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寒清郡主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堂堂郡主,旁人能够搭上一句话都要感恩戴德,偏生到了宁婉这儿,倒好像是自己巴巴的倒贴似的。
宁婉掰着小手,小算盘打的哗哗的,“今日便算是我赠给郡主的,不收银子。不过么,明日开始,寒清郡主若是确定要找我聊天打发时间,记得以一个时辰一百两的价钱支付。”
一个时辰一百两?她怎么不去抢!
即便她不差钱,可宁婉这一副小财迷的模样,也不知道九千岁到底被她哪点迷惑了!
宁婉掩在袖子里的手隐隐开始颤抖,胃疼的难受。她从来就不知道忌嘴为何物,加上这副身子的确有些虚,即便调理这么长时间,奇怪的是丝毫没有见效。宁婉有时候甚至怀疑,这副身子不是先天出的问题,而是因为什么旁的缘故才会如此虚。
只不过,这些在没有印证之前,都是猜测,她又不懂医书,自然是摸不清楚了。
寒清郡主咬着唇,双眼泛红,眸子里水汽氤氲,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委屈。
宁婉却不管这些,面不改色的将锦盒推了回去,“还有这什么千年人参,郡主还是拿回去自己补身子吧,老娘没有去讨好别人的习惯,当然,实力也不允许我这么干。”
宁婉原本也没多想,只是这话落在寒清郡主耳朵里,倒像是在嘲讽她讨好谁似的。一时间,寒清郡主脸色大变,猛地起身,抓了锦盒就要离开。可临走前,却忽的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转身,再度在宁婉身边坐下,宁大小姐刚想趴下的身子不自觉的又坐直了,回过头看向寒清郡主。
后者微微一笑,看着宁婉明显苍白的脸色,“昨天夜里,听闻寒清睡的床是宁小姐屋里的?”
宁婉翻白眼,疼的说不出话来。
“床么,不算舒服,不过既然是千岁的一番心意,寒清自当领命。只是苦了宁小姐,这几日夜里凉,宁小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寒清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刺激宁婉。可宁婉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只面无表情的坐着,毫无反应。
她心下一沉,心道:看你能强撑到几时!没想到,竟是个城府深的。
“宁小姐,在千岁府里头,可不能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只有笑着,才能走到最后,你说呢?”
宁婉此刻,要不是胃疼,八成是要跳起来把人扔出去了,可,胃真的好疼……
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可一想到寒清郡主在自己跟前蹦跶,她就不爽。于是,宁小姐缓缓起身,强忍着不适走到寒清郡主跟前,她身量高挑,整个人比寒清郡主瘦了一小圈。
“郡主说的是,只是,没人告诉郡主,你笑的很难看么?”宁婉此话一出,寒清郡主瞬间蹦跳如雷,宛若一只被踩了脚的猫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放肆!你竟敢说本郡主丑!”
以寒清郡主这种自幼被当做宝贝疙瘩似的存在,谁见了不得夸上两句,当着面说丑的,宁婉还是第一个。
思及此,寒清郡主脸色铁青,抬起手便朝着宁婉狠狠的推搡过去。
宁婉反手一推,可惜手上没什么劲儿,把寒清郡主推开的同时,自己也往后跌去。
罢了,摔一跤而已,死不了人。宁婉深吸了口气,做好了砸向大地的准备。
然而,身后似是撞上了一堵肉墙,一股凌冽寒意袭来,宁婉胃疼的难受,实在是忍不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任由那人拖着自己。
“宁婉?”
凌刃寒心下一紧,察觉宁婉状态不对,忙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屋内走去。
寒清郡主一看情况不对,只觉得自己是被宁婉算计了,当即就要上前解释,“千岁,寒清并未动她,是她装的!千岁……”
‘哗啦’一声,一柄长剑横在寒清郡主跟前,拦住他的去路。吴刚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她,大有她再敢上前一步,他就不客气的意思。
寒清郡主没好气的剜了吴刚一眼,“让开!”
说着,她便要上前,可谁知吴刚竟没收剑,更没后退!寒清的脖子轻轻地划了一下,她立马尖叫一声,忙捂住脖子一看,登时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血,血……你好大的胆子!”
不等寒清嚷嚷完,屋外,凌刃寒阴柔且不耐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聒噪!扔出去!”
