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凛的小迷弟

    赫刹知他话中意,连忙躬身回禀:“军令禁主动与伏魔军交战,我等并不敢犯!那是前日偷袭我前线二营失败的宁安军士兵。那些抓到的俘虏不知该如何处置,我便擅作主张将他们丢入竞技场,若他们能胜出便放了,此举若是不妥请特使大人责罚。”
    给身不着甲的俘虏派柄小刀,去对付全副武装的巨魔,和处死有何区别,诺凛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转眼看向场中。
    那瘦小的人果非巨魔对手,在场内连滚带爬的四处躲避,下面的魔人们显然不耐烦了,起哄倒喝彩,催促巨魔快点将其毙命,修行者的血肉是他们最爱的食物。
    巨魔气急败坏的挥着巨斧砍杀,那小子太能躲,总也砍不中。
    “但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青龙心不在焉的睨着眼:“看吧,已经被逼到了边缘,掉下去也是死。”
    “没那么简单。”诺凛目光一直专注于那瘦小的人。
    “嗯?”
    场内呼声骤然高涨,那一直躲避的人突然反攻,动作迅猛而利落,一个旋身短刀快准狠直插巨魔腿甲缝隙内。
    巨魔痛呼一声失去平衡于高台边缘失足跌落,场内又掀起一波带着血腥气息的热烈呼吼。
    原来那个俘虏假意示弱令对手失去戒心,故作四下逃窜将敌诱入圈套,出其不意。
    场内异动,不是为胜者呼喝,而是愤怒,他们不能容忍这个手持匕首战胜他们强大魔族的俘虏,群魔蠢蠢欲动欲上去将其撕吃。
    孤身立于场中的惊慌身影如待宰羔羊,台下的魔物们猛然群起攻击!
    危急关头,白袍掠过,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他的身前。
    群魔瞬间静住了,下一刻纷纷单膝下跪高呼‘特使大人!’
    那人肩背极挺,单手拢于身后,白袍翻飞,眼角眉梢一派大将气度。
    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受众魔跪拜的人,纵使他蓝肤魔纹,周身魔气四溢,但那天成的贵气与美得惊心却冷如月华的面容,是他从未忘却过的。
    “白……?!”灵将军,只一字脱口便被那人迅速出手掩住。
    诺凛怒视在场魔人,冷冷道:“这人已经得胜,你们要干什么?”
    无人敢应。
    诺凛单手抓住身后人的胳膊,飞出斗技台。
    回到洞内,诺凛将人往地上一扔:“你是何人,为何能识破我的身份。”
    飞行的一路上,那个小俘虏激动不停问:‘你是白灵将军是白灵将军吧!’
    “果然是将军啊!谢将军救命之恩!”往地上噗通一跪的人慌慌忙忙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褴褛的衣服,用并不干净的袖子胡乱擦着脸,努力让自己显得得体一些:“蒙将军厚恩,让我做了将军五十年的帐外兵,直到您离开军营……您叫我阿诚的,将军还记得吗?”
    努力脑中寻思了一番,作为‘白灵大将’在伏魔军中是六七百年前的事,呆了不过两百年光景,对这个自称帐外兵的人隐隐有点印象。当时为隐藏身份和避免麻烦他都戴面具示人,只有极少部分后勤兵见过自己本相。
    青龙盘在诺凛肩上不爽的睨着这小子,诺凛都成这副样子了,他竟还能认得出来,而且他看诺凛那热切的眼神自己是再懂不过。
    与对方单方面热情抒旧的人截然相反,诺凛凛冽:“你本在竞技场胜出,按规矩我应该放了你,可你既已知晓我的身份,不能就此让你回去。”
    “什么?你不杀了他吗?”青龙惊道:“让魔兵知道你是他们最痛恨的宁安军‘白灵大将’一样让你死得肉屑都不剩!”
    阿诚慌忙摇头:“请将军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将军身份半个字!”左右一思抱拳跪地郑重道:“将军可以将我留在身边,若有异动将军可以随时杀了我。”
    什么你小子还想呆在他身边,小青龙怒起:“岂能轻信他,留下这小子他知道的就会越多,百害无一利!”
    “我,我可以继续做将军的帐外兵,绝不多听将军的事。”慌张中想到什么又对诺凛道:“将军的衣服和用度可以让我来洗,我知道将军一定不喜欢衣袍沾染魔人的气息……”
    卧槽,这小子了解的也太多了吧,青龙猛然转头看向诺凛,刚才还冷硬的人这会明显在考虑了。
    “……”诺凛解下袍子扔给地上人:“起来吧,今后不要再叫我将军,称特使。”
    阿诚眼神一亮忙将袍子抱了个满怀,欣喜万分:“是!特使大人!”
    青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这表弟能不能长点心,随便轻信他人,被自己坑了那么多次还不吸取教训吗!
    诺凛不顾青龙在耳边吹胡子瞪眼的阻止,垂眼对矮自己一个头的人道:“你不必知道我为何会成了这魔军总帅,我不会背叛天道。”
    “属下对大人深信不疑!”
    “这魔窟洞穴很多,你随便找一住处,我会传令下去,平日就继续做我帐外兵,但你要明白,就算是我在这豺狼虎穴中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自己小心,退下吧。”
    “是!”阿诚深深一躬,欢天喜地抱着白袍就跑出去了。
    青龙压着火讽道:“你是不是挺喜欢这种款啊?”
