂筋肉更是被扯开撕裂。
但丁蓝就是不服气,用尽一切力气死死抓住灭神戟。
楚渊在旁边悠悠的道:“这灭神戟目前重十万八千斤,你全力一拳虽然远远超过这个重量,但那是瞬间爆发释放。这和你拿着十万八千斤完全不一样。”
丁蓝都快被灭神戟压死了,浑身气血疯狂运转,却又因为沉重压力难以流畅运转。气血憋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
楚渊也不说帮忙,就这么淡笑的看着。丁蓝也是好强,就是不肯撒手。等了一会,眼看丁蓝已经超过极限,再继续下去就要受伤了,楚渊才伸手取回灭神戟道:“力量不足的时候,就去修炼力量,而不是硬挺。”
丁蓝站在那汗如雨下,浑身白气蒸腾,嘴里更是气喘吁吁,只能老实听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渊借机又道:“你看,灭神戟再强,也终究只有十万八千斤。炼体却没有止境,等有了亿万斤的力量,就会觉得灭神戟轻如羽毛,所以我辈强者,终究不能依靠外物,最可靠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丁蓝无比敬佩的看着楚渊,她觉得这番话说的太对了。灭神戟再好,能有自己拳头好么!不过师父拿着灭神戟,看上去真的就像拿着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轻松自在完全不用力,而且也不会在地上压出一个大坑。
丁蓝本来觉得自己练的不错,应该有楚渊几分本事了。现在看来,这个师父太厉害了,她还差的太远太远。想到这里,丁蓝不由的心生沮丧。低着头道:“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像你那样厉害啊!”
楚渊安慰道:“魔神惊天拳是无上秘法,你安心修炼。等到有一天,你就会发现这方天地狭小如同牢笼。”
“那要就和你一样厉害了?”丁蓝兴奋的问道。
楚渊淡笑道:“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挥拳打破这片天地牢笼,离开这里了。只有等你什么时候成就永恒圣体,才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半个月后的某个晚上,月光如锦,星斗满天。
楚渊站在天玄峰峰顶,陷入了沉思。
而丁蓝学着楚渊的样子,凝视着天上明月。但她年纪还小,站了半天,就有些不耐烦了。她转头想和楚渊说话,却见他神色寂寞,眼神深幽而孤独。黑红相间的长衫,在夜风中轻轻飘扬。虽然就在身边,却总觉得他比天上明月还要遥远。
“师父心情不好啊!”丁蓝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明白了楚渊现在的状态,她的心情也一下低落了许多。
丁蓝不明白,楚渊有通天彻地的神通,又刚刚杀了一条神龙,正应该是高兴的时候,怎么会这幅样子。她觉得自己作为徒弟,这个时候似乎应该陪着楚渊说说话。她道:“师父,你在想什么啊?看着好像不太开心。不如把不开心的的事说出来就痛快了,千万不要憋着!”
被打断思绪的楚渊哑然失笑,他是有心事,却不会对任何人倾诉。他轻易的干掉了敖神魄,让他的高昂战意没有得到释放,心情就有些低落。看到明月,就想起了故乡。
楚渊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只是一直向前疾行,偶尔也要停下来调整一下,回顾过去,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换做是其他人冒然说话,楚渊可能会不悦。但对这个徒弟,他还是很喜欢的。
楚渊温和的说道:“我没事。”看着丁蓝怀疑的眼神,楚渊又再次强调了一遍:“真没事。”
丁蓝回头看了眼,守融、玄天圣仙他们都远远站着,她鬼头鬼脑的小声道:“你小声和我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楚渊笑起来:“好吧,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记得千万要守秘。”
“保证不说,说了我就是狗!”丁蓝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楚渊对丁蓝的态度挺满意,点点头道:“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丁蓝有些迷茫的看着楚渊:“嗯?”她不能理解,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不会为此惊讶。
楚渊也知道丁蓝难以理解,他耐心解释道:“你想过没有,天空之外是什么样子?”
