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老一和小一早已在粥棚下见到了柳琴和其他三位姑娘,老一对柳琴叮嘱道“早点回去休息,顺道带碗粥给项樱!她今天是大功臣!”然后又问清楚今晚安排谁值夜、谁蹲守等一应细节才与小一一起回到前院。
老一问儿子“你猜那三只硕鼠在干嘛?”迎面就遇上了抱着小熊闻声跑出屋子的王藕和紧随其后的毛鸡蛋,老一捏着小熊粉嫩的小脸蛋,毛鸡蛋在一旁使劲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小一的脸。
小熊喜欢像小猫小狗一样被老一挠下巴,通常老一挠不了多久、小熊就会在老一怀里打起瞌睡来!老一一边跟王藕交谈,一边就开始催眠小熊,果不其然只片刻功夫,小熊就睡着了。
毛鸡蛋蹭好小一,转头就用舌头溜了一遍老一的脸!老一无奈伸手从后面拽住毛鸡蛋脖颈上的毛,这才将毛鸡蛋的大脑袋从自己脸上拉开。
王藕忙唤回毛鸡蛋“你陪小熊去睡觉吧,有你陪着他,我们干活也放心!”毛鸡蛋听懂了王藕的话、恋恋不舍的用脑袋蹭了蹭老一,跟着王藕先回房去了。回屋安顿好小熊,给毛鸡蛋水碗里添好水,王藕轻轻掩上屋门在院中等老一。
老一和小一洗了脸、困倦之意全消,换了衣服复又出来。三人一起往大堂上去。
酒店开了几个月,如今暑气已经消下去、天气转寒,如今县衙里的这一干人等都知道留给他们解决问题的时间不多了,务必要在“重阳前后”查清真相,朝廷下播的赈灾粮才可能拨发下来!
必须在十月“立冬”之前发放、“小雪”时候到位,否则饥寒交迫的灾民领不到粮,得不到安置;灾民死亡、引起□□、死人的尸体被蚕食,可能会引发疫情,波及更多的灾民、造成死亡。
“先发治人,夜审!”老一对小一和王藕道,王藕点头“好!”他的官袍已经被柳琴拿去熨烫过,晾晒了一下午现在正干干净净的撑在衣架上。
王藕回去穿戴、老一和小一就到关押三人的地方,用凉水将人泼醒,提溜着跪在大堂下面。
三只硕鼠最初被蒙着脸、堵着嘴,不明情况,猜测是被不识好歹的小贼绑票,自己可能会小命不保,所以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老一冲小一点点头,小一取下他们的头罩。三个人忙睁开眼辨认了半晌,等认清楚是身在县衙大堂,嚣张劲就又恢复过来。首先府尹和统帅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才是此地的老大,居然被无名小卒绑了、还跪在地上,开始各种挣扎。鲶鱼师爷也差不多的情形,虽然自己没有官职,但有自己的老大同在、给自己撑腰,这里又是自己的地盘,反倒显得比另外两只硕鼠更嚣张。
老一和小一料到他们会是这反应,看了端坐在公案后面的王藕一眼,王藕后腰板子一挺,重重的将惊堂木拍在公案上。自从认识了老一他们,王藕渐渐解开心中的疙瘩,慢慢找回自信,再加上他觉得堂下现在跪着的三人干了天理难容的缺德事、死有余辜!而且这回有了尚方宝剑给撑腰,一定要秉公办事,给自己、也给淮南道的百姓以及天下的灾民讨回个公道!
小一看见王藕的态度如今端正了,于是走过去拔出堵着鲶鱼师爷嘴的破布,师爷果然如预料中的开始疯犬乱咬人,冲着三人各种咆哮。王藕倒是很能理解他,“毕竟是在主子面前,以为后面有人给撑腰,自然要表表忠心,关键时刻师爷变成主人豢养的忠犬,才能让主人记它的好!”
小一也不多说,随手掏了个什么黑色的东西就弹进了鲶鱼师爷嘴里。师爷好像被卡住似得,脸色由红转白、休克过去。
老一拔出堵住府尹嘴的布条,府尹先是挣扎着大骂,无奈体型实在太胖,不一会就把自己折腾的大汗淋漓浑身没劲。没人理他,府尹见不奏效就开始搬出自己的身份威逼王藕、利诱老一和小一;见弹压无效老一等仍旧不为所动,突然眼光瞥到旁边同样跪着的统帅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便也闭上嘴,打算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小一将貌似休克的鲶鱼师爷拎着脖梗子带离了大堂,老一堵上府尹的嘴,将府尹拉到公案下面,统帅这时候只能看见府尹的一个后脑勺,老一解放了统帅的嘴。并对统帅冷笑着说“现在该你了!”
统帅宦海沉浮几十载岂是坐以待毙之人!负隅顽抗才是他的本性;尤其他觉得此次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袭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统帅岂能被区区小贼制住!“等到副统帅发现问题,找上门来,到时候自己一句话就能把这几个人剁成肉泥!”想到这儿更是态度傲慢、心情笃定。
统帅可以说话了,却不紧不慢的对着堂上王藕质问“你这个临阵逃跑、渎职无能的小吏怎敢将你的顶头上司以及本官拘押捆绑于堂下,今日你以下犯上,莫非是想要全家获罪、满门抄斩?还不快快给本官松绑,本官或可恕了你的家人、给你留个全尸!”
