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六千字,算两更?)
怒晴的秋日天空,荒芜的城东工厂区,一阵疾风吹过,平添几分寒意。
【降临者】基地,就坐落在城东工厂内部。
因为屠杀事件,如今的城东工厂已是荒无人烟之境,寻常人不愿接近城东,但【降临者】则不在乎,他们需要这里的安静。
监控设备摆放在空旷的工厂内部,郝浩玄正仔细观察着那些仪器,他不愿放过张浮沉身上的任何一丝细节,他相信李崇浩的直觉,更相信刘家义提供的摆放在桌子上的情报。
李崇浩站在郝浩玄身后:“已经多久了,还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他需要一张面具,还有舞台,我这就给他!”
...
烬又一次与张浮沉尝试【融合】,张浮沉能够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能量在重塑自己的肉身,他与烬的思维边界慢慢模糊了起来,从起初的互相抵抗到如今的缓慢接纳,并没有用去太多时间,这座安静的监狱为两人提供了【融合】的最佳环境。
张浮沉看到了那些烬的作品,比之他们一同做下的案件更为让人难以接受,烬怎么想到的?
人体在极度扭曲的情况下,能够释放的痛苦,是那样的让他瞠目结舌,血泊中烬的身影也使他毛骨悚然。不过没有办法,想要活下去,张浮沉只有继续尝试【融合】。
他的脊柱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形变,将一个正常人的脊柱掰弯,那需要极为残忍的手法,现在这种手法被烬呈现在张浮沉的身上,躺在床上的张浮沉额头有汗水滑落,他赶紧用手擦拭了汗液,又将被子裹的严实一些,并不断的假装翻身以掩饰疼痛带来的颤抖。
他必须这么做!
窗外不断传来枪声,这让张浮沉想到了他当缉毒警时的经历,那个人性的荒漠,那片野兽法则横行得森林,那座留存于张浮沉心中永远的迷城。
他对身体内的烬说道:“知道么,毒贩会在任何地方藏毒,他们为了利益,也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我曾亲手击毙过几名年纪尚轻的女孩儿,她们被毒贩利用着,用自己的身体将毒运送入中土境内,她们那麻木地眼神我至今难忘!
当时我端着狙击枪,在狙击镜中把嘴唇惨白的女孩看着,她毒瘾犯了,却不敢将藏在体内的毒取出来,她们眼神悲切地看着毒贩,一个中年商人路过,骂了一声废物,而后有打手开始对着她们拳打脚踢,她们的眼神依然麻木,即便被打出血,即便被踢破了脸也不哭不喊哪怕一声。
当时的我认为,那就是地狱了吧?我见到了地狱,那些女孩儿生活在地狱里。”
张浮沉不断对烬说话,烬没有接话,他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呢。
时机终于成熟了!
他帮张浮沉脱困,而脱困后的张浮沉,则会变成一具完美的傀儡,从此,烬牵线,他便跳舞!
张浮沉继续说着话:“我不是恶魔,我不是坏人,烬,一阵疾风吹过,我麻木僵硬的手指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我就那样的把扳机扣动了。我的射杀技术很好,先是中年商人,接着是那些打手,一个都没有跑掉。”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他能感受到,戏命师——烬那凝实的身体在钻入他的躯壳。体内的血液不断地滋养着他破碎后重组的身体。
重组的身躯并不匀称,甚至张浮沉感受到,新的躯体存在着致命的缺陷,但随着新的躯体不断成型,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激进而疯狂的念头在不断向他的脑海袭来,这具残缺的身体里,一种疯狂的因子在释放,这让张浮沉感到战栗。
监狱外的声音十分吵闹,那些【降临者】不问原因的枪杀着飞机市警司两个队的队员们。恐怖的呐喊声,每几分钟就会出现在张浮沉的耳边一次。
小张,小赵,宋建国,小李,还有小陈...
这次是大队长的声音,他的嘶吼如一只深渊中的巨兽,这个儒雅随和的中年大叔,他年轻时也是一名武警...
监狱外的恐怖和身体的疼痛感让张浮沉战栗,他的思维一片混乱,却依然不断说着话:“我的观察手在责备我,他责备我为何这么着急行动,但这些不是我要考虑的,那些女孩儿她们是那样的年轻,她们应该在学校中上学,应该享受家的温暖,应该在父母的宠溺下骄傲的笑着,为了她们,我不能等。
她们不该这么麻木地活下去,我迅速出手也是为了不让她们受到那些恶魔,那些渣子的侵害,但我的观察手却不理解。他不想只是击杀一小部分毒贩,他想吊大鱼!
