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古代也有西皮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毛鬼的日常吸公主成就终于达成。
他不舍地在南希身上继续嗅嗅，才挑眉浅笑，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戏谑神色：
“这下好了, 公主身上的臭味都被我蹭没了, 公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南希：震惊.JPG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泥泞污渍，那霉臭味连她自己都忍不了，白毛鬼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好闻”两个字的。
良心不会痛吗？
她嘟起嘴, 小声哼哼：“明明我身上都是臭泥巴味……”
沮丧地吸了吸鼻子, 南希委屈巴巴：“以前是没脑子公主, 现在可好，成了煤球儿公主。”
“煤球儿我也不嫌弃。”
白毛鬼正要抬手按上南希的脑袋, 顿了顿, 嘴角轻佻一笑，改了说辞：“不对。”
“应该是——煤球儿我也喜欢。”
修长苍白的食指耐心拨开南希额前凌乱刘海，他的语气比月光还要温柔：“不管公主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喜欢到心里去。”
他拉着南希的手，覆上自己心口：“公主听到了吗？它说喜欢你。”
他方才与众人膺战，本就宽松的衣袍现在更是凌乱不已, 南希的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肌肤上。
白毛鬼的肌肤是冰凉的，可南希的掌心却滚烫无比，她按着那处结实紧绷的健壮肌肉，只觉得无尽的热度从指尖一直烧到脖子上，脸上，头顶上。
南希恍恍惚惚一按, 根本没察觉出来对方的心跳就迅速缩回手, 慌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真听到了？”
白毛鬼挑眉, 斜眼看过来。
南希紧攥着双手, 掌心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烧，她根本不敢与白毛鬼视线相接，只能咬着小兔牙，使劲儿点头。
“嗯。”
白毛鬼垂下眼眸，盘算着什么。在南希小心翼翼抬眼看他时，他突然神色困惑：“可我没听到公主说喜欢我。”
南希：Σ( ° △°|||)
她迅速捂紧上衣衣襟，小退半步，用看登徒子的神色瞪着白毛鬼。
她谨记女官教导过的话，梗着脖子，像只嘴硬的鸭子：“鬼王大人，你不要乱来啊，女官说过了，你要是敢对我做小册子上的事情，我就要喊了！”
“这里旷野无人，公主随便喊。”白毛鬼不以为意。
“怎、怎么会没人，海盗不是人吗？”随着他的步步逼近，南希也步步后退，护着心口的样子像极了护着怀里胡萝卜的小兔子。黑葡萄般的眼睛瞪得溜圆，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表面不动声色，肚子里却一肚子坏水的男人。
白毛鬼轻笑一声，桃花眼从南希身上落到泥泞里的尸体上：“海盗？”
“公主未免太小瞧我了。”白毛鬼一边说，一边打了个饱嗝，他清了清嗓子，咽下口中血腥气味。
他没有再逗弄南希，反倒是走到朴日图尸体旁，嫌弃地单手将他拉起来！
“东海之滨不会再有海盗了。只有尸体。”他轻蔑地看了眼，言语中满是不屑。
“区区一个人类，以为看了半本古籍就能跟我谈平起平坐，当真可笑。还妄想通过吃掉同类成为吸血鬼？在我看来，不过也就是一堆食物罢了。还是难吃的食物。”
白毛鬼猛地拉近朴日图的尸体，尖锐犬牙狠狠扎入他的脖颈，迅速抽干他的血液！
朴日图因为长期吸血食人肉的关系，本就一脸苍白病容，此时更是直接被抽干所有血液，尸体迅速老化，皮肤变得比揉皱的宣纸还不平整。
干瘦的躯干再也无法支撑透露，朴日图脑袋无力地垂下，下一秒就要断掉似的。
他的右眼握依旧插着待宵草簪子，青灰色的脸庞看上去扭曲又诡异。
夜风一卷，南希的紧张更胜。她怯生生别开视线。
白毛鬼正在卷着唇边血液，注意到南希的不适，动作一僵。他烦躁地拔掉朴日图的脑袋，拎白菜似的拎在手里：“行了。走吧，回家。”
说完，他也不等南希，转身大步迈向来时方向。
与南希一同生活的数十年来，他甚少在南希面前杀人，甚至几乎不再南希面前进食。公主突然看到，害怕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手上这颗脑袋的主人也给公主带来不少惊吓，公主肯定不是……
