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的在乎，就会亲自来见自己，而不是叫肖子新传话。
“霜凌，你……”
“我很好，也不需要别人来同情我。”还不等肖子新把话说完，陆霜凌没精打采地打断，揉了揉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声音略有些沙哑，“她……现在好吗？”
“你母亲？”
“废话！”陆霜凌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耐心，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悲凉的情绪之中，却又要强打起精神。
“她现在很好，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还不能和你见面。”
“事事都有特殊原因！和我见面……根本就是梦里才敢想的事！”
陆霜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落下搭在眉头上的手，这眉已经皱成了一截，怕是揉不开了，“肖子新，肖陌寒应该已经知道你到Z市了，如果不想死的话，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适合开分店。”
肖子新在拳击圈里小有名气，也算是打过几个擂台的猛将，奖杯一个柜子都放不下，追在后面拜师的富家子弟多到数不过来，没必要到这里来趟浑水。
“霜凌，我答应过你母亲，会好好保护你。”
“有少渊，我很好。”
对傅少渊，陆霜凌是百分百敞开内心的，“肖子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管你到底肯不肯乖乖走人，以后都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你，OK？”
撂下这番话，无需肖子新回应，直接开车门下车。
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马路上的车子形形色色，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奔波，突然有那么一霎那，陆霜凌觉得特别茫然，就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二师傅，是不是进了大厂，就做不成普通人了？”
——“普通人？”
哈哈……
坐在电脑前调试系统的二师傅冷笑了两声，头不抬眼不睁，伸手摸了摸站在自己身旁陆霜凌的脑袋，那时的她不过也才十一岁，还是个拥有梦想和青春的女孩。
——“甭说是普通人了，怕是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咱们不过就是被上了弦的机器人，执行命令才是唯一要做的事，也是你唯一能活下来的指望了。”
——“哦。”
陆霜凌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不知究竟在怕什么，可就是怕到血液凝固，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十年前的自己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活着，可现在的她，活过也死过，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透每一个人的内心污糟，却偏偏看不透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霜凌，sorry啊，我不能听你的，我必须得留下来。”
肖子新从车上下来，竟跟在陆霜凌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拥挤的人行横道上，不敢与她并肩，害怕自己会看到一张失落的脸，那会让自己更难过，“我……我实在挺喜欢你的，当然，我知道你已经和傅少渊订婚了，我知道他才是你的MR right，我在拳馆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不知哪来的勇气，也不知为何一定要选在现在，没有静谧的浪漫氛围，更没有面对面的机会，却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一个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喜欢我？”陆霜凌毫无预兆的停下脚步，要不是肖子新及时反应，怕是会直接扑上来。
“我……我……”对着那瘦弱却又不服输的背影，他开得了口，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竟然没出息的脸红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
“你当着我的面，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的勇气都没有，肖子新，你的这种爱，我还真觉得有些太廉价了。”
陆霜凌冷冷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强行钻入肖子新的耳朵，扎入五脏六腑，“别用感情这种东西来道德绑架，就算你喜欢我，我也没有义务去喜欢你，就算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保证不会因为你的死而掉一滴眼泪。”
对母亲隐隐约约的怨恨，还有那在心腔中沸腾的怒火，一股脑的发泄在肖子新的身上，知道这是无理取闹，可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那张不听话的嘴。
“霜凌！我……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没别的企图。”
肖子新猛得吸了一口带着灰尘的空气，这座城市被雾霾笼罩着，就好像他此刻的心境，灰蒙蒙一片，“我承认，我承认我是肖家的人，我也承认那个冒牌货曾经伤害过你，可那都是他做的混蛋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哈！
陆霜凌鄙夷的干笑了一声，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顺着肖子新的下巴一路滑至那梗着的脖子，用力一捏，从身边经过的行人觉得两人的动作很奇怪，但不想惹祸上身，也只是投来诧异的目光，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肖子新，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会掐死你，之后……”话是尖锐的，可脸上却带着一抹笑，那笑容如撒旦脸上扒下来的面具，恐怖极了，人也带着强大的气场贴了过来，凑在耳边低语道，“把你丢到马路上，不知哪个运气不好的司机会开着车从你身上压过去，只是一场交通意外，没有人会care的，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
除了一年前有跟在他身边学过拳击，而一年没有见过面，就算这家伙有个三长两短，警方也不会怀疑自己。
“我不信。”一字一顿，费力的从被捏紧的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呼吸开始变得窘迫，胸口的起伏加快，“霜凌，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除掉我，我现在早就已经没法呼吸了！别忘了，大厂的金牌杀手怎么可能如此犹豫不决，这不是你行事的作风！”
shit！
陆霜凌气炸，原地跺了跺脚，脸色白到没有半点血色，掐在脖子上的手卸了力气，却并没有拿开的意思，“肖子新，我以为肖陌寒已经够让人讨厌的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比他还厉害，脸皮比城墙还厚！”
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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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