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座桥

    “你说什么?!”
    柳大伸手穿过牢栏一把抓住云律,厉声怒喝。
    云律只觉衣领一紧,顿时锁得他喘不上气,声音沙哑地回道:“守桥人十八岁生辰时会遭遇生死劫,由天道评判其在世期间有否履职一事根本就是假的。”
    话音一落衣领瞬间缩紧,云律忍不住咳嗽出声,待稍过劲后语气嘲讽地问道:“你们以为柳门所查到的那些关于守桥人的资料,最初是由谁传出去的?”
    站在一旁的柳三瞳孔瞬间竖起直直看向云律,眸底一片冰冷。
    “云家?”
    “守桥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百年一位罢了,凭什么就能留名千古,你们从未细细想过吗?你们柳门掘地三尺查来的那些资料,大多都出自云家之手,可笑你们还都拿来当作宝贝细细研究,从未起过疑心。”
    云律嗤笑一声,“云家当年执笔之人若是知道自己编出来的胡言乱语,有一日能被柳门门主拿来当做宝典学习,估计做梦都得笑醒。”
    血色充斥在柳大的双眼,他瞬间抬手狠狠掐住云律的脖颈,手上力气越用越大,眼见云律眼球外突快没了气息,柳三赶忙上前拦住他。
    “大哥!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柳大半阖着眸,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手上一松,云律瞬间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着。
    柳三挥手打开石牢,石牢里云家众人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使劲往角落里钻,恨不能离他越远越好。柳三对他们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径直走到云律身前,竖起的玉白色蛇瞳像针尖般直直插入云律识海。
    “云家为何要散播这些传言?!”
    云律瞳孔涣散状似呆傻,语调中没有一丝起伏地回道:“云家人恨守桥人,却也怕极了守桥人。”
    “此言何意?”
    “云何尚还是个稚童时,云家人便发现了他有言灵之能,趁着他年幼无知,诱哄他滥用言灵之力为云家谋财谋权,云何的身体也因为能力反噬逐渐衰败,身上更是缠满了业果终日受病痛折磨。”
    柳三心中一紧,声音中满是干涩。
    “然后呢?”
    被摄了魂的云律注意不到几人的表情变化,表情木讷地继续道:“十五岁那晚云何被选作守桥人,彼时云家还不知道什么是守桥人,只见他一身的因果一夜间消失不见,当时的家主哄骗着试探了一番,发现他竟有了斩断因果的能力。
    自此以后云家行事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后果,罪孽深重后就硬逼云何为他们剪断因果,甚至让他将本该云家承受的恶果移嫁到仇敌头上,然而那时的云何早非稚童,自然不会轻易如他们所愿。
    云家家主便将他关在地下室中日日折磨,但他们并不知道守桥人的能力哪里只是了结因果那般简单。有天深夜,云家家主照常叫了几个随从拿着刑具去了地下室,然而直到天色大亮都没出来过。
    等人们进去寻找,才发现他与几个随从被业果缠身,死相十分凄惨,云何也像脱了力般昏迷不醒,只留下一个不知世事,刚进到云家不久的年轻仆从活了下来。
    此后,继任的家主对待云何像是对待一条长着獠牙的恶犬,想要从他口里夺食却心怀畏惧不敢上前,便每日找些新到云家的仆从们去折磨他,逼他用言灵之力保云家富贵,如果不从就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些仆从以示告诫。
    后来折磨云何倒成了云家选聘仆人的流程,谁最会折磨人谁拿的赏钱就最多,可笑的是他们一心为了钱财想方设法折辱云何,却不知云何所谓的屈打成招都是为了保他们这些刽子手一命。”
    柳二双手握拳,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滴落在地,嗓音嘶哑地怒吼道:“够了!”
