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临出发时，沈墨瞧见顾清明不知道在镜子前鼓捣什么。
“你做什么?准备退房出发了。”
沈墨道。
“知道了，知道了。”
顾清明一边敷衍答应着，一边对着镜子露出一张无比温和而且慈祥的笑容来。
沈墨在顾清明身边站定，低头瞥了一眼拼命对镜子挤眉弄眼的顾清明一眼，淡淡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在练习如何看起来像一个好灵。”
顾清明一本正经的道。
“……”
沈墨微微停滞了片刻，末，继续问道，“为何?”
“刚才太清宫的女修分明眼瞎，竟然说我是恶灵?我怎么看也像是个好灵啊，不过，可能是我表情太凶狠了，吓到她们了，所以我想着要不要练习一下表情，这样她们总不会把我认错成恶灵了。”
顾清明努力对着镜子，再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来，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好牙。
沈墨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嗯，她们肯定不会再把你认作恶灵了，你现在怎么看也像个傻灵。”
“……”
顾清明笑容硬生生的僵在脸上。
“我教你一个办法，别人一见你便知道你是个好灵。”
沈墨望着顾清明，道。
“什么办法?”
顾清明一听，乐了，眼睛微微发亮，立刻扭头问沈墨道。
“抬起头来。”
沈墨道。
顾清明茫然的抬起头来，望着沈墨，眨了眨眼，“干嘛?”
“别动。”
沈墨伸出手，托住了顾清明的下巴，那冷冰冰的铁手接触到皮肤，顾清明微微眨了眨眼，长长的睫羽扫了扫，不知为何，顾清明忽然很好奇，活着的人的体温。
沈墨一手脱着顾清明下巴，一手绕到顾清明身后，取了一支毛笔，顾清明看到毛笔以后，懵了，“你要嘛?”
“待会你就知道了。”
沈墨拿着毛笔，缓缓在顾清明脸上落下，冰冰凉凉的，一笔一划的，好像在他额头上写着字。
顾清明努力的翻着眼珠朝自己额头看去，不过始终看不到沈墨在他额头上动什么手脚，最后，顾清明放弃挣扎。
“好了。”
沈墨停下动作，将毛笔收起，再顺带把顾清明扭回镜子前。
顾清明抬眼一看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堪堪用毛笔写着两个大字——好灵。
顾清明，“……”
沈墨，“……”
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寂静了。
“幼稚。”
顾清明拉着一张脸，嘴角抽了抽，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又不是脸上写两个字就真的能成好灵。”
说完，顾清明立马伸手使劲去擦额头上的墨水。
沈墨抓住顾清明的手腕。
顾清明一愣。
沈墨自怀中取出手帕，只手托住顾清明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替顾清明将额上的字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擦掉，沈墨平静的道，“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做这么多无用功?别人对你的看法一点也不重要，做好自己，走你想走的路，你只需一路向前便可，拦路的人，我帮你除。”
顾清明和沈墨的目光对上许久。
“沈墨……”
顾清明忽然低低唤了沈墨一声。
“嗯?”
沈墨应道。
“你……果然……”
顾清明望着沈墨，咽了咽口水，道，“是在逗我开心吧?”
“……”
沈墨动作一顿。
“要不然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搞笑的话来?”
顾清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捂着肚子，就差满地打滚了。
看着没心没肺笑的前仰后翻的顾清明，沈墨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直接把手帕丢在了顾清明脸上，顾清明突然被丢来的手帕挡住了眼睛，不笑了，扒拉下来脸上的手帕，好奇的望着沈墨的背影。
“看来我第一个除掉的人就是你。”
言罢，沈墨大步朝外面走去。
顾清明拿着手帕，抬头看了看沈墨背影，坐在那里，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手帕。
出发的时候，顾清明把花丫头抱到自己肩膀上趴着，再抱上千机伞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顾清明刚刚踏出房门，眼角忽然瞥见旁边好像站着个人，还以为是沈墨，下意识的便道，“不生气啦?”
“啊?”
就在此时，一个疑惑的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
顾清明一愣，眨了眨眼，然后心想，沈墨这是变性了?
一抬头，顾清明一看，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太清宫宫服的姑娘正站在他房间门口，那姑娘梳着两个小发髻，背上背上一把刻有太清宫宫纹的剑，脸上戴着面纱，紧张的缠着两只小手，有些不知所措。
“你……”
顾清明一看这小姑娘不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那个许娇娇么?
话还没有说完，许娇娇就被吓的往后退了退，“我……我没有恶意……”
“只是……只是来说一声对不起……和谢谢……”
许娇娇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变得逐渐听不清。
“你刚才说什么?”
顾清明没有听清楚，只好凑了过去，那一瞬间，许娇娇抬起头，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堪堪与顾清明肩上花丫头那一双绿油油的猫眼对上目光。
猫眼瞳孔慢慢的变细。
许娇娇怔住，咽了咽口水，小手慢慢的停止了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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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