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渊的话似魔咒般让他全身心的信赖交付,感觉怀中人放松了身体,弦玥从迷离中回神,笑上眉梢,弦玥惊呼猛然死死搂紧澜渊的肩头。
想不到玥儿竟发出这样的邀请,澜渊顿时血脉奔腾。
弦玥仿若窒息,双眼失神,澜渊克制住喉结滚动哑声问道:“玥儿…可还好些了吗?”
“我……没事……”弦玥羞煞至极抬手挡住脸。
澜渊喜上心头搂紧他臂膀。帐中一双人影交叠,澜渊满足地双臂环抱在他深深迷恋之人,盖上被褥,他柔顺趴卧在怀中呼吸均匀。
烛火尽灭,掩下一室旖旎的春情。
黑暗中一双亮着微光的金蓝重瞳的眸子隐于长睫下,久久凝思。
轻启唇换来朝日,冷声问道:“今日的糕点你是从何得到?”
触及到弦玥冷寒可怕的眼神,朝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忙低下头如实道来:“是早上都城一个总管大人送来的,说是国君陛下所赐。”
弦玥怕吵醒怀中熟睡的人,帮其掖好被子接过朝日递过来的糕点凑到鼻尖闻了下,下一瞬神色一凛,浓烈的杀气一丝丝透体而出,“淫羊藿……好啊,很好!玩阴的居然玩到我身上了。”
弦玥微微一哂道:“去给我查清楚,这糕点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经过何人之手,中间这名管事又见过什么人。明日日落之前,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给我查探清楚。”
“是!”
朝日离开后,弦玥叹口气看向窗外被乌云掩去一半的圆月,握紧手掌道:“看来,千年之后,又一场狂风骤雨要来了。”
玄沧睁开眼天已大亮,触手所及一片空荡荡,直起身来环顾一周,极简的室内洒落一地暖阳,若非凌乱的床单和上面干透斑驳,玄沧会以为又做了一场梦。
想到真真切切拥有了朝思暮想追求数千年的人,满腔的爱意就等不及冲膛而出,巴不得昭告天下。
匆匆穿起衣服找去院里,本以为他会在井边打水梳洗,却只看到开得正盛的花草茂叶。
难道他又早起去后山练剑?还是去哪里寻找可用的食材?这人真是……看来昨晚七次还不够,以后非得更加卖力折腾得他才是……
想着玄沧脸上又露出痴汉的笑容,正巧被来取水的阿狸看到了。
“王早~”阿狸躬身问候。
“阿狸你有没有看到凛儿?”
“……凛儿?”
“哦,我是说小诺。”
阿狸缓过神来道:“林公子他去了青丘摄政王处,一大早摄政王让人来传话,说要紧事找他。”
玄沧单手负于身后,看向长长地走廊道:“知道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
青丘摄政王府屋内,见诺凛神情不悦而来:“谁能惹得我们三皇子气成这样啊。”弦玥将桌上小巧的糕点拿起一个递给诺凛道:“澜渊刚做的一口酥,这是澜渊学着现世的黄桥烧饼做的,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诺凛叹了口气一番简述后,澜渊和弦玥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尤其是弦玥。
“你们做了?”弦玥澜渊几乎同时冲口惊呼,诺凛被他们凑过来占了满眶的脸吓了一跳,愣愣点了点头。
“那,谁上谁下?”
“是,是他……”想起昨晚的疯狂,诺凛清冷的脸颊烫红一片,害羞地别过脸去。
“他是用……强的?”澜渊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一开始是,但后来我也动了情就顺从了还主动……”
弦玥拉起他的手道:“他表白了吗?这种握着你的手,看着你的眼睛,认认真真说的这种。”
诺凛收回手有些窘迫:“并没有……他是四海之王,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不会说这些。”
“就是还没好好表白咯……”弦玥轻咬一口澜渊喂来的草莓,想想问道:“那你有说爱他吗?”
诺凛回忆昨晚,除了那些情难自抑,自己向来寡言少语好像并没有说些情浓爱语的话来……
“他虽然没说爱你,但他这么高傲的人这千百年来为你做了很多的牺牲和付出,难道还不是处于情吗?”
“……我觉得你在顾虑他龙王的身份……”弦玥说:“你曾经让我劝说他以大局为重,毕竟他是四海之首。”
诺凛长呼出一口气,尽量平复狂跳的心脏,看向弦玥正色,问道:“小九,你突然找我来,所为何事?”
弦玥敛去闲淡的神情,单手一翻将一个卷宗递给诺凛道:“林中宣,顺兴七年,任监察使朱雀小队领队,剿灭卢氏逆党,获二等功……可是这人却在四天前被发现惨死勾栏之地,房中并未发现任何凶器和凶手留下的线索。”
诺凛思考片刻,道:“一千三百年前卢府那场剿杀,无人存活。林中宣的死,莫非跟这桩旧案有关系……?”
