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知部族

    木林森对李祝三人露齿一笑, 说道:“因为我不太喜欢祝傲霜这个名字,看起来就……怪怪的。木林森其实是我的网名啦,你们叫我木林森我会比较高兴的。”李祝三人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祝傲霜这个名字, 确实挺像小说的, 听着确实有点尴尬, 于是也都从善如流地称呼她为木林森, 换来了木林森的又一个笑脸。
    学校的食堂, 虽然是条件比较好的食堂,但和外面的高档饭店比起来,肯定还是差很多的。周泽真人观察了一圈就坐了下来, 叶欣怡抽出纸巾,把整张桌子仔细擦了擦。木林森毫不费力地拎起热水壶,先帮祖师爷把餐具洗了。她原本力气就不小, 这段时间练武,虽然变化还没有这么大, 但确实身体素质还有所提升。
    帮祖师爷和师叔洗了餐具之后, 木林森看向李祝三人。李祝他们连忙摆摆手, 说道:“你们管自己就行,我们等会儿自己来。”木林森想了想,他们倒了杯开水,让他们自己用,然后把叶欣怡和自己的餐具都洗了一遍。等他们的菜上齐,关上包厢门,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李祝好奇地问道:“周真人也是大青观的道长吗?”
    周泽真人其实不需要吃饭, 对桌上的菜色也是浅尝辄止, 常常味道而已。听到李祝的问题,他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他听李景云提过这个室友,甚至对他还有钱汉阳和许子涛,都有一些了解。
    李祝他们都去过大青观,也见过秦慈道长和李景云的师兄弟,本来还以为大青观就他们几个呢,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祖师爷。不过他们也没有问太多,自己就脑补出来了,无外乎周泽真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辈分却很高,然后他们去大青观的时候,周泽真人大概是在外面游历什么的,所以他们才没有见到人。
    至于李景云他们照顾周泽真人,这也很正常的。他们现在也对道教有了不少的了解,知道他们都是十分尊师重教的,弟子们服侍长辈也是理所应当。当然,主要是弟子服侍师父,可是如果周泽真人辈分特别高,又没有收徒弟,那其他做晚辈的,原本也应该照顾好他。许子涛对木林森他们比较感兴趣,“你们是哪位道长的弟子啊?”
    李景云帮她们回答:“是我大师兄的弟子,刚收没多久。”许子涛三人反应了一下就想了起来,是顾藏道长。他们对这位道长也很有印象,是一个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道长,跟他说话特别舒服。
    叶欣怡也说道:“我和师兄现在暂时留在幽州这边跟随师叔修行。”李景云笑而不语,虽然说是跟随他修行,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功课这些其实还是顾藏道长安排的,李景云只是起到一个监督和答疑解惑的作用。
    随后话题就赚到了幽州大学上,幽大和青大,可以说是夏国所有人心中圣地一样的存在,木林森和叶欣怡自然也充满了好奇。而周泽真人,其实也想了解一下李景云的学校。席间主要是李祝三人在说话,李景云就是偶尔补充一些内容。饭后,李景云他们就和李祝三人告别离开了学校,他已经申请过了,保留宿舍,但平时基本不住。
    回到李景云家里,这里房间有多,所以木森林和叶欣怡一人一个房间分开住。打开电脑,叶欣怡忍不住又发了一条微博。“因为一些原因,目前在幽州这边跟随李师叔修行,今天和李师叔一起参观了他的学校——幽州大学!”然后后面就是叶欣怡在幽州大学拍摄的照片,有学校的绿地的、水域的、教学楼的、图书馆的,最后是食堂的菜。
    评论纷纷表示,看饿了看饿了。还有一些人开始讨论起了幽州大学,说起他们小时候也曾经考虑到,以后到底是去幽大还是青大,然而事实是,他们都是幽大和青大永远都得不到的学生。还有人询问叶欣怡说的师叔是幽大的学生还是老师啊,不过不算是学生还是老师,反正沾上幽大这两个字,就很厉害了!
