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宋芷昔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站在擂台上的吴念柔。
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的纱衣,俏生生立在那里,不似修真界里杀伐果断的女修士,倒像凡人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
宋芷昔还未来得及上台,她便已扬起唇腼腆一笑:“久仰宋师妹大名。”
宋芷昔一连十胜,早已传遍云华门,即便这场比斗没有抽中她,吴念柔也会找机会与她打上一场。
走近一看,只觉吴念柔愈发像风中摇曳的小白花般楚楚可怜。
宋芷昔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这下颌尖尖的巴掌脸,这水汪汪的小鹿眼,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顶配小白花颜。
比起自己这种自带疏离感的冷系长相,宋芷昔还是更偏爱这种男女老少通吃的小白花颜。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吴念柔看了许久,直到吴念柔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宋芷昔才收回那痴汉般的目光,拱手回了个礼:“阿昔久仰念柔师姐大名才是。”
一番寒暄过后,战鼓长鸣,这场比斗正式拉开序幕。
宋芷昔心中那叫一个纠结,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师姐,她着实下不了手。
擂台那边已传来吴念柔娇怯怯的声音:“宋师妹当心,我要来了哦~”
她话音才落,便有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呼啸而来。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宋芷昔只听一阵高亢龙吟在耳旁隆隆作响,略带海腥味的潮湿空气刀子般拍在她脸颊上,待她意识到危险已逼近,一切都太晚,水龙早已昂着头撞击在她胸腔上。
她胃里一阵翻涌,五脏六腑都已移了位。
“吼~”
水龙仍未消散,摆着尾敲打在她后背上。
“噗……”
宋芷昔顿时喷出一道血箭。
本呈后仰之势的她被水龙一尾巴拍得往前飞了足足五米远。
她前.胸后背都在痛,像是被人抡着几百斤重的锤子胡乱砸了一通,又像是被人绑在长椅上不停歇地表演了整整十轮胸口碎大石。
重重砸落在地的宋芷昔隐约能感受到,她大抵已断了两根肋骨。
宋芷昔一口气还没提上来。
吴念柔又开始掐诀,透明水汽自她身上层层蔓开,凝结成一条水龙。
这次的水龙比上次更为粗.壮,足有水桶那么粗,被它撞上,怕是得一次性断掉所有骨头。
宋芷昔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在水龙袭来之际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抽出水沁一剑斩在它脖颈上。
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巨龙即刻化作水雾散去。
宋芷昔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逆着光望向与她隔了近二十米远的吴念柔。
吴念柔似在笑,不是先前那种腼腆羞涩的,此时的她笑里有种嗜血的疯狂,就像一匹盯准猎物的狼。
台下围观群众已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屏息看着擂台上的一幕幕。
放眼整个雍州都找不出几个能抵抗住这一击的筑基修士。
吴念柔已深深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之中,她十指穿梭如风中乱舞的蝶,周身灵气大涨,卷起一阵阵肉眼可见的小型飓风。
三息后,一道两丈高半米厚的水墙横在她身前,她身上灵力仍不要钱似的向外冲,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铺天盖地朝宋芷昔兜去。
宋芷昔握剑立于原地。
看着那海潮般翻涌而来的水浪,她终于有了那么几分紧张感。
常言道:水来土掩,可宋芷昔偏偏就缺了土属性灵根,压根学不会土系法术,还好她早有准备,在散仙集上买了好几打高阶土系灵符。
她一拍储物袋,整整三十张固土符腾空飞起,聚成一道土墙挡在宋芷昔身前。
几乎就在宋芷昔土墙凝成的那一霎,水浪便已拍打上来。
“哗……”
“哗~”
一下更比一下重。
宋芷昔连忙又将最后十张固土符一把排在了那面土墙上。
那水浪拍打声却愈发疯狂,就像卷起了一阵海啸,大海在咆哮。
“哗~~”
“哗!”
最后一下猛击之后,土墙瞬间瓦解破碎,蕴含千钧之势的水浪就这么拍打在宋芷昔身上。
宋芷昔只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几乎都要在这一刻断裂,这种感觉已不是被人轮着锤子锤,根本就是一头七八吨重的非洲象踩在她身上跳踢踏舞。
宋芷昔感觉又有什么东西要从她喉咙里喷出,她紧咬着牙关,血仍从她嘴角渗了出来。
她的剑已为支撑着她不倒在地上而微微有些弯曲。
胸口实在痛得太过厉害,她忍不住张嘴吸了口气,混合着内脏碎渣的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她呕了出来。
暗红一片,格外刺眼。
阮软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大喊:“阿昔,快认输!念柔师姐绝不会动认输之人!”
认输?
开什么玩笑?一开始就认输她倒无所谓,可现在她都已经白挨了这么多揍,若是一点利息都讨不回,她还活着作什么!