“神捕门现在关押着一名嫌犯,表面看起来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少年,可是我却在这名少年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诺凛拿起盘中精致可口的糕点,沉声道“本以为当年因反叛而被镇压的曜宁铁骑,早已被尽数歼灭。如今时隔多年再度现世……难道将军府一案,又要再起波澜?”
夜深人静地刑部大牢,刑房中一声声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响彻整个牢房。
狱卒面对被鞭子抽打的全身是伤的人,大声道:“快招!说!林中宣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下重于一下的鞭子抽打在身上的痛楚,让被行刑的少年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又缩成了一团。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分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眸,看起来充满骄傲。
此刻这一下又一下的抽打,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体内生生扯出一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溅而出,少年狠狠咬牙,低头躲开了狱卒的视线,冷声道:“我要见神侯。见不到他……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身后鞭子抽打的声音响彻牢房中,狱卒对一个淡蓝发坐在轮椅上的俊逸男子,禀报道:“大人,已经三天了,彦行秋那厮还是嘴硬得很。您看这……”
牢房中被鞭打的人,依然坚持道:“我……要见……神侯大人!”
被称为神侯的男子,轻抿口茶淡淡然道:“那便如他所愿。”
“给我过去!”狱卒粗鲁地将伤痕累累地少年推倒在地。
“是你,杀了林中宣。”神侯手中黑色鞭柄轻挑起摔倒在地少年的下巴,淡漠地吐出一句话。
少年的脸霎时一白,惊慌辩解道:“……我没有杀人!”
“你有杀人的动机。更有杀人的时机。”神侯轻眯起的眼看向少年淡紫色的眼眸中,仿佛想从他眼中寻找出讯息。
“我虽然总是被人耻笑,身份低微,确易令人起疑。可我若真欲行凶,必定想方设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又怎会沦落如此境地?”彦秋行虽然脸色苍白,却好似看穿了神侯并不愿杀他的心思。整个人的态度忽然轻松起来。
神侯挑了挑眉道:“你想试探本侯?”
“草民不敢。”彦行秋忙跪倒在地道:“只求大人…给草民一个伸冤的机会。”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神侯摆摆手,令四名狱卒退了下去。
“是。”
神侯颇有些兴味的看着他,道:“本侯倒想看看……欢都头牌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四天前酉时,你在做什么?”
“草民在自己房内休息。”
神侯自然是不信他,问道:“哦?只有你一人?”
“是,只我一人。”
“因何一人独处?”
彦行秋闻言一愣,怔了半晌后,道:“身体不适。”
“那么酉时三刻,为何又见了林中宣?”
“林大人身份尊贵,草民低微,不敢不见。”
“可本侯手下却查问到,你此前曾推拒过他……三次。因何改变心意?”神侯正色道。
“林大人性情执拗易怒,我若再推拒不见,闹将起来大家都难看……”彦行秋轻施一礼,声音依旧恭谨而平和,只是低下的脸却瞬间变色。
“……林中宣对你做了什么?”神侯淡淡然道。
彦行秋闻言一呆,沉吟了片刻后一咬牙,低下头不发一语。
神侯不屑的挑起了眉。“看来,本侯让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呵,那神侯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眉头轻锁,略有些犹豫的说道。“想来,莫不是大人也对‘那种事’饶有兴致……烧情疤、情丝绕、丹穴游龙、点天灯……”少年见其他人均已退去,微笑着拉开了自己的衣服。轻挑眉眼上眉梢带着丝丝春情媚态,跨坐在端坐于轮椅上人的腿上,抬手轻抚上他的胸口,笑的媚眼如丝:“我欢都的奇术数不胜数。……不知大人想问的是哪一个?还是说……大人要草民当面……”
神侯毫无□□的清冷目光,突然一凛,在少年惊讶中抓紧他的手,神情一冷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来杀我的。”
“呵呵呵…大人,你不该让我近身的……”电光石火间,少年手指快速点在神侯的几处重要穴位上,神侯一声闷哼,鲜血由口中喷涌而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神侯煞白着脸瞪视向少年。
少年淡笑道:“我只是解开你身上制约蛊毒的穴位。”
茶杯摔落在地的脆响声惊动了守候在外的侍卫,四名侍卫拔刀冲入牢房:“保护大人!”