(狙击一般一组两人,一个开枪,一个望远。开枪的叫狙击手,望远测风速的那个叫观察手。)
我不理他,而是冲着那些女孩儿们走去,没有什么比营救她们更重要!我从隐蔽的山包走出,走到她们身边的时候,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烬没有回答,而是安静的做着他的工作。
“烬!我看到了地狱!
那些小女孩正面目狰狞地撕扯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她们在找毒品,那是她们的解药!
一些个女孩儿想起了什么,她将自己体内的毒品当众取出,而后在尸体的身上寻找针头...”
(这件事儿发生在事件宇宙,是一个虚构的宇宙,是一个虚构的宇宙,是一个虚构的宇宙!)
“缉毒队的队员听到枪声赶来...”
张浮沉还欲说些什么,疼痛感却瞬间消失了,他传音问道:“好了么?”
烬的身形从张浮沉体内分裂出来,监控并没有显示他的身形,他在监狱四周打量了一番,而后踢了踢棕色的皮靴道:“好了,现在,我们开始!”
张浮沉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将被子盖好之后便假寐了起来。烬则穿过临时监狱的房门,来到了走廊当中。
走廊蒙着尘的窗户,透光并不好,四下里也满是灰尘,烬走在破旧厂房无人的走廊当中,他的步伐一板一眼,小心翼翼。
易大师头戴洞悉目镜,在楼顶上察觉了烬的举动,亚索也于监控器中察觉了灰土的异动,两人按兵不动,等待烬再离开一些。
烬走出了厂房,他无声地哼唱着一首酸涩的曲子,那曲子来自艾欧尼亚,是他在剧团做舞台管理员时听到的曲目。
他行走起来有些跛脚,但不影响他的速度,他回身看着眼前这座工厂,眉眼中多了一种逃出重围的得意。
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他的存在在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面纱。也没有人知道他和他宿主所犯下的罪行,在这个世界,他的艺术更近了一步。
他轻巧地步伐十分的嘚瑟,不慌不忙的往人群居住的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张浮沉的牢房被一众人打开。
可以宣告破案了...
刘家义将装睡的张浮沉抓起,毫不留情地掼到了角落里,墙皮因剧烈的撞击而脱落,灰土纷纷扬扬地砸在张浮沉的头面上,他震惊地表情似乎在说:“你想干什么?”
但见刘家义那凶神恶煞的嘴脸,他还是将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自己的懦弱只会让刘家义感到兴奋,就像那些毒贩,他们的内心没有对弱者的怜悯,野兽尚且懂得怜悯,但是他们不懂,他们连野兽都不如。
德邦皇子嘉文四世显现出他的身影,他的脸上满是正义感,这让张浮沉感到好笑...
“就为了升官发财?”张浮沉心中怒涛狂澜,但表情依旧平静,仿佛飞机市连环凶杀案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嘉文四世将阿塔玛之戟交送给刘家义之后,便转过了身去,他的眼中,张浮沉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张浮沉嘲弄着说道:“如果当初我没对那些少女心存怜悯,如今,我也许和你做着同样的事情,权力也会成为我心灵深处的本味,但我不能忍受那些弱小的生命遭受苦难...来吧,看看你的罪孽还能在世间存留多久!”
“罪孽?什么罪孽?二队长是在参与击杀金魔·卡达·烬的时候负伤的英雄!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人...”
刘家义将计就计地说道,他希望张浮沉将烬召唤回来,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张浮沉绳之以法了,只有监狱当中突兀升起地灰尘还无法算得上真正的证据,易大师感知到了烬的存在,但这样的人证力度并不大。
他需要将烬逼迫出来!
可看见张浮沉宁静深邃的脸,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刘家义并非真正的恶魔,他的一切行径都源于角色扮演!
刘家义心想不能手软!
而后将阿塔玛之戟奋力刺了出去,皇子的武器阿塔玛之戟向前伸了出去,直逼张浮沉的面门,张浮沉双腿向后用力,身体则猛然向前蹿了出去!