    叶欣怡发完微博就很快乐的,她就是想要炫耀一下,她去幽大参观了,她师叔是幽大的,感觉自己棒棒的。完了就开始码字了,虽然现在每天都有很多其他时间,但晚上是她雷打不动的码字时间,为了意外,她还要多谢一些存稿出来,尽管做到不断更。因为这样,现在她的读者都说她更新的时间规律多了,她们也可以按时看文了。
    总的来说,他们在幽州的生活还是挺平静的,虽然说周泽真人有公务在身,但是李稻现在藏得很好,根本找不到他,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来。上次那个何俊的事情,特殊部门的人在何俊的家里找到了一个李稻的神像,就和他们之前在破庙里找到的那个神像一模一样,何俊家里一直供奉着那个神像,神像前还供奉着一个锦囊。
    那个锦囊就和李景云在何芙蓉家里发现的一模一样,而经过审讯,何俊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何母刻薄地说:“他们一家就是绝户头,他们家的东西,本来就该给我儿子、孙子。”
    听她的意思,大概觉得,当初他们上门找何芙蓉一家要钱要配方的时候,何芙蓉不给是不识抬举,所以现在被他们害也是自己活该。何父虽然没说话,但看表情也是这么一个意思,把审讯的人都给气笑了。
    饶是他们见过的犯罪分子,基本都是奇葩,但看到这种厚脸皮的,也是十分气得不行。审讯的警察勉强控制住情绪,咬牙问道:“你们知道你们害的人不仅是何芙蓉一个人吗?他们店里的客人又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何母不以为意地说道:“谁让他们不来我儿子的店里吃饭,要去那个绝户头的店里,所以他们没福气,倒霉了怪谁?怪他们自己倒霉呗。”警察差点想把手里的东西砸过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那些受伤的人不说,袁云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到了她嘴里就是自己倒霉?警察在笔录上记了一笔,这种认罪态度到了法庭上,一定会重判,祝他们一家牢底坐穿,永远都不要出来祸害人了。
    另外一边,对何俊的审问也很顺利,但让审问的警察感觉无力的是,这些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
    也不知道他们的价值观是怎么歪成这样的,但他们确实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错,还觉得警察是多管闲事。何俊说起自己的经历的时候,甚至是带着几分得意洋洋的,“我是我们老何家唯一的男丁,我爷爷奶奶和父母从小就告诉过我,老何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何芙蓉就是个丫头片子,还有她生的那个丫头片子也是,她们的东西都是我的。”
    “可恨她们自己不识相,早点给我钱,我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东西,她们不给,我就只好自己去拿了。几年前,我做生意失败欠了一笔钱,要的也不多,就是几十万而已,何芙蓉都不肯帮我还,我就知道她不是个东西了。后来,我找了一个女人,她都怀孕了,那本来应该是我的第一个儿子。”
    “可惜她的父母不识趣,还跟我要三十万彩礼钱,还要卖房子,啧,不就是想要卖女儿嘛!”
    “现在的女人,就是这么现实拜金,也不看看他们女儿是不是天姿国色,也配?”何俊轻蔑地说道,听得对面的警察拳头都硬了,“然后我们的婚事就没成,这样拜金的女人我才不要呢。后来我就认识了文佳韵,虽然她是个二手的,但是胜在够听话,而且还能带上一大笔嫁妆上门,所以我就娶了她了。”
    “听说了何芙蓉那个丫头片子的事情之后,文佳韵就跟我说,何芙蓉生意做得这么好一定是因为运势好,她认识一个大师有办法把何芙蓉的运势转移到我的身上来。我开始还不相信她,后来开了火锅店之后,生意一直不太好,总是亏本,我就相信她了,我一定是运势不好,才会一直亏本的。文佳韵就给我介绍了那个大师。”
    “那个大师姓陈,叫什么我不知道,他让我们叫他陈大师就可以了。陈大师可是真的有本事啊,他说我们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我们信仰他的神明,捐献一笔功德金,就可以帮我们解决难题。”
    “虽然这笔钱不少,但是文佳韵有钱,而且比起以后会有的收益,这点钱也不算什么。所以我们就答应了,我们从陈大师那儿请了神像到家里,按照他说的每日供奉,就是你们在我家里发现的那个神像。”
    “然后陈大师让我们先办法拿到何芙蓉的血和头发,拿到时候给做了法,给了我们一个锦囊,也是你们找到的那一个。他让我们把锦囊供奉在神像之前,我们就照做了。从那天之后,果然何芙蓉的火锅店里就开始发生意外,而相反的是,我们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不算犯罪吧?”
    审讯的警察回了他一个假笑,不算犯罪?严重危害公共安全了,想什么没事呢。审讯结束之后,负责审讯的警察好奇地问道:“何俊,按照你的说法,女人结婚都不该收彩礼,那你姐姐们出嫁的时候一定也没收彩礼吧?”
