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清在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的时候,正披散着头发,半躺在床上。丹凤眼一眯,眼里满是笑意。
“进来吧。”虽然安澜月是因为郝然云来的,但诸如清才不在乎这些,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安澜月眼神一凝,这破郡主,果然是故意的,没半点意外,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试探着推了一下房门,果然,门栓并没有栓上。算了,不管了。
踏入诸如清的房内,安澜月就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熏香。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诸如清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横躺在床上,半点平日的仪态也不讲究,衣服半遮半掩的,精致的锁骨让安澜月不自觉移开了目光,耳朵泛红。
“嗤。”诸如清见安澜月的反应,忍不住嗤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和郝然云,呵。现在看来,还是个没有见过荤的人啊?”
安澜月手一紧,面上不动声色的道:“郡主这是什么话?今日难道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才让人这时候给我送信吗?”
不是听说诸如清一直没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吗?不是对情爱毫无兴趣吗?怎么这车一下子开到一百二十码开外了?
诸如清懒洋洋的坐起身:“你都猜到了?那安少君觉得,我是想与你说什么呢?”
安澜月觉得诸如清这有些微哑却显得有些魅惑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郡主,您这是也觉得三皇女疯了这一事有些奇怪吧?可是我们身在白虎国,具体情况什么都不知道,郡主应该是想要找寻同盟吧?”安澜月掩下心头微微的异样,开口的问道。
诸如清笑眯眯的看了安澜月好一会,直到安澜月有些不耐烦了,才缓缓道:“就我对她的了解,这种事,根本不至于让她疯。她被关在了宫里,那么这件事是谁做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安澜月点点头,又蹙起眉问:“郡主这是相信国师府与三皇女疯了一事无关是吗?你知道国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吗?国主能当堂把国师抓了,还没有任何重臣声援和反对?”
安澜月真的不相信自己那个父亲,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而无动于衷。别说有证据了,没证据安将军也会站在国师一边。还是说,只是忍耐一时,以图后事?
诸如清嘴角带笑,起身袅袅的移步到安澜月身边,把头搁在安澜月肩膀上,似是打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诸如清的气息喷在安澜月的脖子上,让安澜月浑身僵硬起来。诸如清这种要是在现代,就是一妖精啊?哪个男的能受得了?
安澜月肩膀不自在的一抖,往前走两步才回过头对诸如清躬身:“郡主有话就请直说吧,不早了,一会你也好,我也好,都能早些歇息。”
诸如清摸摸自己的下巴,幽怨的看了一眼安澜月:“啧啧,我说安少君,就算你不能待我如同待郝然云一样,你也得怜香惜玉一点吧?我这个娇弱的小巴,都要被你蹭破皮了。”
安澜月抖了抖,剑眉都要竖起来了,声音僵硬:“郡主,我不是那种人,你误会了。”
诸如清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坐下来,一手撑着头,好奇的看着安澜月:“不是那种人?不是哪种人?”
安澜月:。。我说的哪种人你不知道啊?还问我?
诸如清觉得安澜月这样梗着不说话的样子特别好玩,所以就毫无顾忌的笑出来了。见安澜月面无表情的瞪着自己,诸如清这才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唉,姜冰不在,真无聊。。
“本郡主,也不是那种人。”诸如清淡淡的说了说了一句,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看的安澜月很别扭。
“其实,本郡主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生气来着。我想了一下,也许我对她,还是有些期待的。”诸如清想到自己年幼的那个岁月,眼神有些悠远。
诸如清从小就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是个与别人不一样的,别人有父亲母亲,有疼爱,有童真,但诸如清知道这些自己都没有。
从有记忆开始,诸如清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而言,就是冷冷的。冷的饭菜,别人的冷眼,还有透着冰冷的人际关系。
小时候的诸如清,懵懵懂懂时,也曾渴望过父爱、母爱,还有家庭的温暖。只是这些,从来都只在梦里出现过。等诸如清终于机会溜出院子,找到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母王时,再一次被现实打败。
那时候,大概自己才三岁吧?诸如清有些记不清了,也许真的是太久远的事了。
安澜月看着诸如清陷入沉思之中,很想开口打断她。自己是来找她说正事的,可不是来做知心姐姐的。
不过看她那副样子,安澜月还是没忍心,算了,就当是在做善事吧。诸如清看着傲娇又自大,其实终究也才是十五岁大的孩子。。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我母王是什么时候吗?”不知道是不是皓月国传来的消息太过震惊,诸如清今日强烈的有一种想要找人倾诉的欲望。
安澜月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坐了下来:“想来你见到她的时候自己不小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诸如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好一会才停下来。看着安澜月的眼睛闪亮亮的,好像觉得非常欣慰一般。
“安少君,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还对安澜月抛了个媚眼。
“不过呢,是大概三岁的样子吧,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小?”
安澜月要不是在诸如清的身上没有闻到一点酒味,真的要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喝醉了,在这里发酒疯呢?