绕身而上,张浮沉一把抓住刘家义的武器,举着拳头便挥击在刘家义的前胸,嘉文四世见状连忙与刘家义【融合】,躲开了张浮沉的拳击。
这一拳角度之刁钻,让刘家义心惊不已,嘉文四世的带动下,刘家义猛然后撤,阿塔玛之戟脱手之后便化作微光钻入刘家义的体内,右手掏出枪,瞄准在张浮沉的脑袋上,但由于距离太近,张浮沉一个转身便又与刘家义缠斗了起来。
张浮沉的一拳一脚都向刘家义诉说着,这么些年他在缉毒队的能耐都没有落下!
张浮沉是狙击手,一旦落入敌人手中,狙击手的命运则比之那些藏毒的工具人更加凄惨,早有传闻说西部边界的毒枭们喜欢贩卖人皮给安南部落的巫师们,这些人皮则统统出自被生擒的狙击手。
张浮沉曾在被活剥的压力之下苦心磨炼武艺,他的武艺是自杀的武艺,出招迅猛,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危。刘家义的枪无法瞄准,勉强抵挡之下竟然节节败退。
虽说越战越退,但挂彩的地方却并不比张浮沉多。
张浮沉正是拼着身陨的风险在战斗。
转眼之间,刘家义已经退出了临时监狱的房门之外,将张浮沉堵在门内,勉强招架。
刚到门前的刘家义猛地抽身躲过张浮沉的拳头,一座肉山顶了上去。
与蒙多【融合】之后的常林模样古怪,他的周身缭绕着炽热的火焰,张浮沉不顾火焰的炙烤挥拳击在蒙多的胸前,巨大的后坐力让蒙多身形一顿,随即胸口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疼痛感一瞬间点亮了常林的精神,他将蒙多的钝刀丢飞向张浮沉,而后挥拳向胸口的巨洞而去,砸下的瞬间,鲜血四溢临时监狱...
血液燃烧了起来,临时监狱本就奇高的温度如今更是让张浮沉深受折磨。再看那怪人的时候,他胸口上的巨洞居然已经愈合了!
张浮沉刚才还惊讶于自己肉身的强横与活性,但这一刻则是心惊于眼前的怪物!
那怪物是何等的强大?
火焰燃烧的热量将墙皮更进一步地烧成灰土,张浮沉心想事到如今,不如一搏!
“哼!”他闷哼一声,而后将拳头轰击在蒙多身旁的墙体上,本就烤脆的墙体在张浮沉的一拳之下,竟然轰然坍塌。
烬则夺路狂奔...
刘家义在张浮沉身后喘息着,见张浮沉逃离了监狱的桎梏,心中大呼不妙,来不及调整刚战斗过的疲惫的肉体,刘家义连忙追赶了出去。
监狱外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张浮沉绕着工厂跑了半圈,他神色慌张,他精神褴褛。
一切来得都太快了,他不知如何是好。
常林化身巨大的紫皮怪物追了过去,他肌肉虬结在一起,脸上满是兴奋。
原来,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
现在我是一名战士了,常林如是想。
张浮沉无人能挡,他身手说不出的矫健,甚至躲闪得了子弹!
看守的士兵们无从瞄准,更不敢让他近身。
刘家义轻声呢喃:“这身能力,已不再属于人类了吧?”
郝浩玄畏畏缩缩地躲在监控室里,瞠目结舌地看完了张浮沉越狱的全过程,易大师在郝浩玄的强烈建议下没有离开加入战团,亚索也百无聊赖地守护着郝浩玄的生命安全。
亲身前来这间临时监狱,实在是失策呀...郝浩玄如是想。
“索子哥,要不你去帮帮忙?”
“得嘞。”亚索提剑离开...
张浮沉惊讶于自己的身体素质,与烬【融合】之后,他的身体素质竟然得到了如此强横的提升!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活度都在从前全胜时期的状态之上,甚至在寻常人类之上!
翻身过墙的张浮沉四下看着,这里虽说荒芜,却有着一种熟悉的味道,是经久不散的脚臭…
是那座被自己屠城的工厂!
工厂距离飞机市还有一段距离,他也许逃不出去了,如果没有烬帮忙的话...
