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香短发上染着一点点酒红色,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皮肤白皙得不像话,脸上带着婴儿肥,怎么看怎么可爱。她已经结婚生了孩子,身材略微有点走样,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她和刘洋的私情。她老公在一家大建筑公司上班,常年跟工地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吴秀香难耐空房寂寞,早就和刘洋发生了关系。
她受不了刘洋的甜言蜜语,寻思着等丈夫回来,就要找机会摊牌,然后离婚和刘洋这个世家公子在一起。现在吴秀香发现半路杀出了余瑶,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这一回就算刘洋不说,她也会想办法阻挠她。
余瑶可没想那么多,她对她笑了笑,说:“这位是苏北永兴蚕业制造厂的厂长方义成,是来跟我们结清上一批六百斤货的尾款的,请吴出纳办理一下,报价单已经发了出来,已经做成了入库单了,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吴出纳扶了扶黑框眼镜,痛快地说:“我们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那请方厂长出示一下单位公章、财务章以及发货清单原文件。”吴秀香心想,他是厂长吗?怎么看着像一个高中生?可余瑶都已经说了,那准没错。刘洋是怎么和这个人结仇的?她很奇怪,但不能问,只能思考着他是否知道什么叫公章什么叫财务章呢?
令她没想到的是,方义成还真拿不出公章和财务章来。因为公章和财务章全都在他的外套里,而外套现在正在余瑶家里。方义成为难道:“那个,公章和财务章我都带来了,不过……出了点小麻烦,现在没有带在身上,能不能麻烦你把尾款先结了,我马上就去取公章和财务章,回来后给你把章子补上,行吗?”
吴出纳正愁找不到理由为难他,听他那么一说,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担忧道:“那真不好意思了,方厂长,你既然是厂长,那你应该知道程序是不能错的,我们也是打工的,尾款也不是一笔小钱,万一出了问题,或者汇错了账户,那我可承担不起,你说呢,余经理?”
余经理也忘记了公章和财务章全都在她家里,听吴出纳一说,她看了看时间,立即对方义成说:“你在我办公室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方义成只好回到她的办公室里焦急的等着。等待是件非常令人痛苦的事情。方义成在她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他担心再出什么差错,要是今天不把尾款结了,他又要在苏州都留一天。他还担心弟弟和周晓雪的学习情况,也担心厂里的生产情况,更担心母亲的身体安危。
等了一会,余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刘洋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方义成,眼里充满了愤怒,但他脸上却笑道:“方厂长是吧,听门卫大爷说,你和他是老乡,你还未成年吧?年轻有为啊!”
方义成正在焦急的等着余瑶会家取他的衣服和公章及财务章,那有心情和这个陌生人聊天,只是应付了几句,送走了刘洋,他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刘洋和方义成聊了那么几句,便知道方义成确实还未成年,又来到吴出纳办公室,低语几句,随后在吴出纳的胸口上摸了一把,惹得吴出纳咯咯一笑,这才意犹未尽的出了吴出纳的办公室。
余瑶终于回来了,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来到了办公室,见到方义成之后,迅速把公章和财务章交给了他,然后说:“快去吴出纳办公室,在下班之前争取把事情办了,不然你又要等。”
方义成飞速跑到了吴出纳的办公室,但是吴出纳却不在,余瑶也没办法,想呼吴出纳的传呼机,可是吴出纳的传呼机就躺在办公桌上……余瑶见方义成急出了汗,连忙安慰道:“义成,你别急,我出去找找,肯定是去卫生间了。”
余瑶出去之后二十分钟才回来,身后跟着吴出纳。吴出纳慢悠悠的来到办公室,坐下来,又拿出一块小手帕擦了擦手,再把眼睛拿下来擦了擦,随后又把传呼机拿过来看了一眼,问余瑶:“你呼我了?”
余瑶也急了,说:“是啊,我呼的,不是找你吗,人家着急呢,吴出纳,请您快点吧,马上都下班了!”
吴出纳点点头,对方义成说:“公章和财务章呢,带来了吗?”
