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园。
李靖带着两百不良人,押解着法雅和尚,来到了墨秦的面前。
墨秦看着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有点后悔。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嘛!
他本意只是希望帮李靖一把,不想他在朝堂上出事。
可谁能想到,皇帝竟然让他把法雅和尚押来,交给自己审理。
谋逆大案啊!自己怎么审?
这一审,还不知道要惹下多少看得见看不见的敌人?
“李尚书,我一介平民,怎么能审案?更何况还是这种谋逆大案!皇上做事也有点太不靠谱了吧?”
“墨先生,慎言!”
李靖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墨秦继续往下说。
“墨先生,这事情是魏征的主意,朝上议定,陛下金口玉言钦定你来审理的。”
墨秦苦笑。
“怎么会有这么坑爹的老丈人?”
“什么?”
“没什么,那就来审吧。反正躲不过,咱们就早点送法雅上西天。”
墨秦接受了现实,反正这事情对他也不算什么难事。
墨园没有公堂,墨秦甚至连大厅都懒得去。就在大门口的院子里,坐在一只木驴背上。
“把法雅带上来吧。”
法雅和尚年纪不大,不过也自有一番高僧气度,不卑不亢的站在墨秦面前。
刑部衙役猛踹法雅和尚的膝弯,呵斥道:“跪下!”
法雅硬挺着不跪,也一言不发。
墨秦摆摆手,让衙役退下了。对他而言,跪不跪的并没有那么重要。审案而已,把真相审出来就完事,没有必要还去折辱人。
“法雅,你散播谣言,诋毁我和魏府千金,你认不认罪?”
“认!”
法雅和尚人狠话不多,认得倒是非常爽快。
墨秦点点头,表示对他态度的欣赏。
“你抹黑我和魏征,目的是为了证明皇上欣赏的人,都人品有问题。进一步抹黑皇上。”
法雅没有应声。
墨秦又说:“你一个和尚,无欲无求的,没有道理这么做。所以你肯定还有朝中大臣做同伙。此人在太上皇宫中,和你秘密联络,所以他一定是跟太上皇非常亲近的人。他就是裴寂,对不对?”
法雅忽然有些慌。
“你怎么会突然扯到裴相?这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墨秦不理会他,接着又说。
“你曾对裴寂抱怨过皇上限制你入宫,说当今皇上远远不及当年太子!”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法雅已经很慌了。
“不是,我没有!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在一边陪审的李靖,看得目瞪口呆。几句话的功夫,就这么审出来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为什么法雅和尚在他的公堂上,就装成一个大德高僧,任凭怎么问都沉默的像一块石头?
法雅的供词,已经承认他诋毁陛下。
单单这一条,定一个谋逆之罪,也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把裴相也牵连了进来。李靖不知道墨秦要如何处理?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墨秦扭头问陪审的刑部主事。
“刚刚的供词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了。”
墨秦又转向李靖,“仅仅凭这两句话,似乎有点不够。李尚书再帮忙弄点人证、物证。”
“弄什么人证?”
李靖一脸茫然,有点跟不上墨秦的思维。
就在这时,宫中传旨的人来了。传的只是皇上口谕,因此来的是太监杨公公。
“长孙无忌、尉迟恭,午后抵达明德门外。着李靖随房玄龄、杜如晦前往迎接。”
明德门是长安城南门,也是各城门之中,规格最高的城门。从这里入城,就足以说明迎接的规格。
李靖不敢怠慢,对墨秦说:“墨先生,法雅先交给你,我得赶紧回去准备迎接事宜了。”
墨秦才不愿意留下法雅这个祸患。
“李尚书,法雅你带走吧,案子审完了。”
“审完了?”
“是,完了。回头你去抓两个裴府的下人,让他们做人证。再随便搜一搜裴府,找点物证出来,就可以结案了。”
谋逆大案,在墨秦的口中,就显得如此轻描淡写。
李靖有些懵。
“墨先生,裴相位极人臣,这样弄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墨秦想了想。
“嗯,确实草率了。要不这样,你去找魏征,让他再抓两个李建成的旧部下做陪葬。这样看起来就差不多像样了。”
……
李靖只是跟不上墨秦的思维,却并不傻。到这里哪能不明白墨秦的意思?
裴寂和法雅说过对皇上不满的话,这是真相。这真相到底是不是谋反,并不重要。
现在就是要办裴寂!
难怪墨秦一直说自己不了解皇上的心思。原来皇上的心思是这个。
李靖想透以后,看向墨秦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了几丝崇敬。
墨秦办事干脆利落,直切要害!寥寥几句,就定下这桩谋逆大案。
而且有些事法雅和尚从没说过,但墨秦已经知道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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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