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前途(上)
“原来如此……”在听汉斯讲完这几年以来，卢安乃至利贝尔的变化之后，海利加发出了一声感叹——尽管他一直也关注着利贝尔的局势，但更多地是带有利益相关的目的，而约修亚和艾丝蒂尔也只能提供处境优渥的游击士的视角的观点；汉斯所说的，乃是站在一般民众的角度，对利贝尔这些年变化的直观感受。
以他和乔儿所在的卢安为例——在当初的腐败市长莫里斯·戴尔蒙下台之后，新上台的诺曼从新市长的竞选中脱颖而出，并在正式被女王接见后入职市政府，随后就开始推行他的旅游都市计划。作为一个成功的投资商人，诺曼在卢安拥有几家不错的豪华酒店和浴场，而来自港口的货物吞吐量逐年下降，让原本反对搞旅游业的人也不得不转变主意。
一个和先前较大的不同是，位于城区南部的大型不良团伙「渡鸦帮」现在消失不见了。似乎是受到他们的前头领阿加特·科洛斯纳的影响，此前作为城市内部不安定因素的几个混混头领现在都从良做的游击士，而且姑且混得都还不错的样子。当然，考虑到他们的天赋等问题，想要做到高等级的游击士恐怕很难，但是他们的消失让诺曼市长开发新的旅游景点最后的顾虑得以消除——他原本就对「渡鸦帮」的存在使得城市南区被游客们唯恐避而不及而感到恼火。
“他们现在处理一些简单的通缉魔兽或者民间委托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但是领主级的魔兽，或者涉及到猎兵，甚至「结社」的话，还是需要我们去想办法解决。不过，这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约修亚这时在一旁补充道；艾丝蒂尔先前曾被几人调戏过的事实，让约修亚实际上不是很喜欢他们，不过现在既然已经从良，自己也懒得再追究了。
“我就知道那个糟老头不会安好心。”海利加嘟囔道，他说的是「第六柱」，“因为盟主的命令，他不能直接干涉，所以没法直接对中央工房搞什么计划。但是偶尔借助「蛇」的其他爪牙恶心恶心你们还是可以的。”
“话虽如此，但在「碧之大树」那件事后，和他相关的事件就少了很多。爸爸推测，应该是因为他已经造出了能够让他满意的「神机」，就对玲和「帕蒂尔·玛蒂尔」不那么在意了。”约修亚点了点头，“如果玲去帝国的话……嗯，他会不会盯上莱维的那个「骑神」啊？”
“帝国的话，宰相的心腹会替我弄好最基本的安全问题的……我不如更担心他们一些。”海利加讽刺地说道，“至于莱维……我觉得他大概没那个能力和胆子。”
“是啊……”想到莱维的能耐，约修亚稍微安心——他总是这样，明知莱维的实力足以自保，但还总是忍不住担心。
“不过……特蕾莎院长居然带着孩子们去旅游了啊。”海利加轻轻敲了敲面前装甜点的盘子，“这还挺少见的。我本来还想去探望一下……”
“是科洛……科洛蒂亚殿下牵的头，说是要庆祝一下克拉姆以高分通过主日学校的中级考试。”提起这件事，汉斯面露微笑，“他的分数只比玛丽低了一点点，当时这可把人吓坏了。不过，在确认克拉姆没有作弊，而是真的凭借努力做到这一点的……他们就决定好好庆祝一下。”由于担心特蕾莎院长一个人可能无法照料来全部四个孩子，科洛蒂亚还找了值得信任的人一同前去呢。
“说起来，玲好像对那里也挺感兴趣的，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去那里帮忙的样子。”约修亚怀念地说道，“而且好像还听说了关于你的什么事……”
“我那时候也没什么事啊……无非就是大概有一些和菲一起做的傻事。”海利加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相关的某件事还是被约修亚和艾丝蒂尔两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撞破的，“怎么，我们要去故地重游一下吗？”
“……我……我看算了吧。”约修亚瞥了一眼汉斯那「我很好奇」的眼神，慌忙转变了话题，“话说……海道沙滩边上当初那个小木屋，似乎是打算拆除了……说是新规划的大型海滩浴场的一部分。”
“对对……虽然诺曼市长的主张有很多人支持，但是那个计划确实有点太大了……说是对于卢安未来的旅游业前景过于乐观，到时候很可能弄成血亏的生意。更何况……”
“更何况，现在怎么看都是克洛斯贝尔新修成的「米修拉姆」主题疗养乐园更有吸引力，是吧？”海利加当然知道汉斯要说什么，但作为卢安人，承认自己的家乡发展不如别人还是有点难以启齿的，“这个不用担心。你不知道克洛斯贝尔最近的局势么？”
“不知道。”汉斯一愣，“怎么了？”
“亏你还是学社会学的。”海利加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帝国占了克洛斯贝尔，那里还能有先前那样的大批共和国游客么？”
“哦……对啊。虽然大概帝国方面的客源会减少，但是共和国那边说不定会……更何况卢安除了风景好，还是有很多有文化价值的旅游景点的，嗯……”这么一想，汉斯的感觉好受了一点。
“你怎么这么在乎这个？”海利加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问道，“虽然理论上大家应该关心家乡发展，但是你是不是有点参与感过强了？”
“他有以后进入政界发展的野心……当然不会只局限于现在的一般职员生活。”约修亚轻笑，“他先前跟我说的……比起直接去参加公务员考试，先在更加能够接触到民众的岗位上积攒一点经验或许更有价值。”
“这不是挺好的想法吗？”海利加奇怪地看到汉斯低下了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脚踏实地一点以后路才走的稳。”
“你是这么想的吗？我还以为，你这种政治前景一步登天的人，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天真呢……”汉斯诧异地抬起头来，声音中有苦涩，“我对帝国的政治体制不怎么了解……但是光是能够在报纸上三番五次看到你的名字，我就知道肯定不简单。反观我自己，能不能以后做到诺曼市长的位置我都觉得很难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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