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牧手术之前，我们聊了一些事。”
苏菱疑惑的皱皱眉：“什么？”
将向牧的那番话复述一遍，莫一唐平静道：“原本我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这番话，他应该更希望由我来代为转达。”
的确，对自己始终追逐的信念宣布放弃，实在太过残忍。
“谢谢。”除了道谢，苏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其实现在她心里也很乱。
听到这个消息，她第一反应是愧疚和感激，同时却又明白，向牧最不需要正是愧疚和感激。
而他想要的，她永远也给不了。
“苏小姐。”在一片沉默中，莫一唐缓缓开口：“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我一直认为在你和廷灏的感情中，苏菱才是真实的你。”
苏菱抿唇轻笑，并不否认，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作为廷灏的朋友，为他求情这种事我不会做，但确实想让你知道，这四年来关于他的一些变化，以及他对你的感情。当然，听与不听的选择权在你。”
难怪莫书书经常吐槽莫少爷像个老头子，这副严谨又讲道理的样子，果真很像。
“他的事情，我也有过些耳闻，不过感情……”
苏菱略显无奈的摇摇头：“我想，那应该是一种习惯吧。”
无论是四年间的痛苦，亦或是肖铎之前说过的从四年前开始，他便已经在默默保护她，并且下意识去逃避离婚的问题，在她看来全部出自于习惯。
因为除了被视为救命恩人的苏秀秀外，他的感情经历是零。
一个没有真正爱过，甚至可能并不清楚爱是什么的人，怎么可能在失去后突然就学会了呢？
他只是习惯于她默默守在身后，一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假结婚后他又习惯了跟她吵架，无论从哪里惹来的怒气都可以随意发泄到她身上，并且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温柔体贴的一面给苏秀秀，暴躁狰狞的一面给她。
人类本性的光明与黑暗，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平衡的点，而随着她的突然消失，他才会产生一种灵魂被生生割裂一半的痛苦，或许其中掺杂着某些类似于想念的情绪吧，但归根结底还是习惯被打破的不适。
“你认为，你一直在承载他人性中的黑暗面？”
莫一唐的询问中没有丝毫讽刺之意，但苏菱听在耳里，仍觉得不舒服，本能的带了几分敌意反问：“难道不是吗？”
“抱歉，可能我的话无法让你认同，但廷灏对你表现出的并不仅仅有坏脾气，还有他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分毫，连我也并不常见的，最真实的一面。”
“的确很真实。”苏菱略显讥讽的笑了笑。
如果发脾气是真实，那么是不是连家暴都能被美化成真情流露了？
伤害就是伤害，即使用再婉转高级的词汇去描述，依然改变不了其本质，至于爱说风凉话的人，不过是这种“真实”还没落在他身上罢了。
大概苏菱的攻击性太强，习惯于面对活泼烂漫的莫书书，突然跟她认真聊天，莫一唐难得产生了一丝疲惫。
顾廷灏曾经的行为是错误，他毫不否认，但方才所言的真实，也并非在模糊重点。
“你们四年前的误会，我作为外人无权过问，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自己看见的一切讲出来。”顿了顿，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许你不会相信，但廷灏的确爱你，而且这份爱从四年前便已潜移默化的扎根进他心里，然而那个时候，他尚未察觉。”
苏菱的确不相信，笃定道：“那时他爱苏秀秀。”
难道一个男人，真的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那种渣男为自己滥情所找的借口，她向来是当做恶心笑话听的。
莫一唐反问：“你当真认为，他爱过苏二小姐？”
“他当然……”
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在心里，苏菱固执的坚持：“就算不是苏秀秀，也绝不可能是我。”
想表现对一个人的厌恶很容易，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做到，但爱一个人的证据，该怎么去找呢？
局外人的努力毫无意义，若局内人愿意，才能看到。
莫一唐不再逼她面对，转而说道：“廷灏一直坚信你没有死在那场爆炸里，又无时无刻不在害怕你已经死了，四年来做了数不清的公益，还用你的名义资助了很多山里的孩子。他想祈求你平安，也盼着他误以为已经死去的你们的孩子，能在下一世健康幸福的生活。”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
“信仰并不是人人都有，但面对未知的时候，人们总需要一个精神支柱。”
彼此沉默了许久，听筒里只有偶尔路过的医护人员送患者进手术室的车轮声，短暂嘈杂后，便再次陷入寂静。
先打破沉默的人是苏菱。
“很感谢你今天的这番话，但我的仇必须要报。”
她的固执，早在相识之初就已见识到，莫一唐并不奇怪她的决定，却还是提醒：“毁了廷灏，你会心疼。”
苏菱缓缓垂眸，她依然爱着顾廷灏这件事，也许真的瞒不了多久了吧？
“的确。”她直白承认，语气坚定：“不过我宁愿要一个被毁掉的顾廷灏，也不想再重新回到四年前，眼睁睁看着他与苏秀秀纠缠却无能为力的处境。”
现在苏秀秀已经出局了，但如果从前的纠葛不整理清楚，他们的感情中或许还会出现下一个苏秀秀。
苏小姐不仅固执、攻击性强，也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如何去达成目的。
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莫一唐轻松道：“祝你好运，也祝我的朋友好运。”
通话结束，莫书书恰好醒了过来，听说苏菱来电话被他接了并没有什么反应，紧接着问起向牧的手术情况，刚听他说了两句便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人都已经送病房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呀？快快快，你去陪向少爷，我再找医生仔细问问情况！”
对苏菱交代的事，莫书书一向当成圣旨执行，话音未落就转身朝医生办公室而去。喜欢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