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易师爷提起东城的绿竹翁,王元霸面色立马一变。
岳不群看着王元霸的神色,疑道:“王老爷子,可是那位绿竹翁有什么古怪?”
王元霸看了看这一群正派人士,想起杨秋亭的叮嘱,皱着眉头道:“那绿竹翁倒没什么,只是跟他同住的有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不喜外人打扰。”
岳不群还没说什么,易师爷先是一愣:“年轻姑娘?那绿竹巷不是绿竹翁一人住?”
宁中则也是怔了一下,道:“既然不喜外人打扰,那可否请那位绿竹翁出来相见?”
听易师爷说起那位绿竹翁性情古怪,恐怕轻易请不出来,他们若想求教,大概只能登门拜访。
岳不群沉吟片刻,道:“既然女子不便,我们就不要去了,这书日后再说吧。”
令狐冲心知他依然不肯相信,有些着急:“那我们不进去,只在门外候着,总不至于惊扰那姑娘了吧?”
王元霸想到杨秋亭说过的话,皱着眉头道:“如此的话……”
宁中则看出他的为难,道:“为那姑娘清誉,冲儿平儿他们年轻人不要去了,只请王老爷子带我们去拜访,如何?”
王元霸犹豫了一下,又想到岳不群毕竟是华山派掌门,就算面对魔教的圣姑应当也不至于陷他们于险境,还是点了头。
令狐冲本也想跟去,听听是不是能有别人演奏出来这首曲子,但当听王元霸说那年轻姑娘美貌过人时,下意识的看了岳灵珊一眼,连忙道:“那我们便留在这里等师父师娘的消息。”
岳灵珊目光里的威胁之意这才消下去,也是心生好奇,道:“娘,我去没什么关系吧,我跟你一起。”
于是王元霸带着易师爷去东城绿竹巷拜访,为防有人闲话,华山派这边只出了岳不群一家三口,其他年轻弟子统统不许去。
令狐冲从岳灵珊的死亡眼神中及时站队保住了小命,乖乖将琴箫谱交给了宁中则,自己留在王家等消息。
他心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剑谱,等他们再回来时,一切水落石出,自己的清白就可证明了。
然而这本曲谱本身没什么问题,他身上的问题却大了去了,岳不群还是要继续问他,是谁教他剑法的。
念及如此,令狐冲看着躺在椅子上放松下来,舒舒服服晒太阳的林平之,有些羡慕的说道:“我要是你就好了。”
有父母,有外公,还有那么厉害的兄长,一回到王家,立马改回了昔日的少爷派头,一看就是一直顺心如意的。最重要的是,林平之可没有像他一样倒霉,每桩事都是另有隐情,有苦难言。
他这几天看着林平之风度翩翩无忧无虑的样子,不由得想,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识字不多,武功也只在师兄弟之间算厉害,现在更是内力尽失,难为小师妹到现在都不嫌弃,还这么在意他了。
林平之也不睁开眼,直接笑呵呵的点头道:“那也行啊,咱俩换换,以后小师妹偷偷拿酒不给你送了,给我送,平时也是我陪她练剑呗。”
令狐冲打了个寒战,嘿嘿道:“说笑而已,你可别跟她说。”那可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还是继续当内力尽失的废人吧。
令狐冲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身子一仰,道:“林师弟,你昨天说,杨兄可能有办法救我?”
林平之道:“我也不确定,但他说他会帮着想想办法的。你也知道,什么事都难不住他。”
令狐冲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什么叫“你也知道”,全华山派只有你一直坚信他无所不能。但他是不能在这个极度狂热粉面前乱说话的,就只是点了点头,希望杨秋亭真有办法。
提起杨秋亭,林平之忽然想起当初在衡山,杨秋亭告诉他的一番话。
林平之道:“大师哥,你想不想学吹笛子?我教你吧。”
令狐冲瞪大了眼睛:“你喜欢笛子?”
林平之笑道:“是杨大哥教我的,他说笛子随身携带方便,吹起来也好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吹吹笛子,笛音中的阴郁愤懑传出去,让听到的人也变得消沉,这样就好像有人听到你的心声分担你的忧愁,你就感觉舒服一些了。这叫‘己所不欲便施于人’,拉别人一起难受。”
令狐冲瞠目结舌:“他这想法可真是!”
林平之想着当日杨秋亭吹笛的场景,道:“杨大哥吹笛子吹得最好了,还能用笛音杀人。”说着,把腰间的一根竹笛拿出来,吹了一曲给他听。
令狐冲听着林平之的笛音,仿佛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一般,那些委屈郁闷之气通通都化作云烟消散。
“你方才不是说,要让听的人也一起难受么,怎么我反而更舒服了?”
