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大角鼠神,去他妈的夜魔使者,去他妈的降临和启示——铁皮家族的猪猡们,难道都是白痴吗,连这么愚蠢的鬼话都信!”
同一时间,血蹄家族的神庙中,家族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血颅角斗场的主人,新晋的血颅战团最高指挥官,卡萨伐·血蹄,满脸阴郁地看着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那都是血蹄家族精锐武士的尸体。
昨天还都是凶神恶煞,威风凛凛的模样,今天却变成了一团团缺胳膊少腿的烂肉。
有一具尸体,连脑袋上的牛角都被人割了下来。
对于牛头人而言,这可是比死亡更加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了。
不过,这并不是最近在黑角城闹得很凶,号称“夜魔”的“大角鼠神的使者”干的。
而是野猪人的魁首,铁皮家族的“杰作”。
“铁皮家族真的疯了,他们是想和血蹄家族全面开战吗?”
卡萨伐不断揉搓着鼻梁骨,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虽然他曾经有过将全城所有“萨伐”统统打败,逼迫他们改名,由此博得“卡卡卡卡卡卡萨伐”之名的壮举。
但是,面对脑仁比拳头还小,脾气比火药桶更加暴躁的野猪人,连他都有些头疼。
“该死的‘夜魔使者’,好端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被这个混蛋搞成这副样子,整个血蹄氏族,上百个家族和聚落的全体祖灵,都被侮辱了!”
卡萨伐咬牙切齿,喃喃自语,“千万别被我抓到你,否则,我会让你品尝到比死亡更痛苦百倍的滋味,我会扒光你的皮肤,撕烂你的血肉,让你变成一副干干净净的骨头架子,而就算这副骨头架子被巫妖炮制成了骷髅兵,那骷髅兵一看到我,仍旧要吓得瑟瑟发抖!”
卡萨伐有理由郁闷。
原本,“勇敢者的游戏”是庞大的氏族,在通讯条件落后,氏族成员互不熟悉的情况下,让大家快速认识彼此,排定座次,寻找附庸、主将以及盟友,将战队凝聚成战帮,战帮凝聚成战团,战团凝聚成军团的最佳手段。
虽然在历次“勇敢者的游戏”中,都会出现大量伤亡,但伤亡本身并不是目的,目的还是让整个血蹄氏族,尽快熟悉和团结起来。
某种意义上说,“勇敢者的游戏”,就是一场超大规模,充满仪式感的“以武会友”。
当然,高等兽人和圣光人族在“武力”和“朋友”这两个概念的理解上,存在不小的分歧,一定程度的伤亡率,是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被鼓励的。
但凡事都有极限。
就像现在,铁皮家族狂性大发的野猪武士们,在短短一天内,就干掉了七名血蹄家族的精英。
这就远远超过“游戏”的尺度,不是为了团结和凝聚,而是单纯的泄愤,示威,私人恩怨了。
铁皮家族那边的说法,是血蹄家族这边先有人不守规矩,不讲道义,甚至玷污了血蹄氏族共同的祖灵。
他们指控血蹄家族这边,找高手假扮“大角鼠神的使者”,暗中偷袭了铁皮家族的一位长老。
非但扒光了长老身上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图腾战甲。
还在长老的额头上,留下了象征着臭老鼠的,无比屈辱的标记。
证据就是长老在反抗的时候,从对方身上扯下一枚血蹄家族的战徽。
“即便倾尽图兰河的滔滔河水,也无法洗清铁皮家族所蒙受的耻辱!”
野猪武士们挥舞着这枚战徽,怒不可遏地说,“千年来从未蒙受过的奇耻大辱,只能用仇敌的最后一滴鲜血来洗净!”
平心而论,卡萨伐部分同意铁皮家族的判断。
最近闹得很凶的“大角鼠神的使者”,这个所谓的“夜魔”,根本不是鼠民。
而是实力深不可测的精锐氏族武士假扮的。
道理很简单。
低贱的鼠民,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嘛!
卡萨伐早就听说了“大角鼠神即将降临,拯救全体鼠民”的谣言。
却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认为,这只不过是胆小怯懦的鼠民们,面对即将来临的荣耀之战,在死亡的恐惧下,激发出来的幻想而已。
就算杀猪宰羊,猪羊临死前都要哼哼几声的。
从历次荣耀之战的经验来看,死掉七八成鼠民,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至于氏族武士之间,都流传着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豪言壮语:“在最后一个鼠民死掉之前,图兰人绝不收兵!”
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鼠民们愿意白日做梦甚至干嚎几声,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卡萨伐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宽宏大量的主人,绝不会计较,也懒得管鼠民们的破事。
但这次的谣言,和历次荣耀之战前,鼠民都会出现的骚动不同。
这次的谣言特别逼真。
而且,从苍白无力的语言,上升到了行动层面。
非但黑角城里一夜之间出现了大量古怪而扭曲的符文,据说代表着大角鼠神的意志。
还有人敢在尊贵的武士老爷的酒里下毒,并且放火烧掉了武士老爷用来为祖灵夺取荣耀的战略物资。
甚至,在暗夜中袭击强大的武士!
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卡萨伐觉得,这肯定不是鼠民干的。
生活在穷乡僻壤的鼠民们,才来到巍峨辉煌的黑角城几天呢?
他们怕是连黑角城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精心策划了一次次,针对性如此之强的破坏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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