吴刚二话不说,用剑挑起寒清的衣领,一用力,将人扔了出去。
院子外的惨叫声渐渐淡去,吴刚皱着眉,本想进去看一眼宁婉伤的情况,却忽的听凌刃寒道:“请太医。”
吴刚脚步一顿,忙转身往太医院奔去。
而此时,床上,宁婉死死地攥着凌刃寒的衣领不撒手,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她人虽没了意识,可就是不撒手,好像抓着凌刃寒,就能不疼了似的。
凌刃寒自幼受过无数的伤,刀口舔血,早已不知什么是疼痛。再大的伤口,能令九千岁蹙眉的,也几乎没有。可此时,看见宁婉紧锁的眉头,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手,似是想替宁婉抚平眉头,可双手刚触及宁婉的眉心,只听她低声嘤咛:“疼……”
凌刃寒忙敛起心绪,扭头朝着门外道:“以最快的速度,先找个大夫!”
暗卫纷纷出动,出门就去抓大夫去了。
昏迷中的宁婉只闻着熟悉的味道,平日里砍一刀子都能忍的疼,此刻却半分忍受不得,她瘪瘪嘴,疼着疼着,便毫无意识的哭了起来。
“老娘不想做人了……疼死老娘了……”
凌刃寒脑门一阵青筋暴跳,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宁婉一眼,无奈道:“好,不做就不做……你做什么,我都养着你。”
他难得的好脾气,可惜宁婉听不见。
宁小姐只觉得自己胃里似乎有一个绞肉机,将她的胃一点一点的搅碎,每一寸都像是凌迟般的巨痛。宁婉满脑子都是疼,哼哼唧唧的往往凌刃寒怀里钻去,“你骗人,你昨天还不给我东西吃……”
凌刃寒叹了口气,不给她东西吃,那桌子上的糕点是喂了狗了?
可一看宁婉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凌刃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老实讨好:“是我错了可好?”
“你还不给我床睡……我的命好苦啊……”
许是宁婉平日里就爱演戏,真假时常令人分不清,此时饶是她哭的撕心裂肺,可听着总觉得有些好笑。
凌刃寒顾不上许多,摇头哄着她,“我的床,让给你,如此总可以了吧?”
“我的俸禄……被抢走了,呜呜呜……”
凌刃寒:“……”
“你是天子之师,又非朝廷命官,何来俸禄?我好心从自己的俸禄里给你拨了银钱,你倒反咬一口!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一声无奈过一声,又是心疼又是宠溺的看着宁婉。
宁婉不喜施粉黛,可依旧难以遮挡清丽容颜。素颜如此,若是上妆,恐怕京城女子的妒火能烧了这座城。
凌刃寒苦笑,捏了捏宁婉的小脸,低声道:“你倒是为冥紫衣想的多!生怕他在户部,被咱家欺负了?”
说起冥紫衣,凌刃寒倒是想起一个趣事儿。今日街头,老乞丐的那副财神图被一户人家买走之后,不少人为了图个吉利,纷纷前去老乞丐那里丢银子,那老乞丐也是有趣,旁的乞丐有了打赏,恨不得越多越好,他却只收了十个铜板,去还了之前施舍给他包子的老板娘,然后拿着剩下的铜板走了,多余的,一个子都没要。
不少人还专程去打探,询问那副财神图是个什么样的,哪里可买?可有幸见过的人,跑断的整条腿儿,都没能找到。
凌刃寒收回思绪,低头看向怀里眉头渐渐舒展的小东西,无奈道:“你为旁人筹谋,就不曾想过自己?”
也不知宁婉是否听见,只是在凌刃寒话落后,她轻轻皱眉,似是有些难受,委屈的哼了一声,“疼……”
小手情不自禁的捂着胃。
凌刃寒低头看了眼,略一思索,将手放在宁婉的胃上,轻轻的揉搓起来。
吴刚拎着太医从外面进来时,就看见这副画面。
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九千岁,此刻正温柔的抱着宁婉,眉眼间满是深情,那眼神儿,能腻死人。
吴刚本能的将正要抬头进门的太医往后一拽,不大不小的闹出了点动静。屋内,凌刃寒脸上神色瞬间转变,像是戴了一层面具似的,从方才的柔情肆意,转瞬又是那副高高在上,不露半分破绽的九千岁。
他将宁婉轻轻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却发现宁婉还抓着他的衣领,今日才换的衣裳,又见不了人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贴在宁婉耳边,柔声道:“放心,我不走。”
他说完,宁婉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小身板微微蜷缩,脸色苍白如纸。
凌刃寒直起身,一甩袖子,尖着嗓子道:“还不进来!”
门外,太医颤颤巍巍的背着药箱埋着脑袋滚了进去。喜欢奉旨追求九千岁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奉旨追求九千岁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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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