丁蓝更懵了,也不知该问什么,更不知该说什么。
楚渊伸手一划,空中就多了一个巨大圆球,仔细看过去,就隐隐能看到日月星辰、山脉河流。他一指圆球,对丁蓝道:“这就是你所在的天地。以法则为核心,凝聚元气化作天地,万物,养育众生。法则约束的范围就是天地的范围。挣脱了法则约束,就要跳出这里……”
怕丁蓝难以理解,楚渊举了个很浅显的例子:“进入新天地,就好像你从陆地跳进大海里,必须要重新适应新地方,新的变化。”
丁蓝歪着脑袋道:“我不喜欢玩水。”
楚渊无奈的拍了拍丁蓝的脑袋道:“我是举例子,不是让你跳海。”他手指一点,圆球迅速变大。里面的种种景色就这样冲进了的丁蓝眼中。这样广阔宏大的视角,已经超乎了此界生命的极限。别说的丁蓝没见过,就是玄天圣仙者也不可能见过。
随着画面不断变化,丁蓝突然看到了一座巨城,看到了巨城中心的山峰上,有两个小小身影。其中一个身影,赫然正是她自己。好在丁蓝心足够大,虽然受到了极大冲击,却并不害怕,反倒兴奋起来:“原来天地就是这个样子……”
丁蓝话还没说完,画面中的自己突然变大。她忍不住惊诧无比,眼中所见一切是猛然旋转扩张,化作了无垠夜空。她这才发现,自己和幻象中自己合二为一。这神奇的视角转化,让她张大了嘴巴。她不知道楚渊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通过这种体验,却完全明白了天地的本质。
楚渊等丁蓝醒过神来,又一指星空,明月带着漫天星辰突然从天坠落,瞬间砸在丁蓝身上,丁蓝吓的都要叫出声来,却逞强死死咬着嘴唇,只是小脸已经一片煞白。坠落的夜空重新收缩出一个圆球,漂浮在丁蓝眼前。
楚渊又一挥手,圆球周围又多了无数个各种各样光球,他继续解释道:“每一团光都是一个世界。所有的世界都被纪元之力统合再一起。你所在的世界,就是万千世界中的一个。我所在的世界,则是纪元的中心界……”
诸天万界极其复杂,但配合着影像讲解,就容易理解了。丁蓝震惊过后,很快就明白了诸天万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渊最后突然说道:“丁蓝,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修炼,等有一天破开天地法则束缚,就来找我。”
“你要走了?”丁蓝特别意外,也特别惊讶。她本以为就这样一直跟着师父,跟他学习,听他教训自己的。怎么也没想到,楚渊这就要离开了,把她独自扔在这里。
丁蓝心里很舍不得,也很委屈。楚渊是怎么当师父的,说走就走,还把她扔在这不管了!丁蓝很想求楚渊带着她一起走,但她性子又要强,楚渊都说不带她了,她就不愿意再开口。
丁蓝越想越委屈,话还没说完,眼圈都红了,声音都也带上了两分哭腔。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强板着小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渊到有些意外,这丫头没心没肺,性格又勇猛坚毅,没想到也会为这点小事就哭了。他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想到丁蓝才十五岁,又从小就孤苦伶仃,对他生出依赖到也正常。
楚渊摸了摸丁蓝的头,轻叹道:“我辈想要逆天而行,大抵有两条路。一是绝情断欲,一是至情至性。这两条路其实本质都是一样,就是纯粹专一。你既然做不到绝情断欲,能至情至性也好……”
丁蓝似懂非懂,想了一下问道:“师父你是怎么做的?”
“我天赋不够,无法绝情断欲,也做不到至情至性,唯有动心忍性,坚忍不拔。”
楚渊低头看着丁蓝眼睛,认真的道:“你心性纯一,天赋比我要好很多很多。未来成就无可限量。不要懈怠,不要让我失望!”
丁蓝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她哭着大声道:“我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比你还强!让你再也没办法丢下我!”
楚渊哈哈大笑:“好,有志气。”
这方天地的法则更适合淬炼肉身。而且此界也足够封闭,魔神惊天拳其核心就是淬炼肉身,以力量和速度降服一切。就像独角魔猿那般拳出无敌。什么时候丁蓝到了准圣,炼成永恒圣体,所谓的技巧就能不学自通。
在此之前就要没有任何杂念,所以楚渊不会带她离开此界,也不会传授其他的神通秘术,更不会给神兵法器。这些苦心丁蓝现在当然不会懂,楚渊更不会去解释。他拍着丁蓝瘦小结实的肩膀:“就这样说定了,九天之上,不见不散!”
借着拍手的机会,楚渊把劫天魔决吸收的敖神魄精气灌入丁蓝体内小半。配合着她体内圣晶,足够她修炼到大罗金仙的境界。
丁蓝用力的点点头:“九天之上,不见不散!”
楚渊抬头看了眼苍穹,悠悠道:“离开之前,有必要让你看看魔神惊天拳的真正威力!用这个来帮你坚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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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