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函若和小苏都惊了，怎么也没想到水溪就这样自爆。
周舒恍若未见，身形已在数十里外，注视着山丘上的一截树根，默然不语。
那截树根很快散开，流动，一个黑影渐渐成形，正是适才自爆的水溪，看起来憔悴了些，只那眼神更加决绝了，还多了些看开后的轻松。
周舒开了口，“你走不掉的。”
水溪不看周舒，也不说话，死志已决。
周舒似是笑了下，“你用的换命神术，是他教给你的吧？比他用得差，如果是他，我未必看得出来。”
水溪突兀的转过身，冷冷的道，“你找不到他的。”
周舒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在保护他。”
水溪与之对视，即便面对周舒的威压，依然不退缩，甚而还笑了起来，“我说过，你找不到他，你尽管杀了我，他一定会为我报仇。”
“呵呵，不是我要找他，是她。”
周舒把函若带了出来，淡然道，“函若，我现在很确定，她和你哥哥有很深的关联，应该也知道你哥哥的下落，剩下的交给你了。”
“函若？你是函若？”
水溪身形一震，打量着函若，似是想到了什么。
函若压抑着激动，缓缓道，“水溪，我是罗函若，罗西平是我哥哥，我们在两千多年前分开的，如果你认识他，他应该和你说过我，对不对？”
水溪瞥了周舒一眼，转向函若，沉声道，“我们过来说话？”
“函若，你去吧，不用在意我。”
周舒笑了笑，自己走开了。
之前的气息只是让周舒怀疑，但水溪自爆的时候，周舒立刻就确定了。
她施展的是换命神术，周舒进入诸天这么多年，只看到过一个人会，那就是罗西平，结合之前的信息，可以肯定水溪是从罗西平那里得到的，后面再试探几句，结论就再清楚不过了。
说到换命神术，罗西平曾经给过周舒，作为收留函若的代价。
但可惜的是，周舒只是按照生死法则的方法去修炼，所以从未真正掌握，在危急时刻也不敢施展出来，因为用出来就和现在的水溪一样，似是而非，能有一定效果同时也有很大的漏洞，反而会被抓住，不像罗西平那般自如，一点破绽都找不到。
毕竟是神术。
神术用的力量，是来自神兽、神灵、巫神、天神等等的神力。
神力差不多等同于圣人之力，都有超出法则或是无视法则的威能，根据施展神术的人，引发出来的神力或有不同，但根本是不变的，都是能超越法则的力量，不过神力和圣人之力也有区别，那就是圣人之力除去创世法则之力，其他力量都可以压制住，而神力却不同，不同神的神力往往会被某种或几种法则克制。
这也是神兽天神巫神神灵等等终究不如圣人的原因。
他们的力量的确很强，但有弱点，那弱点甚至很容易抓到，所以不如毫无弱点的圣人。
借助神力发挥威能的神术，也有类似的缺点，但反过来，某些特别的神术也能弥补一些神力的缺漏，不至于被克制得太厉害。
修习神术需要一定的条件，一般人就算得到了法诀也学不会，或是不能真正掌握。
比如獬豸族的星流引，真实之影等等都是神术，而换命神术也是一种神术，因为条件不足，周舒无法真正的掌握，而罗西平能够修习，在散仙阶段就能发挥出特别强大的威能，显然是符合某些条件的，周舒过去猜测罗西平有某些神兽血脉，但现在魂魄状态都能施展出来（水溪能做到，罗西平当然也可以），这个猜测或许也不对。
他是得到了某位巫神的垂青，又或是被天神照顾了？
其实天神和巫神都差不多，不过巫神不为修行者承认，而天神是被修行者承认的，四圣兽成圣后就被尊为天神，麒麟等等也是如此。
现在探究这些没有太多意义，总之，罗西平应该还活着，这点周舒很确定。
小苏看着那边，小声道，“她们都说了一个多时辰了。”
周舒淡淡的道，“那位水溪很可能是函若的嫂子，姑嫂见面，话多也不奇怪。”
小苏好奇道，“姑嫂，那是什么关系，我有点不明白。”
“哈哈。”
周舒揪了下她的翅膀，“这些凡间的事情，也不用太明白。”
小苏嗤了声，那边却有了动静，水溪和函若一起走了过来，水溪欠身行了一礼，庄重道，“对不起，小女子不知道阁下原来就是周舒，是西平再三说过的帮助他们兄妹的恩人，如今还把函若带到这里来，小女子却以为……都是小女子的错，得罪了恩人，请恩人责罚。”
周舒摇摇头，“不用客气，不是什么恩情，答应了的事情自然要做到，何况我早就收了报酬。”
水溪站起身，轻叹口气，“恩人宽宏大量，小女子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恩人。”
“这些话不用再说，”周舒神色微凝，“罗兄现在怎么样，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他二十多年前去了不死宫。”
水溪顿了顿，“他说要去不死宫历练一下，作为最后的准备，之后就会离开魂界找函若，他去志坚决，小女子也拦不住他，何况小女子已经拖累了他很多年……”她看向函若，“都是我的错，不然他早就出去找你了，是我一直劝他，说他的能力还不够，现在不一定能安全离开，离开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合适的身体……”
函若连忙摇头，“我说了不怪你，你劝得很对，实力不够，连魂界都出不去，找我更加不可能。”
周舒似有所思，“去了不死宫……他是从孟池离开凡象宫的，万魂宗为什么没有收纳他？”
“这个我知道，”函若解释道，“从孟池走出去的魂魄，可以选择再去不死宫修炼，而能从不死宫里出来的完整魂魄，地位和从凡象宫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直接就能得到甲门的位置，万魂宗肯定能帮他重新凝炼完美的身体，还会为他保留魂种，保他不死。”
周舒点点头，“如果直接做到甲门弟子，将来找你更容易，要做就做到最有把握，罗兄确实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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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