他在心中帮南希找了一万个理由，可越是找，心中郁结越加深重。他无处发泄，只有不断攥紧朴日图的首级。
突然，白毛鬼耳朵一竖，听到身后匆匆跟上的脚步，衣袖也被人轻轻拉了拉。
“鬼王大人……”南希声音娇娇怯怯的，似乎透着不安。“那颗头……不要了好不好？”
看，果然是朴日图把公主吓坏了。
白毛鬼瞬间翘起嘴角，把所有黑锅都甩给朴日图。他把朴日图的脑袋转移到另一边：“贼首的首级要交给官府，把它挂在城门之上，才能威震其他动歪心思的人。公主若是怕，我用衣料把它包起来就是。”
南希又看一眼朴日图，身子一紧，快走几步，与白毛鬼并肩而行。
声音有些扭捏：“倒不是怕他的脑袋……只是……我的簪子……”
小姑娘委屈极了，语气中都带着点点哭腔：“我准备了好久的，找了好多金器师父，才打造了这么一根待宵草簪子，结果来了这么一出，我都对簪子有阴影了。”
白毛鬼偏过脑袋：“你刚才就是为这个不高兴？”
“是啊……怎么了？”南希嘟着嘴，不开心地踢着脚，把地上的石子踢得老远。
没什么，就是心里的不爽快彻底消失了。
他嘴角紧抿，却依然绷不住上扬的笑意，眼中危险尽数退去，被月光照亮的只有温柔。
白毛鬼拔下染血簪子，扔得老远：“公主完全无需担心。”余光一扫，他飞身掠去数米远，摘来一朵不知名小花，体贴地簪入南希发中，又退后两步，故作惊诧地点点头：“公主怎么样都好看。公主自己就是潮鲜八道最美的花，无需这些身外之物的点缀。”
说着，伸手摘下花就要扔掉。
“啊，不要！”
南希疾呼一声，捧住白毛鬼的手：“我喜欢花。”
她不由分说，把不知名小花又戴回头上，娇羞地往白毛鬼身边靠了靠。
在牵起白毛鬼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的瞬间，南希抿着唇，极小声地说道：“也喜欢你。”
白毛鬼侧过耳：“公主说什么？没听清。”
见南希不说话了，他眼底划过一丝光芒，捏了捏南希手背，不怀好意地轻笑道：“公主若是不说，我就对公主做些小册子上的事情。”
南希慌了，立即大声重复：“我喜欢鬼王大人。”
“听不见。”
“我喜欢鬼王大人！！！”
小公主都要急哭了，白毛鬼却依然不满足。他的心空落了两百年，又岂是这么几声喜欢就能填满的？
他想要听到南希更多的声音。
想要听她表达对自己的无尽爱慕。
要么是大到全潮鲜都能听到的呐喊，
要么……是另一种，只在他耳边绽放的、泣不成声的嘤.咛。
“公主，再喊大点声。”白毛鬼昂起下巴，示意南希看向远方——他们已经走到了芦苇荡边缘，再向前，就是夜泉镇郊，“若是公主不能喊到我满意，我就让公主站在镇中心喊，看到时候公主羞不羞。”
南希此时早回过味来，身边的男人就是故意欺负她，把她当成小团子，随意揉捏。
泪汪汪的大猫眼瞪了白毛鬼一眼，她甩开他的手，气呼呼走向前：“我不喜欢你了。”
她还没走出几步，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可我喜欢公主。”
南希猛地回过头去，怔怔地望向白毛鬼。
男人站在一人高的芦苇荡中，清风微拂，芦苇摇曳，却遮挡不住他眼中的深情。银色月光披洒在他的面容上，照亮他清冷凌厉的容颜。
高.耸雪山般的轮廓因为眉眼间染着的星点笑意，融化成绵延不绝的山脉，每一根线条都弥漫着温柔。
点点萤火在他身边萦绕，照耀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白毛鬼的声音低沉，却又醇厚，像是酿了数十年的美酒，叫人心神迷醉：
“可我最喜欢公主了。”
南希不止一次从白毛鬼口中听到“喜欢”，有时是玩笑，有时有很认真，被他亲脖子，咬锁骨，又或是双.唇缱.绻也不止一次两次，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却心脏狂跳不止。
正准备上前一步，身旁却响起一声饱含喜悦的尖叫：“公主！夜行书生大人！”
南希悄悄踏出去的绣鞋迅速缩回裙中，尬笑地看着向他们冲过来的明溪等人：“你们……都没事吧？！”
“嗯！有几个小孩子体力不支，不过我们把他们背回来了！一个都没掉队！”明溪拍着胸口自豪保证，蓦地，她视线在白毛鬼和南希身上转过一圈，直男式发问，“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白毛鬼：“……”
南希：“没有，绝对没有！”
可惜无论她说什么都无补于事，眼前这批姑娘孩子们俨然成了她和白毛鬼的忠实西皮粉，没糖也能磕，拉郎也能磕，更何况两人的神仙爱情是真的！
他们一边向官府前进，人群中一边悉悉索索起来。如今夜已深，参加海神祭的人们早已回家，大街上空空荡荡，女孩子们讨论的声音也越发明显。
南希竖起耳朵听了听，可惜她没有卓绝听力，只零零碎碎听到几个奇怪的词，眉头一拧，面色古怪地望向白毛鬼：“鬼王大人，她们再说什么？”