少年对着神侯的脸俯下身去,两唇即将相贴的瞬间,被突然横在掌心阻隔。
“你做什么?”神侯冷冷喝止,众人也看愣了。
“别紧张,大人。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证明……我的血,能遏制您的毒呢。”神侯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即感觉后脑被手掌把住,那形状姣好的唇瓣猝不及防贴了过来,一个温凉伴随着浓重血腥味的甜美在胸口激荡开来。
在场其余人皆呆愣当场。
须弥后,被强吻的人脸色数遍,呛咳一声,握紧面前少年的衣襟质问道:“你的血……怎会有抑制寒毒之效?!”
“我是……谁?”彦行秋轻歪头,捧起他的脸呵呵笑道:“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
少年话语还未说完,两名侍卫猛力的反剪住他的手臂,然后将他整个身子牢牢压制在地。
“无妨,让你们查的东西查清楚了吗?”神侯懒懒的摆了摆手。
侍卫在怀中拿出一份信件递给神侯道:“是!卑职按大人吩咐,将犯人房中红烛送药局分辨。医士称,红烛内融有罕见花粉,体质特异者吸入……轻则咳喘不平,呼吸困难,重则气道闭塞、窒息而亡。而且林中宣的儿子也对这花粉有反应,应该是林家人的通病……”
被压制的人轻笑着,笑声渐渐幽冷:“呵…神侯大人查案果然细致。只是……大人可知,草民从三年前便开始使用此种红烛?每月采买,账簿上记得分明。难道草民从三年前便预谋要杀害林大人了吗?”
神侯冷冷道:“哼,巧言令色!”
被重新粗鲁压制在地的人低吼出声道:“花粉无毒,林大人的死实属意外。草民冤枉,请大人明察!”
“放肆!”神侯一掌拍在轮椅扶手上,怒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在此矫饰雌黄!进了神捕门的大狱……冤不冤,本侯说了算。”按动轮椅扶手机关转过身去,神侯冷声道:“来人,送他去水牢清醒清醒。”
“是!”
侍卫将彦秋行用力推入寒气刺骨的水牢中,恶狠狠道:“这水牢里的水取自天然寒泉,冻上一晚你便知晓厉害了。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你嘴硬到何时!”
一句极低的颤声,彦行秋长舒了口气,闭上眼,挂在长睫上的冰霜融化低落下来,咬了咬牙眼中煞气肆意,道:“我……我一定……会……会、会活下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当年的血债,我要你们全部还来!”
夜色朦胧,空无一人的后院中左煜轻睥眼,对身后道:“我已经屏退左右,请您出来吧。”
一名身穿宫仆装的人手中拿着一个瓷瓶,恭敬道:“小的见过神侯大人。今日是月中,主子命小的来给大人送药。主子还让小的给您捎一个口信。”
“请说。”左煜道。
“主子嘱咐:‘如今局势紧张,多得是人对咱家的位置虎视眈眈。你可要仔细莫着了道。’”
左煜轻咳一声,将一锭元宝递给对方道:“咳咳咳……是。还有劳代我向义父问好。”
宫仆接过元宝呵呵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大人保重身体。”
左煜看了眼走远的宫仆,敛去眼中轻蔑的情绪,控制着轮椅来到书房将瓷瓶放入秘格中,叹口气对虚空中道:“进来吧。”
一名暗卫递给一份卷宗,恭谨禀报道:“大人,这是您要的档案。”
将卷宗打开仔细翻看着林中宣的生平,回忆起白天牢房中少年所说的话语,握紧手中卷宗眼中思绪万千。
水牢前,冰寒水池中的人体内蔓延的寒气,让他不能自抑的颤栗。只见他一身白衣,皮肤雪白,紫色的眼眸,红唇轻微的颤动。抬起头看向水牢外的人微弱颤抖的声音传来:“大人……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把我扔在这……”
“本侯来问你最后一次。林中宣是不是你杀的?”
这次倔强地人低垂眼睫下敛去所有神情,淡淡道:“没错,他……是我杀的。”
“……为何杀人?”
“因为他该死。家父早逝,家母独立抚养我成人。那林中宣觊觎家母美色,多番骚扰,屡次不能得手。他恼羞成怒,以家父之死诬陷家母弑夫。家母被处以极刑,而我沦为罪籍堕入风尘。在欢都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彦行秋依旧镇静的开口,只是双手已控制不住的捏出青白的色泽。
左煜叹道:“你并未留下犯案的死证,本侯原本难以将你定罪。为何如今突然改口?”
彦行秋眼中媚眼如丝道:“因为大人你啊……”
“哼!”左煜不屑的挑起了眉。“风尘低俗,满口胡言,真是贱性不改!”控制轮椅转身不再理会水牢中巧言令色的人:“你既不愿说实话,便继续享受水牢的滋味吧。”
“大人——您就一点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神侯大人,我——”彦行秋话语还未说完,如蛇窜出的长鞭竟紧缠在彦行秋白皙纤细的脖子,狭长眼瞳一紧道:“说,你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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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