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痒意一点一点钻进心缝里,任凭怎么挠也不解痒意。
怀清将脸凑过来,脸上似写着得意二字,“你就沾了这么一点点,我往豫王那老头身上倒了一包。由头脚,全都是。”
南羌眉头一挑:“解药呢?”
怀清耸了耸肩膀,镇山的宝贝,哪来的解药。
温家,京兆尹听闻豫王回府路遇袭,歹人在跛脚七眼皮底下逃了,火急攻心,一夜没睡。
次日清晨,温成穆坐在推椅上逗着金丝鸟儿,听一旁小厮说着昨晚船会得了字花的十位才子。
温成穆手中逗鸟棒停住半空:“昨夜映月公主也在船会?还险些遇刺了?!”
“是……是的公子。”小厮看温成穆恨不得立马站起来提刀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温成穆扔了手中逗鸟棒,愤怒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也敢对映月公主有觊觎之心!要是本公子在船会,本公子一定将那贼人碎尸万段,不让公主蒙受这等耻辱。”
“公子,那人是刺杀,并非是垂涎公主美貌。”
“要不是映月公主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遭遇那贼人惦记,何至于险些害了性命。自古红颜多薄命,本公子我实在担忧!”
小厮噤若寒蝉,片刻,小厮又道:“听说昨夜豫王也遭遇歹人谋害。”
温成穆握着椅子,手指骨节骨分明。
“世道,世道!”
温成穆面色倏尔一表:“那晚害我重伤的贼人找到了吗?!”
小厮额头大汗淋漓,小厮声细如蚊:“还……还没,大人已经在查了。”
“废物,一点点事都办不好,还不快滚!”温成穆挥着手,连带着看笼中的金丝雀也不顺眼起来。
豫王府里,豫王醒来之后就一直狼嚎大叫,府中上上下下个个人心惶惶。
府里的人只知豫王浑身瘙痒难忍,这无论是江湖郎中,还是宫中御医来了一拔又一拔,最后还是手无对策。
昨夜南羌将解毒丸磨成粉末,敷在手指,到半夜时,痒意慢慢才得以舒缓。
次日清晨,手中皮外伤痊愈,南羌睡到日晒三竿而起,怀清则是睡到响午之后。
南羌坐在茶馆里听着这几日闲谈,听得仔细的是高家公子昨夜得了字花。
南羌拿着一把花生米过去搭着话茬:“兄台,刚刚你说那高家公子,是哪个高家?”
那人看着南羌,拿起一茶壶倒了一杯茶:“嗐,还能有哪个高家,就是那先高太师,京都城北高家。”
南羌挑着眉:“高家的嫡公子不是在南淮杀人放火,流放途中死了吗。”
白芷看南羌一副风轻云淡说他人事的样子,想想那晚在荒郊野岭破屋里,南羌拿着一只只大蜘蛛大蜈蚣吓唬高翡,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人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兄弟,你是外地人吧?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高老太师本就有三个嫡出儿子,大儿子及冠那年不幸染病身亡,二儿子是如今的兵部尚书,三儿子是刺史。
你说的那位杀人放火的高公子是高刺史所生的嫡出公子,我刚刚说的那位得字花的公子是兵部尚书所出的嫡公子高慎闲。”
南羌吃了一粒花生米,长长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高家小公子高翡可谓吃喝嫖赌样样齐全,前上月去教坊司还活活逼死了一女妓,后来又查出他勾结恶霸,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刺史大人提前闻到风声,就让那高翡以去南淮给勉音县主为由,早早逃了。”
那人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要我说,那高翡恶贯满盈,作孽太多,也是命里该绝,他要是去别的地还能安生,偏偏去南淮还要去招惹那南淮王府三小姐,该!真是该!”
南羌吃着花生米,突然就变了脸色,黑口黑脸的转了身回了自己座位喝酒。
白芷暗地里绯腹,南淮王府三小姐的名声,世人皆知啊。
隔壁那一桌子的人继续说道:“听说这高大公子已经定了亲,娶的是郇城郭大人的小女儿。传闻这郭家小姐长得一般,也没有过人之处,能得高大公子青睐,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说起这嫁女儿,南淮王府的昭阳郡主如今年十六了,尚且还没婚配。这莫不是长得太过彪悍无人敢娶?”
南羌将断剑扔过去,众人说的兴起,这一把短剑飞来,魂都散了一半。
“你说谁无人敢娶呢!”
南羌面色一怒,呵斥:“滚!”
这几人哆嗦起身,刚刚还过来搭话,好端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
南羌一想到信中应允给她阿姐和灵苏带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好夫婿,心里就堵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
南羌昂头闷了一口酒,突然呵斥一声:“去鸿兴客栈!”
白芷狐疑:“去鸿兴客栈做什么?”
“那郇城才子不是说在鸿兴客栈吗,小爷这就去给鸿兴客栈瞧瞧。”
“青天白日的,不大好吧,要不等晚上。”
南羌眼里淬火,扭着白芷耳朵:“你想什么呢!”
白芷一双耳朵通红,白芷脱口道嘟囔:“小姐想什么心知肚明。”
白芷继续低声提醒道:“这里可是京都。”
南羌不屑翻了翻白眼,要不是在京都,她早就打晕扛进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了,哪来那么多磨磨唧唧的事儿。
南羌想了想那扶颂温润不食人间烟火清高样,脑子只有:“才华出众,长得还行,阿姐应该喜欢。”
南羌打定主意,转身回了房里,倒头睡了一回笼觉。
“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跑腿,好事我是一样没沾。”
戌时日暮,白芷廊坊下被手提着烧鸡,一手抱着糕点,转入暗巷。
“啊!”
一声惊呼过后,长巷归于平静。
夜幕刚下,南羌托腮翘着腿等白芷等了大半天。南羌突然跳起。
客栈小厮恰好来敲门:“公子!”
南羌推开门,小厮低声道:“这是有人托我给公子的信。”
南羌拆开信封,里面字体大小不一,歪歪斜斜写着:“欲要救人,带白银百两到东河畔歪柳树下。”
南羌将信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她哪值一百两。”南羌认真思索片刻,步子悠哉慢哉走出客栈。
南羌到了歪柳树下,柳树上挂着一竹筒。
南羌伸手倒出竹筒里里面字条。
“欲要救人,请移步城北远郊三里外破庙。”
南羌看完字条,眼里直冒火,南羌将竹筒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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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