一向镇定的白毛鬼却反常地猛烈咳嗽几声，视线慌乱，舔了舔嘴唇才往南希耳边一凑，极小声道：“在讨论我们有没有做册子上的事。”
“我们没做！”南希跳脚。
众人：“……”
沉默两秒，原本还在争论不休的人们全变成了肯定句——
“肯定做了。”
“对对对，你们看公主都害羞了。”
“要是我们认识‘柿子’就好了，这一段必须让他写到书里！详细写！一万字也不嫌多！”
无论南希再如何解释，却只是越描越黑。
等到了县衙门口，在众人的脑补里，她和白毛鬼把册子上有的没有的全做了一遍。
南希终于发现，自家柿子弟弟拥有SSS级小黄蚊写作技巧在这个年代根本算不上什么独门绝技，在缺乏娱乐活动，人民思想又相对开放的年代，所有人的想象力都极为丰富，尤其是在她们津津乐道的情.事上。
最可气的是，她们自己八卦也就算了，还非要把明溪推出来询问细节！
哪有细节！不存在的！
南希捂着脸，离这些西皮粉远远的，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从指缝中漏出来，求助地看向白毛鬼。
“你、你快报官。”
“可我故事还没听够，怎么办？”
南希哼哼着瞪他，自己提起裙摆，上前击响鼓槌。
随着砰砰砰鼓声响起，县衙内一阵鸡飞狗跳。不过片刻功夫，里面就有人高喊出声：“是何人深夜鸣鼓！”
被绑架来的少女孩子们有不少是夜泉镇当地人，听到熟悉的乡音，马上红了眼眶，一窝蜂地涌上来，有人拿起另外的鼓槌敲起来，没有抢到的，甚至直接用自己的拳头拍起大鼓：“大人，我们是被海盗掳走的良民！如今海盗已被诛杀，求大人为我们做主，送我们归家！”
细碎的哭声在深夜拧成一股绳，鞭子一般抽在县衙大门上。
门里的人再也不敢怠慢，迅速点起火烛，打开大门。
中年县令一边穿着官服一边审视着众人，当看到浑身血渍，还拎着一颗头颅的白毛鬼时，两股战战，直打哆嗦：“你、你……你竟然敢在县衙门口行凶？来、来人！”
他颤抖地连话都说不清楚，整个人缩到了侍卫身后，不断招呼侍卫上前逮捕白毛鬼！
南希神色一慌，扔下鼓槌挡在白毛鬼身边，无惧地面对明晃晃的长刀：
“你们不要乱来！他是夜行书生，是保护夜泉镇的英雄！鬼王大人没有行凶，他杀的都是海盗！”
县令从侍卫身后探出半颗脑袋，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突然提高声音：“夜行书生？那更该抓！”
“谁不知道夜行书生在夜泉镇杀人无数？！镇里有名的乡绅富豪都被他杀了！谋财害命，其罪可诛！”
“快，上！把他绑起来，我要亲自拷问！”县令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之色，快速挥动手臂。
南希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气息变化，她将白毛鬼护得更紧：
“我是李氏公主！谁敢在我面前伤人！”
方才白毛鬼诱哄她喊“喜欢”时，南希声音细如蚊蚋，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可此时却字正腔圆，甚至最后都喊破了音。
县令根本不在乎：“你这泥巴精是李氏公主？那我还是当今王上呢！”
“放肆！”
“放肆！”
两句愤怒之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南希身后，另一道……
却来自长街尽头！
列队整齐的宫廷侍卫举着火把与长刀迅速包围县衙，他们一身深红劲装，外罩锃亮铠甲，一看就是汉阳城中的高级侍卫，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和县衙里的杂鱼侍卫不是一个等级。
长街尽头，成均馆大学士，同时也是当今朝堂领相金勋率领世子李煊和金圣烈大步走来，一耳光狠狠甩在县令脸上，直接打掉他半颗牙！
“放肆！竟敢对当今王上不敬，对南希公主和夜行书生大人不敬！我看你才是罪可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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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明溪，会写书？那就多写几本。
南希：每个世界风评都在受害。
明溪（发出银音一哥的嘶吼）：夜行书生大人！南希公主！你们发糖的时候！我、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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