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被渴醒过来,揉了揉干疼的喉咙,她哑声喊:“小雨。”
平时就守在门外,一喊就会应声的小丫鬟今天却没有动静,酒酒提高了声音喊:“小雨。”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奇怪地喃喃:“哪儿去了?”
掀开被子,下床倒水,然而茶壶里空空,什么都倒不出来。
她叹了口气,只好拿着茶壶开门,本以为小雨是在门外睡着,结果一开门,院子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她奇怪极了:“小雨,小雨?”
她走出房间,身后忽然有一阵风掠过,她迅速回头,警惕地问:“什么人?”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是她看错了吗?
酒酒奇怪地回头,面前倏地冒出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圆脸小丫鬟,酒酒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小雨眨巴眨巴眼睛:“夫人,您怎么起来了?”
酒酒拍着胸口平复一下心跳:“你吓死我了,你去哪儿?”
“奴婢刚才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茅房,夫人在找奴婢吗?”她看到她连外衣都没有披就出来,连忙请罪,“奴婢该死,下次再也不敢了。”
酒酒无语极了:“不要动不动就说该死这种话,没有人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该死。我只是渴了想喝水,水壶又空了,才出来倒水。”
小雨接过她的茶壶:“奴婢这就去拿热水,夫人先回房,小心着凉了。”
酒酒点点头,转身回房,顺手把桌子上的灯点了。
房内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但酒酒的心弦就蓦的一下绷了起来。
酒酒抿了唇,慢慢地起身,想出去。
但这时,小雨回来了:“夫人,我看厨房里还热着百合羹,想着您可能饿了,就给您盛了一碗来。”
她飞快皱了下眉,不敢轻举妄动,佯装轻松:“还是你细心。”
百合羹软糯爽口,甜而不腻,而且热乎乎,吃起来倒是舒服,酒酒低下头吃着,心思转动着,忽然问:“小雨,你小时候读过书吗?”
小雨憨厚地笑笑:“没有,奴婢小时候家里穷,都揭不开锅了,怎么能读书呢?”
“所以你家里才会把你卖给人贩子?”酒酒与她聊着。
小雨点点头:“奴婢的哥哥要成亲了,新娘子说没有聘礼就不会嫁,奴婢的爹就把奴婢买给了人贩子,不过奴婢没有觉得委屈,因为奴婢遇到了夫人,跟着夫人,奴婢能吃饱穿暖。”
穷人家的女儿,大多都是这个下场。
要么就是被卖掉赚哥哥弟弟的聘礼钱,要么就是被换亲——所谓换亲,就是两家人各有一双儿女,把女儿嫁给对方,这样两家的儿子就都有了媳妇,也都不用花费半分钱。
在这样的家庭里,女儿生来就是工具。
酒酒慢声说:“我家里应该也是穷的,不过我好像有读过几年书,记得一个故事。”
小雨问:“什么故事?”
“说的是以前有一个姓陈的人,有一天,小偷潜入了他家偷东西,躲藏在梁上,自以为隐蔽,其实早就被陈发现,陈没有马上拆穿他,而是对自己的儿孙说,有些人本性是不坏的,只是沾染了恶习才会做坏事,儿孙问他,这样的人是谁?他就指着梁上的小偷说,‘梁上君子’,那个脸上君子闻言,就从梁上跳了下来,对陈认错道歉,愧疚离去。”
小雨听个故事也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傻乎乎地抬起头:“梁上……”
结果她看到梁上真的有一个人!!
她睁大了眼睛刚要叫起来,梁上的人就跳下来,点了她的昏穴,她顿时软倒在地。
酒酒点灯的时候,地上就照出他在梁上的身影,所以她并不惊讶,她那个故事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看来阁下这个梁上君子和我故事里的梁上君子一样,听了故事就下来认错了。”
楚诏紧紧盯着她,他刚才在梁上就觉得是她,虽然她的容貌变了,但她的身形,她说话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一定是她。
他夜探景王府就是为了找她,没想到这么顺利,误入一处院落,竟然就真的找到了她!
两人目光对视时,楚诏的呼吸陡然加快,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陈年旧伤犯了,竟然有些隐隐作痛,他抿了下唇,走近她一步。
酒酒立即往后退。
她面上虽不见惧怕,但毕竟是房里突然闯入一个黑衣男子,她心下也没有那么平静,徐徐地往妆台的方向退去——妆台有个窗户正对着外面,若是从窗户呼救,巡逻的侍卫必是能听见。
楚诏不知道她的心思,只盯着她有些陌生的容貌看。
掐指算起来,其实只有一个月不见,他们不是没有过分开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叫楚诏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想起了千里追逐她时的紧张,想起了得知她船毁人失踪时的心痛,还想起了得知她在盛乐安危不知时的担忧。
这一个月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光怪陆离的景象,从汇水战场走下来的人,手上的长枪不知道沾过多少人的血,这是第一次知道怕是什么感觉。
他抿了下唇,开口声音有些哑:“她刚才叫你夫人?”
“我是这府里的夫人,她当然就称呼我为夫人。”酒酒手按在了妆台上,漠然地问,“阁下深夜造访,到底意欲何为?”
他意欲何为?楚诏气笑了,他不信她认不出他,跟他装是吧?
“你问我想干什么?荣清辞,你以为我是不会生气的吗?”大婚之夜,你留下几句话就走得干脆,头也不回,你以为我没打算跟你算这笔账吗?
她是不是就是认定了他舍不得生她的气,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都到他面前了,她还不服软?
酒酒一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楚诏一把抓住她的手:“还装?见好就收四个字你忘记怎么写了吗?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玩游戏!”
酒酒皱眉,挣了一下:“阁下再不放手,我就真的喊人了。”
楚诏咬牙:“你还要演多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酒酒她立即转头冲窗外喊,“来……”
楚诏将她一把拽回来,酒酒扭头,撞进他乌黑幽邃得无边无际的眸子里,心头突然像被谁剜了一刀似的疼,却不知这是为何而疼?
她皱了下眉,感觉这男子好像没有恶意,但行为语句实在古怪,她不得不防,而且一看进他的凤眸里,她就觉得很……烦躁。
好像是被束缚住,挣脱不了的那种烦躁。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索性扯开嗓子喊:“来人啊——”喜欢侯爷宠妻:重生庶女狠嚣张请大家收藏:(663d.com)侯爷宠妻:重生庶女狠嚣张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