王藕听完统帅的话,浑身哆嗦了一下。老一心下一颤、以为……王藕慑于淫威要临阵反水。却不想王藕说道“如果下官是以下犯上,那必事出有因!小的我、奉辞罚罪,何罪之有?倒是大人你、倘若为官清廉不曾犯过什么弥天大罪又何至于被我一个小小从七品当庭问罪!还不从实招来!或许本官念在你供认不讳的行为上留你一个全尸!”
府尹不以为然的冷笑,转头看着老一“倒是你呀,竟敢男扮女装欺瞒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老一亦冷笑道“你这朝廷命官做的当真是目空一切!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罪行无人知晓?也没人能管的了你?”
“本官除了功绩哪有罪行,就是皇帝老儿站在面前我亦当之无愧……”老一熟悉统帅此时心态:凡是贪官罪臣越是罪行滔天、做贼心虚,初审之时越要抵死不认!哪能对方一激将或者一诈唬他就认了罪的?
老一也便不紧不慢,从后堂扯了把椅子准备坐在大堂慢慢磨一磨统帅的脾性,就看见小一拎着鲶鱼师爷的脖领子转还回来。
小一对老一点点头,意思是“鲶鱼师爷已拿下!”
只见小一把鲶鱼师爷往地上一掼,鲶鱼师爷自己手脚并用匍匐到府尹面前求府尹……“大人,他们是上面天子派来的人,咱们的一切他们都清楚了,还是招了吧!小的还不想死,小的还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姊妹,小的至今还未成亲,小的还想留一条命延续香火,小的……”却被捆住手脚的府尹,一头撞开。府尹又蹭到统帅身边,统帅喝到“要说做了什么那也是你背着我跟府尹,与下面的人勾结干的与我俩何干?你是受了他们何种好处竟敢栽赃陷害本官、妄图拉老夫下水!”
老一冷笑,今天我且让你死个明白!说着取下公案上的剑套,从中取出长剑,举在众人面前“尚方宝剑……”原本还打算狡辩的统帅惊呼道!然后呆愣着低下头;片刻后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王藕发现他眼神里透出负隅顽抗的绝望。口不能言的府尹也是心下一惊!
王藕抓起公案上一块写着“令”的木签直接砸向统帅,喝到“先把他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老一照做、先将统帅拖出大堂。
老一把统帅拖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府尹,刚才已经看过三只硕鼠反应的反映,示意王藕“从府尹入手,进而突破、就能拿到供词!”
小一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跟老一配合、利用心理战使得犯人供认罪行和指认罪证这方面已经有小十年搭档的经验。老一拖着统帅出去了,小一蹲下身对鲶鱼师爷规劝道:“或许你不认得、但是两位大人认得:此乃御前亲授的尚方宝剑!你若想活命就劝劝统帅大人,跟我们配合,把你们的罪行一五一十供述清楚或许圣上看到你们诚心悔改,饶你们一命也有可能!”这句话看似是对师爷讲的,实际上是说给府尹听,让他识时务,才能少受苦!
鲶鱼师爷刚才被小一连威逼带恐吓已经决定全盘交代,自己了解的所有内情和涉案之人;可是对于老一他们来说,只有这个没有官位的鲶鱼师爷的证词还不足以给府尹和统帅定罪。
正在这时端坐在公案后面穿着官袍的王藕开口了:
“大人我劝你还是从实招供,省的皮肉之苦,尚方宝剑也是经过你和统帅大人确认过的!即便你们不招供,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告发!现在这里的两位大人既然能带着尚方宝剑而来说明也是奉皇上之命而来!他们与我早先已经去过重兵把守的粮仓,每个粮仓里有几石粮食我们恐怕比你更清楚!刚才我是优先给统帅个抵罪的机会,谁知他冥顽不灵!要知道天理昭彰,雪里是埋不住死人的,你们打从贪没赈灾粮的那天起就应该知道这事早晚会败露!”
“即便不问你、淮南本地的官员我也全部都记得!”王藕说完,用食指敲敲自己的脑袋,继续对府尹说“你们不说也可以,靠我自己的回忆虽然慢了点,但是你们的死法可能就会从斩首变成凌迟……我这是念在多年同地为官的情分上给你们一次机会赎罪,你们两自己可要想清楚!”
已经被老一小一一连串操作震慑住的府尹,这会才反应过来,当王藕再次问他,考虑的如何之时,府尹虽嘴里塞着布条口不能言,但终于以头触地,磕了三个头,表示愿意配合;王藕这才示意小一,“帮他把塞住嘴的东西拿走!”
于是师爷跪在地上做记录,府尹口述,老一和小一看着师爷满满当当的记录了一本册子。王藕又与自己记录的核对一遍无误、才让二人签名、按上手印!
小一确认统帅全都招了,于是将他押走,临走顺带把师爷双手反绑起来,交给王藕。县太爷王藕这才一手拿着本册子,一手拽着鲶鱼师爷去找老一和统帅。
王藕看见吃过板子的统帅,毫不留情,直接说“你以为你不开口承认,我们就没法定罪于你?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将一本册子丢在统帅面前!”原来王藕怕师爷捣鬼使诈,利用自己速记的本事,将统帅刚才所述、师爷亲笔记录的内容、自己也一字不漏的记录了一遍。师爷的那份待核对后上呈天子作为定罪的依据,而自己这一份也算是留个备份。
拿到证据的三人一起站在院中,微凉的晨风送走了又一个不眠之夜,老一对王藕说“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等衙役们来县衙报道之时,他们自然会发现情况有异,不用怕、我帮你收服他们!然后你在县衙坐镇,我们几个出去办点事!”喜欢九九归一请大家收藏:(663d.com)九九归一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