    何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姐姐出嫁当然要收彩礼了,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他双标的理所当然,反倒是警察问不下去了。行吧,这个脸皮厚如城墙,是他输了,这样的人,还是让他去监狱里忏悔他的罪孽吧。
    不过对那个最终没有和何俊结成婚的姑娘来说,这说不定反倒是一件好事,不管她之后遇到什么人,总之肯定比何俊这种人渣好。等她知道何俊坐牢的事情,说不定还要感谢渣男放过她呢。
    但即便拿到了何俊家里的神像,同样没有给他们寻找李稻的事情带来任何帮助,和之前在破庙里的神像一样,李稻已经提前收回了分灵,这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雕像。而那个陈大师,也完全没有找到人。
    目前他们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姓氏,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何俊和文佳韵提供的画像,但想要凭借一张画像找到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夏国有足足十四亿多的人口。不止是何俊,文佳韵对陈大师了解也不多。
    于是,线索就这么断了,对李稻的调查陷入了停滞,只能继续静待时机,同时通报全国的警察机构征集线索。而木林森和叶欣怡也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每天早上和李景云一起出去晨练,还和周围的邻居都认识了。
    教授们对李景云这两个年级比他还大一些的师侄也挺有好感的,当然相对他们的年纪来说,无论是李景云还是木林森和叶欣怡都还是孩子。倒是偶尔露面的周泽真人,让他们感觉有些摸不透。
    周泽真人虽然并不是每天都会出来活动,不过偶尔兴之所来,也会指点一下李景云他们的剑术。住得久了,总也还是和别墅区里那些没事儿喜欢遛弯的老教授们都认识了,有时候甚至还能看到周泽真人和老教授们一起下棋。当然棋艺他是很擅长的,也没有应该尊老让着他们的想法,要论尊老也该尊他,每次都赢得轻轻松松。
    因为水平实在差距太大,老教授们完全失去了和他一起下棋的心情,还有人问他棋艺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参加比赛。周泽真人喝了一口茶,说道:“下棋就是兴趣,陶冶情操罢了,就不与人争名了。”
    他当年尚未飞升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棋艺和人争锋,更何况如今已经是神明之尊。他下凡一是为了解决李稻这个人间界的隐患,二是提早来看看李景云,名利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也毫无作用。
    老教授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虽然相处的事情不是很长,不过他们和周泽真人其实相处地还挺愉快融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周真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心态倒是和他们这些老人有些像,都是一副平和的养老心态。听到这话,周泽真人倒是笑了,“我这是半休假的心态啊,虽然平日事务不算繁忙,但确实很久没有休假了。”
    既然不想下棋了,他们便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几个老教授也不是普通的老人,聊的话题当然不会是普通人的家长里短,而是学术圈的那些事儿。这些周泽真人不算了解,但他作为神明,偶尔也能点评上一两句,而且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老教授们更把他引为知己和忘年交。忘年交倒真的是忘年交,就是这个年龄差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正在聊着的时候,李景云突然走了过来,“祖师爷、诸位教授。”李景云行了一礼,随后走到周泽真人身侧,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周泽真人垂眸算了一下,没算出什么来,就知道又是和李稻有关的事情了。
    他起身对老教授们含笑道:“抱歉,我这边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马上处理,回头再聊。”老教授们虽然和他聊得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李景云肯定不会轻易来打扰他们的,都没有挽留,摆摆手示意下次有空再聚。李景云这边其实是突然接到了特殊部门的电话,那边有点事情,希望周泽真人能过去一趟。
    虽然他们也不想劳动周泽真人,但是事情确实有点特殊,不方便到李景云这边来解决,所以只好如此。而他们虽然也有周泽真人的电话,但等闲是不敢直接打扰他的,因而电话还是先打到李景云这边。
    两人上了车,直接往特殊部门而去,木林森和叶欣怡就没带了。他们如今还没有正式传度,尚且还在考察期,暂时没有必要接触这些东西。到了特殊部门之后,两人直接被带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房间里除了特殊部门的人之外还有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看起来像是个人,长得和人类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打扮有点奇怪。