宋芷昔充耳未闻,这次连血迹都懒得去擦。
她右手握剑,左手掐诀引出一道火龙,与吴念柔即将撞上来的水龙交缠在一起。
水火相交间,火龙熄灭,水龙蒸发。
吴念柔表情近乎癫狂。
围观群众中那些有经验的都知道,宋芷昔这下是彻底完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个巨浪翻来……
宋芷昔整个人就像皮球似的被吴念柔揍得飞来飞去。
从上场到现在她吐血就没停过,倒是吐着吐着都成了习惯。
即便在场的各位都是在鲜血厮杀中一路走来的,也都没见过这样的惨状。
不过是一场比斗罢了,至于这么死犟着不肯服输么?
宋芷昔的下半张脸已被血糊得辨不出原貌,她腰杆挺直,正视前方,咧出一个比吴念柔更扭曲的笑。
很好,她已经找到了规律,该讨回债了。
宋芷昔胡乱擦了把脸,高高扬起手中剑,一剑破万势,斩开前方水浪。
被破去攻势的吴念柔不禁挑挑眉,一股更为磅礴的力量袭来!
宋芷昔又跃起一斩。
她身影快如鬼魅,一点都不像是被非洲象踩着跳过踢踏舞的人,居然在一瞬之间就冲到了吴念柔身后刺了她一剑。
可她低估了吴念柔的速度。
她快,吴念柔更快。
那一剑终究还是被刺歪,吴念柔只伤了手臂。
此时的吴念柔捂着小臂笑得格外诡异,就像是一只被人激怒而狂化的兽。
她掐诀的速度已快到令人看不清,那些水龙就像是蹦迪一样地狂舞,不断把宋芷昔拍在地上。
宋芷昔压根找不到还手的机会,她甚至都开始觉得这把剑碍眼,想祭出本命法器灵隐来。
可她还是忍住了,保命的东西怎可轻易暴露在人前。
这次连张平之都有些不忍再往下看,阮软更是憋得握紧了拳。
宋芷昔已经连抬手都觉困难,每吸一口气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肺里扎一样。
即便如此,她仍执着地握剑立于胸前,闭上了眼,等待吴念柔的下一击。
海腥味迎面扫来,宋芷昔猛地睁开眼。
她任凭水浪在耳畔嘶吼咆哮,一下抽干身上所有灵气,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般穿透水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冻结,短短一瞬在宋芷昔看来显得格外漫长。
穿透水幕的瞬间,世间所有声音都已经消弭不见。
剑,直直刺透吴念柔肩胛骨。
一阵整齐划一的吸气声自台下传来,无人料到宋芷昔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逆袭,反刺吴念柔一剑。
那一下不论宋芷昔还是吴念柔都已失去所有力气。
二人双双倒地。
宋芷昔握剑的手没松,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吴念柔:“念柔师姐,你可认输?”
筑基期的灵气储存量可经不住吴念柔这般挥霍,她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型,绝不多拖延时间,今日是个例外。
其实早在第五击时吴念柔体.内灵气便已被掏.空一大半,宋芷昔也正因察觉到这点,才会选择与她这般死磕到最后。
“认输……怎么可能?”吴念柔的笑又恢复成了少女式的腼腆,她徒手抓住了剑刃,殷红的血顿时顺着剑身流到了剑柄,一点一点淌过宋芷昔手背,还带着些许温热。
她竟徒手拔出剑,扑上去与宋芷昔滚成一团。
这场比斗已变成抓脸扯头发。
台下吃瓜群众呆若木鸡。
台上两个女人扯着对方的头发僵持不动。
……
又过半晌。
吴念柔突然道:“你很强。”
宋芷昔斜眼瞥她:“你也不赖。”
话一说完,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胜负尚未分出,吴念柔率先松开手:“我输了。”这下她可真一点力气都没了。
宋芷昔也跟着松手,她用剑支撑着自己,搀扶着吴念柔一同站起。
胜负已分晓,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
自云华门衰落以来,便已几乎见不到这般精彩的对决,主要还是弟子实力相差太大,弱的不敢去与强者拼,强者与强者之间也都有所忌惮,既不敢伤人也不敢令人伤到自己。
吴念柔甫一被人接走,宋芷昔便扑进了阮软怀里,即便阮软比她都矮大半个头,也不妨碍宋芷昔化身嘤嘤怪:“师姐~我肋骨都快断完了,这里也痛,那里也痛,浑身上下就寻不到一个地方是好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煲些汤给我补补。”
她泪眼朦胧,生怕阮软又劈头盖脸给她一通教训。
阮软是又气又后怕,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她被宋芷昔这么一磨,顿时就泄了气,无奈地在她脑门上敲了敲:“叫你不听话。”
宋芷昔“嗷”地一声捂住了脑门,委屈巴巴地瞅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宠溺是怎么一回事?
这莫名其妙的相配又是闹哪般?
又被强行透明化的张平之就像是被柠檬切片给糊了眼,酸溜溜的他不禁撇了撇嘴,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还挺想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棒槌,一把锤开这对碍眼的鸯鸯。
思及此,张平之皮笑肉不笑:“恭喜宋师妹,既然师妹实力这般强悍,师兄我便放心了。”
宋芷昔眨巴眨巴眼,撇头望向宋芷昔:“师姐,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常年排第二的师兄我与你交手时绝不会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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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