    诺凛愣了瞬而后一笑:“何出此言。”
    “我一直当你虽胡来可还算思虑周详,杀伐果断,这种潜在威胁不杀留着干嘛?”
    “他句句说中要点,我有什么理由非杀他不可。”
    “就是太机灵了才不得不防!”
    “机灵难道不好吗?”
    “哼,你莫不是瞧这小子长得不错,身形也和那大青蛇差不多,正合胃口嘛,而且这小子过了几百年都没忘记你,你又如此偏袒他,要说你两没点关系我还真不信。”
    诺凛收回目光不再理他,闭了眼打坐入定修炼。
    夜深远处喧器声渐渐淡去。
    阿诚寻了些干草,于就近的洞窟内铺了临时草榻,躺在上面。
    五百年来一直相信总有一天将军会再回到这里,竟然就在生死一线间与他重逢,激越的心情难以平息,虽然他似是忘了自己,可要能再见他一面就够了。
    袍子盖在身上就好像被那人拥在怀中,阿诚贪恋的嗅着上面残留的气息,属于那人的冷异体香令身体仿佛燃起来般,幻想着那些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有力的臂膀蜷住自己……
    无数个夜晚都靠幻想慰藉自己,战争的残酷带走多少同伴的性命,想再次见到他是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有时候宁愿永远沉睡不醒,梦中有他,可以反复对他诉说满腔苦苦的爱恋,他会回吻自己说我也是。
    梦有多美现实就有多绝望,阿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数百年前,他还是一个伙头兵,为了能更接近将军,买通了后勤,负责给将军送洗换的衣袍时那一两句话的时间,可以更近距离悄悄偷看他。
    那日他准备了中衫和便服在火上笼热熏香,工工整整叠好捧入帐内。将军一身袍铠未解,正聚精会神的站在地图前思考御敌策略,他不喜有人伺候,若是以往会让放在一旁,今日他眼不离图纸一言不发,缓缓直起腰张开手臂,阿诚立刻明白了其意,连忙上前为其卸甲。
    解开肩扣,每个动作阿诚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如擂,初次离他这般近,隔了半副白银面具下,形状姣好却不同于女子般,坚毅的下颚曲线,唇线,连脖颈指尖都如上好美玉般光滑莹润。
    卸完战甲,褪下外袍,就是上好的纯白蚕丝里衣松松覆在身上。
    全心投入在图纸上的人全然不知阿诚此刻的心理变化,大大方方的敞开怀让人伺候穿衣,忽然眼前的人噗通跪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大腿。
    诺凛一怔退了半步,只见那人靠在腿上竟是哭了。
    “将军,此次魔族大军压境,数量是我们五倍之多,我……我怕未来得及将心意告诉将军就死了。”若是平时他万死不敢冒犯的人,不敢说的话,可此刻他也不管不顾了,哪怕下一秒将军拔剑将他斩于剑下,他也要说出来:“小人思慕将军已久,若是将军不嫌弃,可以将我当…当女人来用……请,请让小人服侍将军!”
    他面上滚烫,不敢抬头。军中没有女人,这种事已是普遍,他皮囊姣好很多人明里暗里向他表示过,但他只心念这人,将军也是男人,将军也有需求的吧。
    他下定决心颤巍巍欲贴上那薄薄下摆处,还差一丝时下巴被手制住,他似是从梦中惊醒般连忙缩回,下巴被迫抬起,隔着朦胧泪眼仰视着他。
    那双冰蓝眼眸未起一丝波澜,声音依旧清冷:“……未上战场就失去了志气,去了也是送死,今日你就做我帐外岗兵,排查每个来人,我不想再多这样的事情,总来扰我。”
    阿诚霎时脸红透脖根无地自容,那句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自此他不敢越锯,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将军心情好时还会露出微笑与他说上几句话,这样跟了他数十年。
    将军因战功显赫为都城所知,隐藏的身份也因此暴露,他一直不明白,将军是青丘王族皇子,与他们这种被大陆放逐之人完全不同,竟主动来这种处处凶险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他试着问起,将军说:在生与死的交界线上我才有活着的实感。
    他眼中的世界相当无趣吧,好像任何事物,任何人都不能引起他丝毫的兴趣,究竟什么能让他感受到快乐,他可以用尽毕生心力去为他寻来。
    再一次将军追击魔人途中似是中了埋伏,从此失去消息,一条魔界通往东海人界的匝道也与此同时关闭了,他想这可能和将军有关,将军还是回去了。他拼命在魔界存活了下来,再胆小也要硬着头皮上前线杀敌,立下功就能重回大陆再见到他。从伙头兵做了先锋兵,伍长,什长,到现在也是一名小小的校尉了。
    这次冒险偷袭失败被魔人所掳,本以为会就此丧命,没想到竟再次见到他时他竟成了魔军的统帅,将军一定有将军自己的理由。近来魔军突然撤兵也是将军之意,将军没有堕魔,阿诚无条件相信他,追随他。
    瘦小的人抱着白袍,脸上挂着安心满足的笑容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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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的玄沧突然出现一个情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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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