    从前他们何尝不知历任守桥人的一生用坎坷二字来做总结,都是太过轻描淡写了,但那时柳大他们只当是在看陌生人的故事,从未真正上心过。
    在知道那些所谓的陌生人从始至终都是乔何后,云律口中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利刃将他们的心划得千疮百孔。
    “柳二,让他说完。”
    柳大声音低哑,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继续说。”
    云律眼中茫然无神,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后来许多年过去了,继任的家主已是满头华发,身体也因年迈衰败了下来,云何虽瘦骨嶙峋苟延残喘,却还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云家家主见状起了心思,每日找人割来云何的血伴着酒水服下,盼着如他一般容颜永驻。
    未成想云何心狠,竟把业果融入鲜血之中,继任的家主看似精神饱满实则更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在喝了云何的血不到一个月后在家宴上暴毙而亡。
    当时家主刚刚及冠的大儿子顺势接替了他的位置,新上任的家主不似前两任般谨小慎微,性格脾性和云礼有些相似,他对云何这种存在充满了好奇,对待云何像是试验品般反复研究。
    守桥人这三个字便出自他口,新任家主这一研究就研究了近十年,在了解清楚后他重金请来当时有名的咒术师,联手制作了六封符,那时的六封符比云礼之前用给乔何的要狠辣的多。
    符咒不仅封印了云何作为守桥人的能力,更封印了他的六感,自此以后云何除了能感到痛以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尝不出、嗅不着,连说话喊疼的能力都没有,整个人如同一个会呼吸的人偶一般。
    这一折磨就折磨了近五十年,就在云家众人都快忘了云何的存在时,他以生命为代价冲破了六封咒,在弥留之际以鲜血为引给云家种下了因果结,从此以往每一任云家家主都将被业果缠身,饱受折磨不得好死。
    云家自此便恨上了守桥人,却也怕极了守桥人,那位给云何下咒的云家家主临死前,坚信云何绝不会是世间唯一一位守桥人,而想解了那因果结,便只有找到另一位守桥人,然而天下之大找起人来谈何容易。
    于是他便请到当世闻名的文人撰下关于守桥人的事迹,随后利用云家的威望大肆传播。但云家不愿他人利用守桥人言灵的能力发家,从而威胁到云家的地位,便隐瞒下了关于言灵的部分。
    同时却对其他能力夸夸其谈,又杜撰了关于守桥人十八岁会有一生死劫的传言,自此但凡有家族发现后辈中出现守桥人,便会在短短三年内尽己所能地利用他争名夺利,以求名声大噪。
    这样守桥人一旦出现,云家便能早早察觉,然而云家没想到的是此举最终却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往后出现的守桥人自十五岁被选作守桥人之日起,大多连两年都活不过便被压榨殆尽,早夭而死,再加上在世期间盛受追捧,让云家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云家历任家主用过无数办法试图摆脱因果结,甚至推替死鬼上台担着家主的名头,然而因果结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只盯云家真正掌权的人,一旦上任家主身死后立马转而报应在继任的家主头上。
    每一任家主都会活生生被折磨数十年后凄惨而终,云家现任家主也就是云礼的父亲已是气息奄奄离死不远,而云礼就是云家下一任家主。”
    随着云律话音落下,柳大几人久久不语,心中如刀割般鲜血淋漓狠狠作痛,他们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六感尽封被关在地下折磨百年会是什么滋味。
    所谓的第一任守桥人,听起来多么了不得,实则只是一个尚未及冠便被血亲折磨得鲜血淋漓,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被幽禁百年的少年。
    柳三声音嘶哑,近乎自虐般地问道:“守桥人随时随地可以跨界阴阳,借阴路离开,他为什么不逃?!”
    “云何幼时有一小女婢陪他一同长大,据说两人关系甚好,之后云家家主便以那女子性命做为要挟,别说跑了他连死都不敢死。后来云何舍命破咒也是因为有下人说漏了嘴,他才知道自己满心护着的人早就死了。”
    柳三心痛到几欲裂开,对云律的摄魂也随之中断,云律涣散的瞳孔缓缓集中,眉眼间的茫然也随之褪去。
    见柳大几人神色难看至极,云律哑声笑道:“看你们这个样子,怕是已经知道云何就是乔何了吧。不,应该说乔何就是云何才对。”
    柳大缓缓抬起头,竖起的蛇瞳中颜色晦暗深不见底,他伸手掐住云律的脖颈,一把将他举到半空,冷冷地看着他双手乱挥,做着无谓的挣扎。
    “既然话已问完,你也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
    柳大手上的力气不大不小,不至于将他脊骨掐断,却让他喘不上气来。
    柳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中被濒死前的恐惧充满,即使如此,柳大内心的暴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平息。
    他只恨不能回到过去,亲手将云家众人的头颅一颗颗割下来踩碎。
    正当他准备直接结果了云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地下室石门被开启的声音。
    柳大连同柳二三人愣了一下,眉头一皱转身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何子悯扶着乔何缓缓走下楼梯。
    “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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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