“那郡主记事记得真早。”安澜月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拧巴的孩子只能顺着来了。三岁的事都记得,是因为对三皇女太过期待所以记忆深刻,还是就这么早慧?
早慧的孩子,只会比平常人更辛苦吧?还是在这样一个原生家庭里长大。。
诸如清一手托着腮,眼神看起来有些狡黠,还有几分得意。
“本郡主可是从小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小孩子还在吃糖玩木马的时候,本郡主已经在悄悄看书了。许是上天为了补偿我,本郡主的脑子非常好使,背书什么,那都是小儿科。”
安澜月现在终于明白了郝然云对然七的郁闷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炫耀这些?今天的诸如清,是不是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郡主,然后呢?你见到三皇女后,发生了什么?”安澜月虽然不自卑,但作为一个读书天赋一般的努力型选手,真的不想在这里听天才型选手的感想→_→。。
诸如清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还别说,诸如清的这张脸,真的是得了上天的垂青。安澜月突然觉着,上天大概是给诸如清开了太多扇窗,才会把大门给堵的死死的。
要是这样一个身份尊贵,长得又倾国倾城,还身具皇室的麒麟血脉之力,还能幸福无忧的长大,那老天也要嫉妒的看不过眼去吧?
“然后,然后我终于逮到机会,溜出去找母王了。呵呵。。”诸如清嘴角的笑容,犹如蔷薇绽放一样,安澜月却觉得她神情看着有些可怜。
灿烂过后,就是凋谢的虚妄。诸如清虽然嘴角挂着笑,眼神却不知飘到了哪里,空洞洞的。
“然后我母王看着突然出现的我就哭了,哭的伤心欲绝。。可是渐渐的,看着我的眼神就冰冷了起来。”诸如清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三皇女看自己的眼神,惶恐中带着愤恨。
安澜月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看她那样就该知道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干嘛还抓着这个问题问?
“咳,三皇女看到你第一面,就认出你来了?”安澜月还是有些好奇。
诸如清奇怪的看了一眼安澜月:“我是她生的,她能没见过我吗?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室子孙,年节一些重要的场合,我还是要出现的。”
被安澜月打断了原来的思绪,诸如清似是回过神来了,看着安澜月,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茶,轻击桌面,推了过去。
“喝茶。其实我记得的事情很多,所以有时候也会比较记仇。”诸如清看着安澜月的目光有些微妙,正接过茶杯的安澜月手一顿。
“记仇是性情,和记忆力无关。要记仇,记忆力再差,还是记得。”安澜月端起茶杯,淡定的回了一句。
“郡主,你今日想与我说什么?为何直接把消息给我,而不是郝然云?你想怎样?”安澜月不想再兜圈子了,再这样下去,天都要亮了。
诸如清叹息一声,眼里似是有些委屈。
“我上回就跟你说过了,我要你站在我这边。可你总是拒绝本郡主,本郡主只能另想办法了。安少君,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安慰我呢?我这一高兴了,不就都告诉你了?”
安澜月看着摆谱的诸如清,心里舒了一口气。不谈情的诸如清,才是正常的诸如清。虽然跟正常人比起来,还是有点不正常。
“郡主,第一次见面,我就与郡主说过了,将军府不适宜站边。暗中不暗中的,只要人走过,就会留下脚印。郡主,我不能让将军府冒险。”
诸如清站了起来,轻笑一声,走到安澜月身后,凑到近在咫尺的安澜月耳边,轻声道:“其实皓月国内,还发生了一件事,安仲杨安将军就要被国主调往边境换防了。”
安澜月一惊,换防?什么时候换防?若白虎国与皓月国战起,这时候换将是大忌啊!
“知道为什么换防吗?是兵部尚书跟国主求来的,我这样说,你懂了吗?”诸如清满意的看着安澜月的脸色大变,直起身。
“安将军若是继续留在都城,国主是不会放心他的。一个没有国主信任的都城上将军,总归有一天会被国主清算的。兵部尚书袁含,的确是一片为国,甚至对国师府之事不再发表任何看法。”
诸如清的话,犹如闪电,在安澜月心里划过。她就知道,父亲不会看着国师府就这样陷入危难的。
“国主为何要怀疑我父亲?与国师府又有什么关系?”安澜月定定的看着诸如清问。
诸如清看着安澜月,她倒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静,这时候还能抓住自己话里的问题。
“你和郝然云走的那般亲近,你不知道为什么?”诸如清意有所指的道。
安澜月一愣,却又缓慢而坚定的摇头:“绝不是因为我和郝然云走的近得关系。”
这个事情里,安仲杨早就说过了,无碍。既然安将军和国师都觉得没有问题,那么安澜月就相信不是这个问题。
诸如清嘴一撇:“这个问题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诸如雪一个多月前就去了边境,而她前几日回了都城,待那日朝会后,才回的大皇女府。”
安澜月的眼神冷了起来:“诸如雪?大皇女府?”喜欢若世请大家收藏:(663d.com)若世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