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梦话
这一战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从明亮的月下一直持续在一眼望不清楚四周的深夜。
在这双方交战的过程之中，附近街道的百姓也早就被这样的轰动给惊醒，只不过那些百姓真正在听到了外面这样的动静之后，也均是识趣地没有出来。
而那些在外面进行争斗厮杀的贵族，也同样默契地没有打扰到两边的百姓。
更为默契的是还是大魏的兵卒，在这皇城脚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按理来说恐怕早就有人前来进行探查了。
不过这一次在双方对峙许久之后，却愣是没有一个大魏兵卒前来，似乎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一般。
这是一场预谋许久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阻拦。
不仅仅是卡拉卡拉和盖塔彼此预谋许久的事情，同样也是曹晦预谋许久的事情。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交战的地方动静也是越来越小，不过还是一直都没有间断，这样的声音哪怕是在泰西封皇宫之内的曹晦，也隐隐都能够听到。
只不过此时的曹晦除了在倾听这卡拉卡拉和盖塔交战的厮杀之声外，还在听着另外一个声音。
雨柔在喝醉之后，不经意间说出来的告白之音。
“皇兄……你可还记得当时在攻打九江的时候，为一户普通的人家进行过体恤吗？”
“那一次是六岁的雨柔第一次看到皇兄的模样，正是因为皇兄的体恤，我的的奶奶才能够被安葬。”
“同样是如此，我的夜夜和我的父亲后来均是加入了皇兄的麾下，其中父亲更是成为了皇兄麾下精锐的曹家翼骑兵。”
“而那个时候的雨柔，同样也已经把皇兄的样子记在了心中，并且许下过宏远，若是能够日后陪伴在皇兄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做牛为马，雨柔也心甘情愿。”
尽管此时的雨柔因为醉酒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真正当她把这样的一番话语说出来的时候，嘴角却还是带着笑容。
曹晦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之后，也同样觉得颇有几分有趣，所以也并未叫醒对方，而是继续倾听了起来。
回想起自己当初攻打九江，那也应该是十一二年前的事情了，哪怕是曹晦此时再进行回顾，也忘了当时的自己做了一些什么。
可也正是因为自己当时所做的那样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是直接改变了雨柔这样的一家，这如何不让曹晦感到诧异。
“我的父亲并非是死在攻打阴平之中，而是在数年后攻打荆州之时，惨死在荆州之内。”
“不过说起来很奇怪，曹真将军当时对所有的翼骑兵虽说进行体恤，不过却把他们的灵位放在了于阴平城战死的曹家翼骑兵之中。”
如此一番话语说出，曹晦再度就是一愣，原本听着这小丫头的醉言醉语还觉得有趣的他，此时顿时就冷汗直冒了起来。
他虽说忘了自己当初在九江布下来的恩惠，可在荆州做出了什么事情，曹晦还是清楚的。
当时荆州祁县，徐庶的突然出现，让曹晦对当初被派去伏杀曹晦的曹家翼骑兵生出来了怀疑，所以最后更是奔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打算让曹真把那些曹家翼骑兵一同叫来一探究竟。
只不过那些曹家翼骑兵似乎也知晓了这件事情一般，在后来的战场之上，全部都是自寻死路一般的勇猛进攻。
虽说因为这样的勇猛进攻，曹晦在战场之上也是一直都占据着优势，不过那些曹家翼骑兵也全部都是因此而是了。
当时的曹晦颇为感动，最终并未继续探查那些曹家翼骑兵为何会放走徐庶的事情，不仅如此更是还把他们的灵位放在了和那些在阴平城战死的曹家翼骑兵之中。
而曹晦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之所以会心惊，也正是因为那些后来战死的曹家翼骑兵，也可以说是由他曹晦亲自逼死的！
每每想起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曹家翼骑兵，曹晦的心中也会生出浓浓愧疚，一直都觉得无法进行补偿。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时在阴差阳错只见得知了雨柔竟然是那一批精锐曹家翼骑兵其中一人的女儿之后，如何不让曹晦诧异。
看着眼前这眉宇之间还不时露出几分纯正无邪的雨柔，曹晦顿时就变得沉默了起来。
一方面他是处于对曹家翼骑兵的愧疚，另外一方面也的的确确是对雨柔的喜爱，想着不久之后或许自己就要把对方嫁给卡拉卡拉，从而把她永远留在罗马帝国，曹晦如何能够忍得下心来。
正当他踟躇不决的时候，那醉得不省人事的雨柔，此时一下子就变得伤感了起来。
“皇兄……你可是要把雨柔留在西方？”
“雨柔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的模样，少时和父亲也是聚少离多，再见父亲消息，也已是父亲战死的消息。”
“雨柔已经孤独太久了，好不容易能够成为皇兄身边的婢女，对雨柔来说这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尽管雨柔对天许过宏远，只要能够留在皇兄身边一天，到时候就死不足惜，可真正当这样的事情发生，雨柔却一刻也不想离开皇兄身边。”
“所以在此之前雨柔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一旦有朝一日皇兄在攻打下来了罗马帝国之后打算离去，到时候雨柔也一定会在皇兄离去之前，找一个借口意外身亡，如此雨柔也可以和皇兄一同回去故土了。”
“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雨柔也一定会在事后一只庇护皇兄。”
如此悲伤的话语说出，可真正说到后面的时候，这小丫头嘴角竟然有挂上了笑容，看她的这个样子，似乎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一件喜事一般。
而原本在迟疑不决的曹晦听到了这样的话语之后，整个人也是被彻底触动，最终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缓缓起身之后，随即也是走出了自己的行宫，对着外面护卫着自己的郝昭吩咐了一句。
“去吧黄昭仪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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