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喊,清辞一边把上他的脉搏,感觉到他内力乱作一团,又是胆战心惊。
燕竹说:“楚候怎么了?受伤了吗?”边说,他边伸手要来碰楚诏的身体,清辞想到那日在密室里看到的情景,疾声道:“别碰他!”
燕竹和楚诏不是一伙的,她怕他被他摸出脉象不对,会给他惹出祸患。
燕竹被她一喝,手停在半空中,清辞抿了下唇,找了个说辞:“楚候的身体冰凉,但肺脏却有燥火,脉象时缓时急,不排除是瘟疫的可能性,贤王殿下金尊玉贵,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
趁着燕竹愣神,清辞又道:“颖王殿下,麻烦找两个人来,把楚候送回安平侯府。”
燕绥马上答应:“好。”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军士抬着担架过来,清辞帮着将楚诏扶上担架,她一心记挂着楚诏的情况,招呼没打一声直接跟着担架走了。
燕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提了提,却是带着凉意。
担架一进安平侯府,清辞就大声喊:“十七!十七!”
十七匆匆出现,一见带有血迹的楚诏,惊得扑了上来:“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清辞飞速说:“他内力紊乱,像是走火入魔,你知道他练的什么功吗?有办法帮调息吗?”
“什么??他用内力了?”十七简直暴跳如雷,“哎呀!就说嘛!我不能离开他的,一离开他就乱来!他这段时间不能用内力的,这下糟了!”
为什么他不能用内力?受伤了吗?难怪近一个月每次看到他,他的脸色都泛着白,原来不是累的,而是伤。
清辞一心两用,脑子里飞快想着这些事,手上片刻不停地用银针封住楚诏几个大穴,免得他真的走火入魔。
军士将楚诏送回房间,放在床上,十七喊道:“快扶起来!躺着有屁用啊!”
军士忙将楚诏扶起来,让他盘腿坐着,清辞想再去把楚诏的脉,十七却将他们一股脑都轰出去:“出去出去,你不行的,去叫天枢子来!”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问任何问题的好时候,既然十七说只能天枢子,那就去找天枢子,清辞毫不犹豫往城西而去,白珩舟拦住她:“我去。”
也好,白少爷的速度更快。清辞点头:“好,你去。”
白珩舟点头就走,清辞脑子一个激灵,连忙抓住他:“你……你没事吧?你不是最讨厌楚诏吗?怎么肯帮他?”
白珩舟用很平淡的四个字,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愿意:“你担心他。”
清辞怔了怔:“我?”
不是他愿意,而是因为她担心,所以他帮她,哪怕要救的人是他不喜欢的人,可为了让她安心,他愿意。
白珩舟拿开她的手,直接飞上屋顶走了,独留清辞一个人站在黑夜里,她忽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手里明明是空无一物,此刻却觉得自己好像捧了一颗沉甸甸的,无以回报的心。
……
天枢子来得很快,大概是路上了解了事情经过,脸色有些严峻,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了房间,将十七扔出来,那之后一整夜的房门都没有打开。
清辞不放心离开,索性派人回右相府告诉老太君一声,说楚候受伤她得留下来治,今晚不回去,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这个时候她就有点庆幸当初文熙帝给了她女医的身份,否则一夜未归夜宿侯府,她还真是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一直守到天将明时,天枢子才开门出来,清辞忙问:“怎么样?”
“没事了。”三个字,足以让清辞惶惶不安的心,稳稳放回心里。
天枢子拍拍她的肩膀:“你看着他,我回去配药。”
清辞点头,天枢子走后,她马上进了房间,房间里竟比外面还冷,她走到楚诏的床前,他原本惨白的嘴唇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色,只是脸还白着,衬得贴在眼下的睫毛越发浓黑。
清辞拿起他的手把脉,真气稳住了,内力也像被顺了毛的猫蛰伏回他的丹田处,只是到底是受了伤,还得再调养一段时间。
她尝试探寻楚诏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起初没探出什么,直到她换了一种方式切脉,才探到他的脉象原来是被封住了,表面诊断,只能诊断出他气虚体弱。
封住脉象,得是医术极其高超的人才做得到,哪怕是清辞,也只会点皮毛,做不到这样深层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封脉,这天底下,比她艺术更高超的不超过三人,所以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清辞看着楚诏难得毫无防备的脸,心想他和她师父天枢子的关系,果然不止他上次说的那么简单。
……
楚诏是午后醒的,他起初睁开眼,眸底还有些涣散,动了动脑袋,到处看了看,看到床沿坐着的女子时,眼睛才开始聚焦,忽的笑起来:“我是在做梦吗?”