方义成立即把公章和财务章摆在桌子上,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内心焦急得像是有火在烧。余瑶说,再过半小时就下班了,现在拿不到尾款支票,那就得等明天,明天要是拿不到,那就等到下个星期一!人家时间多耗得起,方义成可不行。所以,他内心里干着急又没办法,手心里都出汗了,但总不能一直催促人家,只好耐着性子等吴出纳慢悠悠的盖章办手续。
吴出纳盖完了章之后,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似乎是在对比公章和印迹的符合度,确认无误之后,又拿出财务章盖章,盖完了又开始检查……余瑶在厂里待了十一年,早就看出来吴出纳是在拖时间,不禁生气道:“吴出纳,麻烦您快点行吗?人家从苏北来的,明天还要赶回去,时间耽误不起!”
吴出纳正在装模作样的看着财务章,听余瑶那么一说,立即把财务章和手中的文件全都放了下来,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说:“余经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呀,你身为经理,难道不知道财务的重要性吗?几万元的货款万一打错账户了呢,这个责任你来承担吗?”
余瑶没有因为她以工作性质为由来搪塞她而生气,而是因为她故意问她和方义成是什么关系而生气。她现在内心处在敏感期,被吴出纳一问,顿时有点慌了:“你管得着吗,章子没问题,赶紧的出支票!”
吴出纳巴不得余瑶和她吵架,她立即把手上的工作全都放了下来,叉着腰说:“余经理,什么叫赶紧的?我都说了,万一错了呢,你承担责任?你着急你先把钱垫了呀!”
余瑶气得双肩发抖,刚要和她再理论,方义成立即扶着她的胳膊说:“姐,别这样,让人家慢慢弄。”
“什么慢慢弄!”余瑶高声道,“你没看出来她在故意拖延时间吗?吴出纳,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厂长一再要求我们做事要利索果断,不能拖泥带水,时间就是金钱,你倒好,在这里懒驴拉磨慢慢摇,要是让厂长知道了,我看你是吃不了兜着走!”
吴出纳听余瑶把厂长都搬了出来,这才把章子还给方义成,把材料都弄齐了,然后说:“好了,还有最后一步,请方厂长提供身份证,我们确认身份无误之后,就可以出支票了。”
这回,就连方义成也有点生气了。他没有身份证,他才十六岁,还未到办理身份证的时候!现在吴出纳要求他出示身份证,他从哪变身份证去?
“对不起,我没有。但是据我所知,只要我的厂的资料没问题,公章和财务章都没有问题,我想就没有问题了,为什么要看我的身份证?”
吴出纳不怒反笑:“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要看你的身份证,你不会是未成年吧,未成年就已经是厂长了?你跟我开玩笑呢?余经理,奉劝你一句,不要是个人都上眼,连小孩子的话你也信?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啪!”
就在吴出纳话音刚落之时,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手指印,红红的,像是一个“奖杯”。吴出纳错愕地看着余瑶,完全没想到她会出手打人,几秒钟之后,她才嚎叫着跑了出去。
余瑶也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还悬在半空的手,竟然不敢相信她会去打人。她在厂里十一年了,从来没有跟同事发生过任何口角,尽管她平时异常严肃又非常严格,但动手打人的事她可从来没干过。今天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方义成,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眼。
她自己也委屈的掉下了眼泪,当眼泪落下之时,她想明白了是受不了吴秀香说的那句“想男人想疯了”的话。她是想男人,可是她现在想的是方义成,不能看见方义成受到任何委屈,她从内心深处想要劲自己最大努力帮助和保护方义成,当她发觉吴秀香故意在拖延时间时,情感战胜了她的理智,让她伸出手在吴秀香的脸颊上烙下了五个手指印。
方义成也很错愕,但是他很快明白过来,余经理这一巴掌是替他打的。他立即安慰道:“余姐,别动气,我可以再等,我不着急!我带你回办公室吧。”
方义成像个男子汉一样,护着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女生一样的余瑶,一路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感觉只要方义成在,她就有了主心骨。刚才那一巴掌打得真爽,她心里虽然有点害怕,可打她打得一点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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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