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愿为金枝作犬马14
裴慎最近好像很忙，已经好几天没来陪她吃饭了，总是坐着陪她聊一会儿就匆匆回了东厂，而且每次来时都洗了澡，像是要掩盖什么气味。
花朝欢觉得疑惑，批阅奏折的权力不是还被太后娘娘占着嘛，裴慎到底在忙活什么？可她每每问起来，他却总是避而不谈。
她决定亲自去瞧瞧。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东厂，光看环境好像和宫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照样有高高的宫墙，来来往往的太监，空气中也没有什么异味。
冬晴问道：“殿下要是想见提督大人，派个奴才过来就好，为何亲自来呢？”
“本宫就是好奇，这传闻中的皇宫炼狱到底长什么样？”
“殿下所说的应该是水牢，东厂专门用来审讯犯人的地方。”
主仆二人正闲聊着，正好撞见了裴慎身边的秉笔太监，好像姓宋。
宋秉笔一见九殿下竟然亲自来了，连忙迎上去行礼。
“殿下是来找提督大人的吧？大人在忙，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
“等等，他在哪儿，领本宫过去。”
宋秉笔面露为难，“提督大人……在水牢审讯，殿下身子娇贵，沾不得血气，奴才还是先请殿下到提督大人的住处等候吧。”
听到刚才聊到的水牢，花朝欢更有兴趣了。
“没事，本宫去水牢找他。”
“这……提督大人肯定会怪罪奴才的。”
“有本宫在，你只管带路，再多废话……”
她微眯了下眼睛，倒有几分令人生畏的气息，和提督大人有些相似。
宋秉笔脑子里迅速权衡了一下，果断选择了带路。
水牢外部很普通，只是刚一进门花朝欢就闻到了一股阴阴湿湿的怪味。
“殿下要不还是……”
花朝欢斜了宋秉笔一眼，他只能继续弯腰带路。
牢房里并没有关着很多犯人，偶尔经过几个，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要么话都说不出来，要么就虚弱地骂着阉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宋秉笔悄悄看了九殿下一眼，却发现她神色平常，相比起来，她身后的冬晴才像个正常的小姑娘，吓得都不敢多看一眼。
看来九殿下也并非等闲之辈……
过道尽头一转弯，花朝欢就听见一声惨叫，还有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
那个笑声她很熟悉，是裴慎的，但又和平时不太一样。
宋秉笔加快了脚步，“奴才先去通报一声。”
“站住。”花朝欢悠悠道，“本宫都快到了，要你通报什么？”
而且她这一出声，裴慎肯定听到了。
宋秉笔有苦难言，这不是为了提督大人的形象着想嘛。
没过几秒，裴慎就走了出来，他的脚步有些慌乱，立马走到花朝欢面前。
“殿下怎么来了？”
他看了宋秉笔一眼，目光冷淡。
花朝欢握住他的手，“是本宫让他带路的，你不必和他计较。”
“这儿阴冷，臣先带殿下出去。”
“欸，本宫才刚来，你就要下逐客令？”
裴慎苦笑，“殿下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本宫就随便看看。”花朝欢与他擦肩，“你平时在本宫面前装得端正纯良，本宫也好奇人人畏惧的提督大人真正是什么样。”
“殿下！”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瞪他一眼，“放开，不然本宫跟你翻脸。”
裴慎只能缓缓松开了手，眼见着她往前走去。
她走进审讯室，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被捆在架上，身上没一块好肉。
她没有多看，在裴慎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嘛，椅子还是蛮舒服的。
“殿下。”裴慎无奈地跟进来。
“椅子蛮宽敞的，本宫不介意和你挤一挤。”
裴慎看了犯人一眼，他大概疼晕了过去，暂时没有意识。
他站在花朝欢面前，为她挡住那血腥的画面。
“他既然晕过去了，是不是要泼盐水啊，还是辣椒水？”
看着殿下用单纯的面容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裴慎叹了口气。
“殿下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讽刺臣吗？”
“裴慎，本宫早就知晓你不是个好人，你也不必掩饰什么。”
他垂眸，“可臣想在殿下心里稍微美好一些。”
“别说得这么好听，你就是觉得本宫感情脆弱头脑简单，就像一只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光有一身漂亮的羽毛，对你没什么帮助，还容易被你吓跑。”
“殿下明明知道臣没有这么想。”
她紧接着问：“那你为何不告诉本宫你在做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嗓音发涩道：“臣不想让殿下沾染这些肮脏事。”
他一直垂着头，就像一条挨骂的大狗，在主人面前委屈巴巴的。
花朝欢哼了一声，“本宫来也不是要和你吵架的，就是想你了，看看你在做什么，顺便参观一下水牢而已。”
这话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活跃一下气氛。
他却忽然蹲了下来，几乎是虔诚地用额头贴着她的膝盖。
“那殿下以后说话不要这么冷淡，也不要故意刺激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的，说得很轻。
花朝欢不喜欢他做出这种卑微的样子，他这样何尝不是在刺激她？
她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你以后对我坦诚一点，不要遮遮掩掩，也不要觉得我会嫌弃你、惧怕你，我既然对你许了承诺，就绝对不会食言。”
裴慎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既然矛盾化解了，花朝欢也不想在这里多留。
“你赶紧把事儿办完，本宫在你的住处等你。”
“好！”
花朝欢忍住笑意，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还有点痴傻，便斥道：“傻乐什么呢，拿出点东厂提督的威严来。”
“殿下在这里，臣的心就狠不起来。”
花朝欢又被肉麻到，抬手轻捏了一下他的嘴唇，“你这嘴怎么就甜得发慌呢。”
“臣说的都是真心话。”
花朝欢被他说得还挺美，要不是身在水牢，还真想亲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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