林平之哈哈一笑:“因为我现在不难受,所以吹出的曲子也欢快,你听着自然心情就好了。”
令狐冲想起去年在曲洋面前,听曲洋弹奏的半曲笑傲江湖,那曲子也十分动听,热血如沸,慷慨激昂,让他沉醉其中。
“好,那你教我吧。”他大概是没什么天赋学琴的,但看起来笛子好像还比较简单。
林平之给他讲解了许久,令狐冲尝试吹了一会儿,果真更舒服了。
“如何?”
令狐冲点头笑道:“果然如你所说。”
他们正聊着,等待岳不群等人回来,便听到一阵嘈杂声。
“师父师娘回来了!”令狐冲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来,可惜浑身无力,只好慢吞吞的起身。
岳不群走过来,用稍带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冲儿,那本书的确是曲谱。”
令狐冲当然不敢让岳不群给他赔礼道歉,听到岳不群承认他说的是真话了,连忙表忠心,力求岳不群暂时忘记独孤九剑。
岳不群懒得跟他计较,看了宁中则一眼。
宁中则叹了一口气,将他们去绿竹巷的经历大致一说,但说到最后,手上却是空空的。
岳灵珊噘着嘴道:“与那绿竹翁同住的果真有位年轻姑娘,曲子还是她吹弹起来的,的确精妙厉害。不过那姑娘不肯见人,我虽然想看看,却也没看到她。”
令狐冲笑道:“见与不见又如何,有这么多师弟师妹陪你,何必想着她。不过那乐谱呢?”
岳灵珊的面色稍稍变了一下,道:“被那姑娘拿着了。”
令狐冲一愣。
宁中则蹙眉道:“那位姑娘原本奏罢,将乐谱还给了我们,但听说乐谱的主人为了避嫌没有来,又追出来,说要将那册子留下再弹赏一番。那姑娘言道……”
岳灵珊哼了一声,接口道:“她说:‘若是令狐公子有意,不妨前来一坐。’哼——!”
令狐公子目瞪口呆,看着师父师娘小师妹的眼神,感觉比刚刚还冤枉:“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更谈不上认识她了!”他现在听着心里又是委屈又是莫名其妙,十分想吹两曲来排解心情。
林平之挠挠头,道:“大师哥从未来过洛阳,怎会认识一个深入简出的美貌姑娘?”
令狐冲简直想高呼一声这才是亲师弟,太明事理了!
岳灵珊一想,的确如此,但还是有些不高兴:“人家姑娘点名要见你,你自己去把东西要回来吧。”
令狐冲岂敢答应,但又想到这是曲洋托付给他的,实在不好就此放弃,不由得左右为难。
林平之想着她们刚刚的话,有些疑惑:“小师妹,你不是说那姑娘追出来要回了曲谱么,那又怎么算作没看到她?”
岳灵珊叹了一口气,道:“那姑娘虽然人出来了,但戴着一顶斗笠,围着一圈厚厚的白纱,我们谁也看不清她容貌如何。依我看,大概是她容貌美丽又害羞不敢见人,才不肯让别人看见她的模样。”
林平之嘀咕道:“若是害羞,怎会点名要大师哥亲自去,岂不是坏了她清誉?”
令狐冲对那姑娘如何不感兴趣,依然在纠结要不要去拿回曲谱,又怎么让小师妹消了醋意。
宁中则道:“既然那曲谱是高人所赠,你便不该就此丢下。我看那姑娘弹出吹出的曲子平和中正,精妙绝伦,不似心有诡计之人。冲儿,既然她弹了你的曲子,想要见你一面,你便去吧,只要不往她那看,莫要冒犯人家便是。”
听到宁中则发话,岳灵珊一想有道理,也不说什么了。
令狐冲本就不想白白失了琴箫谱,连忙点头答应,细细问了绿竹巷所在,便独自前往,心想只要言辞尊重些,不看她就好。
令狐冲走后没多久,杨秋亭便回来了。
一见林平之,林平之将今日发生的大事跟他细细一说,说起那位神秘莫测的美貌姑娘,又说起苦大仇深独自过去的令狐冲,不由得发笑。
杨秋亭的嘴角抽了又抽,又问了几句,心想,这剧情的强大程度也没谁了,而既然连靠得住的宁中则都那样说,那他就没什么插手的必要了。
倘若到这样的程度,任盈盈还有本事留令狐冲在那学琴,那杨秋亭最同情的倒是令狐冲。
岳不群本来就看乱练剑的令狐冲不顺眼,瞧着女儿数年来与他两情相悦,心内五味繁杂,若是令狐冲敢一去不回,那恐怕任谁拦也没用,非要运起紫霞神功把他揍成百八十瓣不可。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蛮好奇任盈盈非要见令狐冲,见了之后会说些什么的。
“不然,咱们偷偷跟着去看看?”
听到杨秋亭这样促狭的语气,林平之翻了个白眼:“不去,杨大哥,你是没有事情做吗?有什么好看的。”
杨秋亭郁闷的低下头,本来有点想去,现在被林平之一鄙视,也不想去了,自己回房间给东方写信求安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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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