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原是相通

    他暗暗下定决心定要找出那巫师,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巫师为他儿子所受到伤害这件事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原本他只是想通过此方法好让他尽快忘了那姚沁儿能够顺利地迎娶姚倩儿。
    他一心为他着想,一心只想要他之后的仕途能一切顺利,不再走他以前走过的弯路。
    只是他不曾想他对他的期望如今竟给他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
    如今他就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宛如半个废人,这让他如何能不心如刀绞。
    他已经没了一个女儿,如今连这唯一的儿子都遭受到此磨难,这让他如何能不难受,他不能连现在这唯一一个儿子都失去。
    况且若是夫人从庙里祈福回来见到言儿成如今这般模样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万万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不想让夫人失望,也想言儿能够早日尽快地好起来,不在夫人面前露出破绽。
    可言儿如今已经昏迷,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此事变成了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这让他如何能不烦忧,如何能安然自若,看来此次是躲不过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难忍,连连后退两步。
    花无忧见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目光微弱,担忧地看着他,“大人,您没事吧?”
    他努力站定后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花大夫不必担忧,本官不碍事,本官只是觉得一阵头疼罢了,花大夫不必紧张。”
    “这都是本官的老毛病了,本官缓一缓便可缓解,花大夫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尽快医治好我儿才是啊。”
    如今医治好言儿的病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他这点小小的病跟言儿如今的昏迷不醒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些皮肉之痒罢了。
    跟他比起来,他的这些根本可以说是无关痛痒,这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那巫师肯定有问题,想到这里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越想越发感到十分生气,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定要抓他过来好好审问一番。
    此刻他只希望花无忧能在夫人回来之前尽快将他医治好,最好能够找出他的病根,彻底地将他治好来。
    他越想心中越是感觉不得劲儿,若不是那巫师害得言儿成如今这般模样,他也不会如此担心夫人知道此事之后会受不了。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他想着无论如何此事一定要先瞒着夫人,切不能让她发现言儿如今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命人告知夫人让她在寺庙中多待些时日方可展现自己的诚意。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将那胆大包天之人捉住,他心中暗想,此人莫不是跟天借了胆子了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他顾清远的儿子。
    他若是不将他逮出来,若是不就此给他一点教训的话,那他岂不要让这世人笑话。
    若是放任他如此逍遥法外,这世人怕是会笑话他愚蠢,不配成为父母官,竟被一个巫师愚弄,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好,如何让这聚灵镇上的百姓们信服与他。
    病榻上的顾墨言听闻他刚刚所言,不由得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心中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何滋味。
    父亲的心悸本就有些问题,这次他也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深深的愧疚之意。
    顾清远心中明白是自己大意了,一心只想促成这门亲事的他从未想过这桩婚事竟是用自己儿子的健康换来的。
    若是早知如此,他定不会这么做的,如今父亲为了自己的事情日夜担忧。
    却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一定要医治好自己,整个人听语气便知他话语中尽显无奈与深深的后悔。
    从他的语气中他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诚意,他相信此事并非他所愿,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施压让他必须这么做。
    他知道父亲大人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不过想必通过此事之后,父亲大人应该再不会相信江湖上那些巫术专门骗人钱财之术。
    他现在已经知道想必父亲大人定是被他人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这才会听信那个巫师所谓的催眠之术。
    虽然他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他与姚小姐成亲这件事令他感到非常生气,也十分心寒。
    但看到他如今这般举动,还是令他感到十分动容的,他没想到昔日一副严父面孔的父亲大人此时竟如此关心自己。
    甚至想要用自己的死换取他的健康,这更是让他感到猝不及防的。
    没想到父亲大人为了自己竟可以做这么多,想到这里他只感到鼻子一酸,一股暖流流入心中,他努力憋住不让眼泪留下来。
    他努力忍住不让他们看到自己发生任何的异常,现在这样紧要关头下,他可不能随意地感动,也不敢随意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害怕父亲大人一看他身体无恙,又会马上将他推向姚家。
    他不明白,沁儿也是姚家人,也姓姚,为何非得娶那姚倩儿为妻。
    难道就因为沁儿并非姚家亲生,在父亲眼里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没有资格入尚书府,这才执意让自己娶姚小姐为妻。
    若真是如此,他只怕会对父亲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感到更加的心寒。
    只是他没想到父亲大人竟会为了救自己不惜说出如此对自己不利之言,为了找出加害自己之人甚至不惜以死明志。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么想来,那不成这些年是一直是他误解他了。
    他从来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从小就十分害怕这个冷着一张脸,对他一直十分严肃对待的父亲。
    他从小便与他不亲近,更不敢与他亲近,一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他便与他亲近不起来。
    他一直能避就尽量避着能不见便尽量不要见到他,否则指不定会挨他一顿说,又或者让他去拿几篇最近写的诗篇让他瞧瞧。
    若是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便会同以往一样,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务正业。
    每次他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神便会感到十分害怕,每每一看到这个无奈的表情,他便又知道自己修改之路漫长甚至遥遥无期。
    每每只要他出现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时候。
    他一瞬间先担心自己是否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如此。
    可以这么说,童年的他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父爱,更多只有他的冷眼想待。
    每次面对他那一张严肃的脸他都想立马逃离开那个令他感到十分窒息的地方。
    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简直一刻钟都不想再与他在同一空间中,否则不知还要听他如何批判自己。
    每次他一板起他那一张严肃的脸他就来火,但也不好冲他发脾气。
    不过好在娘一直支持着自己做任何事,这才不至于让他走上歪路。
    他成长道路上虽称不上是成长为一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好苗子。
    但好歹也成长为了愿意为他人着想,乐于助人之人,更没利用这一层身份谋得人福利,借由这一身份为非作歹。
    只是就如今这样的情形看来,他先前还一直对他误解颇深。
    他一直以为父亲一直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仕途之路罢了。
    他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是利己之事,从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只坚持并且偏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丝毫不会问他意见,更不在乎他怎么想,愿不愿意。
    在他眼里,父亲大人对他来说甚至是自私的,每每一听到他说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每每一听到这些他便倍感压力,因为这一些话他要努力好久,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他的一句夸赞。
    每当他感到精疲力尽时他总在心中暗暗地想到,究竟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算好,才算完美,究竟何时才是个头啊。
    然而这些声音他也只能在心中呐喊着,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只是一味地将他自以为为他好。
    总是自以为正确的之前强加到他身上来。他心中常常再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这个父亲。
    甚至有几次都想逃离这个令他感到十分窒息的地方。
    每每一面对父亲那张严肃得可怕的脸,他有时甚至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这份爱太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让自己有番作为子承父业和他一样当上尚书令是如此,就连后来逼迫他迎娶姚小姐也是如此。
    他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只要自己仕途之路可以顺坦,甚至连儿子都可以丢弃不要。
    如今这么看来,一直都是他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心里是如此重要。
    他先前还不太明白,但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他好像对眼前的这个父亲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他好像不曾像是自己想象中那般心狠之人,为了自己可以抛弃家人,放弃他,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就算他这句话只是一时冲动说出来。喜欢殿下,许我一世独宠请大家收藏:(663d.com)殿下,许我一世独宠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