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书的时候,苏菱在家里被徐嘉文母女打压,即便再节省生活费也总是不够用,莫书书买饭经常会多带一份,买衣服裙子时也会故意买几件不适合自己风格的,找借口送给她穿。
以她的敏锐度,怎么会看不出莫书书的本意?
那时她之所以接受莫书书的帮助,一部分原因是碍于莫书书孩子般的性格,如果不收下饭和衣物,她肯定就要想方设法塞钱给她了。
再有就是刚进入大学,大家都忙着学习和适应新环境,没时间去兼职,大二后半学期她的兼职稳定后,便也会挑些莫书书喜欢的东西作为礼物,价格肯定不高,但所谓礼轻情意重嘛。
可眼下的情况,与学生时期女孩子间的闺蜜情不同。
动辄几百万的资金,就算对莫家和莫书书而言不值一提,她又怎么可能白白接受?
苏菱打定主意不借钱,翻来覆去都是一些安抚和道歉,莫书书听了半天,眼圈越来越红,最后一抹眼角,站起身哽咽着指责:“你根本没把我当闺蜜,四年前抛下我,现在还什么事都一个人扛!”
“小老鼠,绝对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用说了!”
苏菱着急要解释,被莫书书挥手打断,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张支票,弯腰放到茶几上。
“这是我自己赚的钱,和莫家没关系,你拿去用!”扔下句话,也不等苏菱回应,便闷头冲出了公寓。
坐电梯下楼时,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什么闺蜜,什么最好的朋友,通通都是骗人的!
四年前带着向牧那个笨蛋离开,还一直不主动联系她,简直分不清好赖,没眼光!
瞥了眼角落上方的监控探头,实在压制不住火气的莫书书用力砸了空气几拳,形象气质都不要了,随即又扁起嘴,委屈的继续哭。
她知道,那张支票苏菱不会用,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帮忙了,都怪她非要交这么一个固执的人做闺蜜,如今又是恼火又是心疼,一贯横冲直撞的人,竟然也学会了逃避。
“莫小姐还没消气?”
向牧端着一盘快要被洗烂的樱桃从厨房出来,见苏菱站在窗边往楼下张望,摇摇头叹息。
二十二层,哪能看清下面的人,想来是对莫书书的歉疚太深,无法表达。
苏菱在原地没动,双臂缓缓抱起来:“小老鼠那么快乐明媚的人,竟也会难过成这样,或许当年我应该告诉她实情。”
莫书书和莫一唐的关系摆在那里,她知道的事,早晚会传到顾廷灏耳中。
“后悔了?”向牧微蹙起眉,语气透出几分凝重。
苏菱摇摇头:“已经做出过决定的事,没有后悔的余地。”说着,垂眸轻笑一声,带了几分叹息道:“如果真回到四年前,恐怕我还会做相同的决定。”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如此残忍,无论为自己,还是为他人,最终都无法得到两全。人们永远在互相伤害和拯救中,迎风冒雪的前行。
向牧慢步走到她身后,越过她肩膀,望着城市中央教堂的尖顶。
“你所做的决定从未出过错,唯一不足的就是心软。小菱,你再心软下去,不止现在遭遇的这些困境,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
按向牧的性子,这番话已足够委婉,可苏菱还是像被刺到一样,神色淡漠的转过身:“我心软?”
向牧毫无闪躲的与她对视:“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但之前你生病住院,外界又爆出了各种绯闻,我不想再给你压力才忍到现在。”
他上前一步,以往明朗洒脱的目光,沉淀着无法忽视的凝重:“你回国的目的是什么,还记得吗?”
复仇。
苏菱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没错,一直以来我都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认为国外充实又积极的生活才更加适合你和安安。但你选择复仇,我就支持。”向牧微微偏过头,盯着她低垂的眼睛质问:“可你回国几个月,做了些什么?”
最初她与向琛合作,确是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准备帮向氏重新在北海城立足后,联手对付顾氏。然而中间发生了种种意外,每一件都是小事,叠加起来却形成了现如今进退两难的局势。
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期间她究竟有没有过心软。
可无论如何,被向牧当面指出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涌起一阵不满,声音也冷了下来:“计划不如变化,经营公司这么久,这个道理你肯定明白。与其把我的无奈当成心软,不如多给TG谈成一笔合作,也好尽快摆脱困境。”
向牧深吸一口气,仍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迟迟不对顾廷灏下手?”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那时机什么时候才成熟?你和他去看萤火虫,一起带安安出去玩,那样就能成熟了?!”情急之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向牧其实并不后悔,却担心苏菱会反感。
果然,苏菱被气得脸色立刻白了几分,指着门口高声下逐客令:“别在这无理取闹,到底想怎么样,冷静下来再跟我谈。”
说完也不管他,自己先气冲冲的走向楼梯。
向牧停在原地片刻,指尖缓缓收拢,随后快步追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
“向……”
“听我说!”向牧双臂的力道逐渐放松,以一个不会让她太难受的姿势抱着她,语气仍有些激动,却在竭力维持温和。
“这句话可能很自私,但我认为我们才是一对。相伴走过四年,那么多困难危险都一起熬过,连小家伙刚学会说话的时候,没人教她都会叫我‘爸爸’,这份感情难道还不够深吗?”
苏菱的手僵在半空,终究做不到残忍的把他推开,只能脊背僵硬的任由他抱着,沉默许久,才讷讷的说:“对不起……至少现在,我还不能完全把心交给你。”喜欢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纸婚约,总裁的天价丑妻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