清辞很不解风情地道:“不是,你是已经死了。”
楚诏声音低哑,没有平时那么清越冷峭,有几分少见的柔软:“这么凶?我不是救了你吗?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他不提还好,一提清辞就忍不住:“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用内力,还非要用,你疯了吗?”
他提醒:“我是为了救你。”
“我被捅一刀不至于死,而你差点走火入魔你知道吗!”
这个女人,自从认识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吟吟。
算计人的时候笑吟吟,被人嘲讽辱骂了笑吟吟,甚至杀人的时候都是笑吟吟,她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副温柔笑容就像她的面具,难得一见她假以辞色,楚诏觉得新鲜,凤眸中笑意更深:“这不是还没走火入魔吗?”
“你!”
楚诏忽然放柔了声音:“别吵了,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清辞,我们都一个月没好好说过话了。”
他其实很少叫她的名字,“清辞”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竟有些缠绵缱绻的意思,这一句更是打碎了清辞所有盔甲,心软得一塌糊涂。
是啊,一个月了,他们都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话。
楚诏对她伸出手:“你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上次半夜三更潜进我房间,没看够吗?”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走近了。
楚诏反而一愣,笑起来:“你知道?”
清辞嘀咕:“你身上的木香都要腌入骨了,谁闻不出来?”
那次她高烧昏迷,醒不过来,夏兰她们又没有发现,清辞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床上,幸亏他不放心她,夜半而来,用冷水帕子和按揉穴位的办法帮她降温,才救了她一条小命。
翌日早晨醒来,清辞起初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做的一场梦,后来听天枢子说“安平侯半夜三更不知道去哪里偷鸡摸狗,受了风,一直打喷嚏”,她就肯定,昨晚那人一定是他。
楚诏脸色苍白,衬得眼睫愈发乌黑:“所以你就笑话我了?笑话我们还没和好,我就单方面向你低头,得意吗?”
得意个鬼。清辞抿了唇:“上次五公主生辰,还有这次,你根本没必要救我,你应该巴不得我死才对,我连你那么大的秘密都看到了,不灭口不像你的作风。”
“如果我想让你死,早在你进帝京之前要你的命了。”楚诏凝望着她,“对你,我早就下不了手,你心知肚明我对你什么感情,既然知道,这种话以后不要说。”
他无声勾起嘴角:“我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好了,换做以前,你故意说这种混账话惹我,早被我收拾了。”
清辞不知该做什么回答地选择了沉默。
楚诏撑着床板要坐起来,清辞拿来几个枕头垫在他的腰后,垫成他最舒服的高度,楚诏抓住她的手,看了她半响,然后慢慢地仰起头,贴上了她的唇。
清辞身子一僵。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吻,却是他第一次仔细品味她。
满嘴谎言的女人原来是这般甘甜,像极了那日不周山上遍地绽放的梨花,带着馥郁的香气,叫人忍不住去摘取,去掠夺。
楚诏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按住她的后脑,叩开齿关攻城略地。
原本只是想浅尝即止,然而一旦触及,就像倾斜的洪水般止不住也控制不了,他舍不得放开,牙齿轻轻研磨她的嘴唇,并未用力,只是细细品过她的每一寸。
后窗栽着一棵树,树上知了声声,唱诵着这个夏天。
没有谁去计算吻了多长时间,等楚诏松开口时,他的脖子酸了,清辞的腰也酸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头,耳根泛起红润。
清辞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手抽回,拉起被子盖住他的半边身体,楚诏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竟然还披着燕绥的外袍,脸顿时就黑了:“你怎么还穿着他的衣服?”
“我一直在这里照顾你,哪来的时间回去换衣服?”
楚诏看着不顺眼,伸手扯掉那件衣服:“我柜子里有一套衣服你可以拿去穿,在最下层,红色的。”看到她跳舞时穿的那件衣服,他又忍不住道,“下次不准穿这种衣服。”喜欢侯爷宠妻:重生庶女狠嚣张请大家收藏:(663d.com)侯爷宠妻:重生庶女狠嚣张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