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秋风萧瑟,繁星相送,大街小巷也不像夜市般繁华,稀稀散散有几人路过,还有些孩子在自己家门口玩起陀螺,伴随着猫头鹰的咕咕声,四人从陈府出来后,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花哥哥......嘻嘻......这称呼还挺好听的!”
苏空青仍意犹未尽,觉得两个与她同庚的小姑娘有趣的很,当然他们几个可是花了一下午才搞清楚谁是安儿,谁是乐儿,毕竟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只能通过些微特征去辨别。
季暮雨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心想道:“明明就是那两个臭丫头不识相,与其叫哥哥,还不如叫姐姐呢!”
只不过让他们几个感到惊奇的是,花旗在他们心中似乎不像那些臭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魂,倒像是陪伴他们一同生活成长的邻家哥哥。
沈轻尘思虑几所,问道:“我怎么觉得这陈员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白亦舒应声道:“不错,尤其是当我问道当年陈家女儿是如何度过出生劫难时,陈员外却似是不愿提及当年事。”
苏空青轻抚着小幽的背,问道:“可是他们再过几天就要大婚了,现在也来不及调查当年之事,总不能看着她们嫁出去吧!这水榭看上去总是怪怪的。”
季暮雨思虑片刻说道:“陈员外这边还好说,但是我们现在又没办法进到花旗那家伙的水榭中去,如何将他收服也是个问题。”
秋风吹起,两段翡翠玉相撞的“钢音”让沈轻尘突发奇想,灵机一动,欣喜若狂。
“等一下,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让她们两个不用出嫁,而我们也能顺利进到水榭。”
“什么?”
“我们代替她们啊!”
!?
季暮雨愕然,转瞬间,暴跳如雷地问道:“你疯了吧!你说什么傻话!”
可白亦舒却在一旁停驻,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喃喃而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不是,白若!你怎么也跟着胡来!”
听到白亦舒的承认,沈轻尘自然嘚瑟起来,宛如平时那般损季暮雨,说道:“你看,白若都说好,而且你总不能让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深入虎穴吧!”
手无缚鸡之力!在季暮雨的认知里,明明是花旗遇上她们才叫倒大霉!
苏空青觉着这个办法也可以,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看人家大婚,自然是好奇得很,觉着挺好玩的,也表示举手赞同,跃跃欲试。
正所谓少数服从多数,季暮雨也只好败下阵来。
经由他们一番深思熟虑,打算在大婚当日两人用换颜术假扮安儿和乐儿,而另外两人则躲到随行的嫁妆箱子里面去。
其实样貌可以不用变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红盖头一盖谁也不知道是谁,只是这身形和声音倒是得掩饰一下,只要撑过顺利出了陈府就好办了。
至于是谁假扮陈府女儿,谁躲到随行的嫁妆箱子里去,那自然是用这四人最独特的方法来决定。
......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
本来白亦舒是很抗拒这种看起来不太聪明和理智的方法来决定,奈何苏空青却喜欢得很,兴冲冲地把他拉过来玩几把,而沈轻尘和季暮雨也认为这是最公平的方法,毕竟比武力或才学那就是典型的的一视不同仁。
可是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回合了,就是没有出同样的两队出现,难不成就这么没默契吗?
他们四个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围着,玩着总角稚童才玩的游戏,惹得旁边在玩陀螺的孩子都围观过来,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哥哥姐姐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经历什么大战呢!这□□味可重的很。
“石头剪刀布!”
孩子们好奇地踮起脚尖,探出脑袋,想看究竟这场“殊死决斗”到底是怎样的结果。
果不其然,季暮雨和沈轻尘都出了石头,而白亦舒和苏空青都出了布,分为两两一组。
“说吧!你们想选什么!”季暮雨无奈,没想到就这么输了,不过小时候玩这个好像也没赢过。
苏空青倒是一脸兴奋想选扮新娘子觉得好玩,而且最重要的还是想试一下自己家的铃铛对恶魂到底有没有用,来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却没想到刚要开口,白亦舒就抢先一步说道:“嫁妆箱子。”
“为什么!”苏空青脱口而出,有点失落。
沈轻尘长叹,无奈扶额,心想道:“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过估计还有另一层原因......”
白亦舒半蹲弯腰对苏空青说:“不想看你季大哥穿嫁衣吗?”淡然一笑,冷若冰霜,随后瞥向季暮雨。
季暮雨一怔,咬牙切齿地心想道:“这家伙那么记仇呢!一定是故意的!”
