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应或不应
沈明宵他们并没有进入村子，回城的时间已经到了。方文玉到底是做事妥当的人，回归的路途上已经安排了马车，让三人能够在疲累了一天之后暂时歇息。
但此时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重，方文玉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按照大昭律，在受灾之时商人囤积必须物资，当斩！”沈明宵的话语中充满了杀意。
方文玉抬起头来看向了沈明宵：“要处理这件事情很容易，只需要杀鸡儆猴就行了，但现在卑职有一言要说与王爷听。”
见方文玉用上了官家的称呼，沈明宵也正襟危坐，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昭国如今已不能再乱了，现在稳定昭国的根源，便在意设立储君。”方文玉正色道：“陛下对卑职说过，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江寄遥皱眉道：“是陛下让方尚书您来劝说王爷的？”
“是也不是，这并非是陛下的旨意，该说是卑职自作主张吧！”
两人同时看向了沈明宵，若是在王府的时候，天子的话可以被当成是戏言，但从方文玉刚才所言之种种，可以判断，天子是真的动了立储传位的心思。
只是身心已定，那沈明宵自己的意思呢？以天子的语气来说，沈明宵应当是可以选择的，当不当皇帝，最后还是由沈明宵自己做决定。
对于江寄遥来说，沈明宵当皇帝她自然高兴。一个见到了周遭苦难的君主，一个能够体会民间疾苦的君主，应当能够还这动乱世间一个安定。
只不过，江寄遥不希望沈明宵是因为她而接受皇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明宵总算是开了口：“在继位或者成为昭国储君之前，我还需要做成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比稳定民心更重要？”方文玉皱起了眉头。
沈明宵正色道：“我会出征孟国！”
听了这话，江寄遥心头一怔，而方文玉的脸上则露出了无奈之色。要知道他邀沈明宵出来，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战争可能对这个国家造成的创伤。
通过蛛丝马迹，方文玉已经知道了宁西王他们有北征的计划，而且天子有很大的概率应承下去。
若是在最后的时刻能够为昭国开疆拓土，再退一步帮助云国重建，让其成为属国，那天子的并不出彩的政绩总算是能够划上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句点。
这种因为个人之私，而无视国家之困的决定，就算是天子，在方文玉这里也得不到什么认同。
只是每一次当方文玉有意识地提及此事的时候，天子都选择了回避过去，这让方文玉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找永王沈明宵了。
但结果最终是事与愿违，他一直想要堵住沈明宵的嘴，让他无从谈起北征的决定，但最后还是让他说出了口。
“难道就没商量的余地？”方文玉看向了一旁依旧在发愣的江寄遥，本来在心底是想要寻求江寄遥的帮助，让她来说服沈明宵，但看着般模样多半是不行的。
这终究是一个心怀故国的郡主，复国之念恐怕在她心中已是根深蒂固了。
而此时的江寄遥正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可否以自己来替代沈明宵出征？
如今想来天子将自己安排到了禁军校尉这个位置，并将她与永王府分隔开来，心头是否也抱有这样的想法？
沈明宵正色道：“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在成为储君之前，我只是昭国的将领，但成为而来储君之后，我便不能在带兵出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方文玉依旧好言相劝，希望沈明宵能够打消这个决定。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选择在成为储君之前出兵，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我死了还有云王和福安王，若是在成为储君之后出兵，恐怕我一走昭京就会再次乱起来。”
“您倒是真会为国家考虑！”方文玉这语气明显不是赞扬，但沈明宵却欣然接受了。
沈明宵笑拍了拍方文玉的肩膀并说道：“以你如今的地位以后注定会成为一代名臣，即使坐在皇位上的其他人也会重用你。”
方文玉避开了沈明宵的手，冷声道：“且不说我希望你成为皇帝是否是源于私心，就说什么一代名臣定然不可能，我在他们的笔下只会是精通敛财的贪官污吏。”
“在合适的时候，被他们拿出来一刀杀了，以此来收买民心，这可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把那两人看得太简单了！”沈明宵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路上三人各怀心思，没有再说话。
到城里之后，江寄遥照例回了军营，在回营的时候她面前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圣女玉袅。
“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江寄遥就要向前去拉住玉袅的手，但玉袅却很生分地让开了。
江寄遥有些不解地看向玉袅，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对于，楚世宁现在何处，如今有不少人在找他！”江寄遥想了想继续说道。
玉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那嗓子似乎因为久未言语，显得有些沙哑。
“不要出兵攻打孟国！”
江寄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这不是我能够做决定的！”
“若是有一日，昭国皇帝让你挂帅出征，你是否可以拒绝？”玉袅想了想问道。
江寄遥沉吟片刻之后果断地摇头道：“我不会拒绝，不管是作为昭国的臣子，还是云国的月主。”
当江寄遥说出这句话之后，本来严肃的玉袅展颜一笑：“这些日子没见，你已经变得坚定了！”
“再不坚定就无归所了！”江寄遥一叹道。
在这片土地上她也有了可以怀恋的东西，可以并肩携手的人，这里便是她的重生之所。
“那么以后有缘再见吧！”玉袅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此时的江寄遥心中有不少问题想要问玉袅自然不能放任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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