张浮沉思考着,但却未敢做丝毫的停顿,身后的士兵们亦步亦趋,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就会被乱射成窟窿。但总在墙角处追逐始终不是个办法。
他调转身形,揉身向着冲的最靠前的一名宿主士兵展开了攻击,那士兵还没来得及与自己的英雄沟通如何作战,便被张浮沉一记大摔碑手给砸在了墙上,有女枪布下【枪林弹雨】,可是打歪了,有奥拉夫投来斧子,无奈张浮沉太过灵活。
特别行动小组成立以来,已经是第二次出动了,第一次是口口国的小丑事件,众人皆是铩羽而归,还白白牺牲了几条士兵的性命。
这一次的对敌,竟然同样的苍白且无力。
众人一阵心灰意冷间,竟然都停了手。张浮沉则纵横在士兵间出手更加狂暴狠辣!
从前张浮沉喜欢射杀那些不被幸运眷恋的可怜人,他觉得那是一种升华,一种对于生命的尊重,他知道,其实那个时候自己的思维已经被金魔·卡达·烬给感染了,可【融合】之后,一些阴郁诡异的念头就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终于,他在如今的战斗中,将那些想法付诸了实际行动!
他身影跳动间竟有一种舞蹈的美感!
虽说一些动作华而不实,但并未降低张浮沉动作的灵活性。这就是金魔·卡达·烬的亲身体验么?
这就是艺术么?!!!
一个兵士的头被张浮沉扭了一百八十度,那兵士已经死了,但张浮沉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用腿蹬着死去兵士的肩膀,而后生生地将手臂掰断!
耷拉在身后的手臂被张浮沉猛力向前推送,骨头从肩膀刺了出来,那骨刺毫不停留的扎进了死去兵士的头颅...
刘家义在后面赶了过来,他大声呐喊着:“还不明白么张浮沉!你已经中毒太深了!赶快停手吧,别再造下杀孽了!你是守护飞机市的警探啊!”
张浮沉则嘴口含笑,他欣赏着血泊中自己刚完成的作品,之前的那些作品都太过单调了,现如今,他能用【轻语】创造出更加深邃的作品!
均衡?不!
美,要突兀。
匀称协调?
不不,那还怎么饱含诗意?
要一板一眼,充满张力!
这种诡异的景象竟然会有一种强烈地美感...
工厂中满是鲜红的主色,张浮沉要把灵魂交代在这里了,他要创作!
他要艺术!
郝浩玄通过监控看着张浮沉的恐怖,神经元上写满了害怕!甚至对他的人生都充满了怀疑。
有赴死的觉悟是一回事儿,能够从容赴死又是一回事儿,何况他连赴死的觉悟都没有。
瑟瑟发抖地郝浩玄,不断地抓着自己蓬松地头发。
张浮沉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即便他不是连环凶杀案的杀人凶手,杀了这么多人,也足够他死好几回的了。
可要如何抓住他呢?
“砰!”
是枪声,李崇浩提着望远镜,与凯特琳合作着开枪了。
是人都会害怕,有些人害怕会躲在桌子底下比如郝浩玄,(原谅一下男主这样儿,男主这样儿也是有原因的,后面会说到...不过不是现在。)
有些人却能被激起内心深处的勇气,李崇浩便是那个被激起的猛士,他从不缺少一颗惩恶扬善的心,所以他从不缺少勇气。
面对淋漓的鲜血,李崇浩总会站出来!
就像他大学毕业之后做了律师,就像父母被杀之后他当了侦探,每一次人生的惨淡,他都痛苦的似乎能够声嘶力竭地呕出自己的灵魂,而后猛然奋起,站在所有苦痛的面前。
张浮沉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凯特琳瞄得很稳,爆头一击。
郝浩玄还在浑身颤抖,他的眼角流下了泪来,李崇浩回头灿然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易大师凌空而起,猛地将李崇浩按在了地上。
凯特琳见状连忙蹲伏,宽阔地广场上响起了洪亮地音乐声响,那收容音乐的设备很精确,每一种乐器都被完好真实地收录了进来,大提琴的音调尤为悠扬真切。
子弹无声的发射,爆出一阵音爆,音爆的轰鸣中,李崇浩身旁的玻璃轰然破碎。
李崇浩只感到一阵耳鸣,待耳鸣结束,他才听到了郝浩玄声嘶力竭的哭腔:“诶呀我滴妈呀,这是【完美谢幕】!啊哈哈(这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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