的确,白亦舒是故意的,虽然是第一次玩石头剪刀布,可是他也很快觉察出三人出招的规律和习惯,这才扭转乾坤,快速地解决这纷乱的局面。
苏空青一开始觉得万分可惜,可仔细想想这也不亏,毕竟这“大饱眼福”也是难得一见的,而且说不定是白亦舒不想干这码子事,才把这推给季暮雨。
可沈轻尘回味过来,神情复杂,忍不住脑补,这的确有点难以想象!
......
只不过何止是难以想象,简直就是超乎想象,一开始沈轻尘认为季暮雨怎么说也是五尺男儿,可没想到换上这嫁衣,化上这妆容,倒也正如苏空青所说出水芙蓉一般。画眉削减平时眼眸四溢的凌厉锋芒,水粉使分明的轮廓柔和了许多,再加上身材高挑,嫁衣覆上,不就是典型的准备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嘛!
窗扉微开,微风袭来,熙阳闯入,花瓣飘落,与外面大街小巷都热热闹闹地赶去陈府贺喜喝喜酒的情景相得益彰。
花钿、口脂、胭脂、茉莉粉、螺子黛......
琳琅满目,皆摆于窗台铜镜前,他们四个人在陈家大喜的这一天倒是准备得齐全,都是拜托客栈的小娘帮忙搜罗过来,这才一大早,他们就在自己客栈厢房捯饬起来。
白亦舒在方桌上倒是闲情逸致地喝起茶来,还借了沈轻尘随身带的《灵阵通法》悠哉地看起来,虽然小时候就研读过了,可是很多灵阵咒术自己的确也记得不是很熟练,这样做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季暮雨就这样任由沈轻尘摆弄着,还不忘斜眼瞥过白亦舒,带有浓浓的仇怨,心想道:“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让白若这家伙也扮一下女装。”
不过季暮雨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居然也不怕会被白亦舒扎成马蜂窝!
苏空青自然也没闲着,女子对这些嫁娶之物本来就心生好奇,时而在一旁玩着红盖头,时而在季暮雨周围闹着玩一下他的头发。
只不过让季暮雨真正感到惊奇的是一直以为沈轻尘不懂胭脂水粉这方面,今日一见这手法也是不赖,若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借此好好嘲笑自己一番,今天怎么倒是正经认真起来了。
“抬头!”
沈轻尘轻声说道,从一旁拿出研磨制好的螺子黛,想要给季暮雨画眉。
季暮雨应声照做,殊不知,此时乖乖坐在站着的沈轻尘一旁的自己,在配上这轻微仰头的动作,竟像是在索吻,更不夸张地说像是忠犬半蹲在自己的主人身旁等着主人的回眸。
沈轻尘半蹲弯腰,手托着他的下巴,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的眉梢,替他一笔一痕地画过去,动作轻柔,还能闻到丝丝石黛粉的味道。
不过让季暮雨注意的是,和上一次一样,距离很近,能够清楚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还有她身上浓浓的沉香味,头发微散,风吹过还能感受到发丝在自己的脸上的缭绕之感,发痒难耐,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敢乱动,反而万幸趁着这温和的熙阳,就算是脸红也看不出来。
窗外的暖阳拂过沈轻尘的侧脸,使得她有些许苍白的脸颊有了点血色。
只是沈轻尘一开始都是专注于帮他画眉,没想到后来却迎上了季暮雨这炙热的眼神,就很快瞥向别处,随即忍不住蹙眉,小声埋怨道:“闭眼。”
季暮雨一边应着,一边照做,不过心里却奇怪思虑起来:“画个眉为什么要闭眼!”
思虑片刻,却又不敢再细想。
可能被挡去了视线,季暮雨没由来紧张得双手忍不住去摩挲着两膝头,渗出薄汗,喉结也不自然地攒动起来。
苏空青觉着无趣了,便乖乖地坐在白亦舒旁边和小幽玩了起来,只是他抬眼间看到沈轻尘和季暮雨两人相处的这一幕。
阳光熹微,铜镜映照,岁月安好,倒是一幕相敬如宾的和谐景象。
恍惚间,苏空青想起以前在九龙谷时看到的长老和长老夫人清晨起床后的样子,只不过一般都是长老给长老夫人画眉,眼前这一幕只不过是身份互换了而已,没想到产生的效果不赖嘛!
苏空青盯着看有些出神了,没想到下一刻就被黄纸笔墨挡住了视线,她一转头,发现是白亦舒将手中的书横在她眼前。
“白大哥!?”
苏空青不解此为何意,白亦舒收回了手中的书,自己也忍不住望向窗边的一抹春色,淡淡地只说了一句话:“少儿不宜。”喜欢木棉至南庭[修真]请大家收藏:(663d.com)木棉至南庭[修真]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