    她穿着类似原始社会的那种兽皮衣服,头发是绿色的,脸上还有花纹,也不知道是画上去的,还是天生的。李景云能够看出来她身上的能量波动,确信她不是个普通人,但到底是有特殊能力的人类还是妖,他看不出来。
    李景云看了周泽真人一眼,却见周泽真人也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女子。女子见到周泽真人的时候眼睛也亮了起来,她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之中,走到周泽真人的面前,虔诚下拜,口中吐出了一些众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不过考虑到世界上的语言太多了,单单夏国国内有些方言也完全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仅此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周泽真人挑了挑眉,施展了一个法诀,众人就发现自己突然能够听到女子的语言了,她称呼周泽真人为“尊贵的神明大人”,并且请求周泽真人拯救她的族群,她和族人愿意成为周泽真人的信徒。
    周泽真人对收信徒这事没什么兴趣,又不是西方那个唯我独尊的家伙。不过对于女子的求救,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仅是出于神明的慈悲之心,也因为这件事情可能和李稻有关系。他说道:“你先起来吧,你让我拯救你的族群不如先说说你的族群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需要我拯救,又想让我怎么拯救。”
    女子并没有起身,依然虔诚伏拜,周泽真人也不面前,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听故事。女子说自己叫做“惟”,自己的族群叫做“乌知”,意思是他们的一切知识都是乌有,他们在宇宙中就是无知又渺小的存在。
    这可还真是一个十分谦虚的族群了,他们敬畏一切,崇敬宇宙中一切伟大的存在,但并没有明确的信仰。
    另外,这个族群因为生活在与外界封闭的环境里,很多习俗都和外界不一样。他们是人,但同时和人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乌知部族是以女子为尊,女子拥有更强大的力量,通常会成为族群中的战士,族长也通常是女子。
    不过男子的地位也并不卑微,他们虽然力量部族,但有智慧来补,族群中的智者和祭司,同样都是男子担任。同时他们族群的女子,还有可能觉醒异能,而觉醒异能的标志就是如“惟”一般,在脸上的花纹。
    男子没有异能,但是他们之中越厉害的智商越高。同时,他们的社会伦理和人类社会也不一样。他们婚姻关系,总的来说还处在母系氏族社会,孩子是女人生的,生出来就是女人的孩子,只认母不认父。
    周围的人听得瞠目结舌,没有想到夏国境内居然还有这种母系氏族的部族。不过想想非洲某些部落,想想某些地方的走婚制,似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倒也不需要太过于纠结。倒是“惟”所说的异能,让他们更加好奇一些,不知道和他们特殊部门里那些异能者有没有区别,不过他们的异能者脸上倒是没有花纹。
    “惟”继续说道:“神明大人,我们部族因为和外界的不同之处,一直不敢和外界有太多的接触,毕竟我们虽然有着特殊的能力,但是人数太少了,而且我们也了解到外界的科技力量十分发达,并不是我们的异能能打败的。”
    “但即便如此,我们的生活一直也是比较平静的,直到一个多月前,有一个来自外界的男子来到了我们的部族。我们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破结界进入我们部族的,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以凶恶的手段。他自称叫做陈大师,来我们部族的目的,是想要我们信仰侍奉他的神明,成为他所侍奉他的神明的力量。”
    “我们部族的拥有异能的勇士,都能够看出别人身上的气息,他身上虽然确实有神明的气息,但是那气息十分驳杂,绝对正统神明的纯正浩大。我们部族素来信奉真理和宇宙的意志,绝不愿意侍奉恶神,成为作恶者。但那个陈大师的力量十分强大,而且他还可以借用他所侍奉的神明的力量,我们部族无法抵抗他。”
    “为了避免灭族的命运,祭司经过推算,算出这里是我们部族的一线生机所在。”
    “我是我们部族最强大的勇士,我们和陈大师虚与委蛇,趁着他睡觉的时候,集合众勇士之力将我送到这里。”
    “在见到神明大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您就是唯一能够拯救我们部族的人。您是一位伟大的神明,只要您能够拯救我们的部族,我们部族愿意永远侍奉您。您或许不需要,但这是我们对恩人的感激。”
    听“惟”说完全部的事情,李景云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而且这件事情听起来确实像是李稻的手笔,还有那个陈大师,听起来像是那个帮助何俊借运的家伙。周泽真人看着“惟”,缓缓点头,道:“你没有说谎。”
    既然有了李稻的消息,周泽真人没有犹豫,决定立即出发,他还带上了张小柔道长和田沈道长,不过没有带上李景云。一来李景云实力不足,也没有到直接参与这个层面的战斗的时候;二来李景云还要上课,也没必要特意请假去见识这个场面。至于带上张小柔道长两人,却是因为乌知部族既然已经暴露,就不可能继续隐藏下去了。
    夏国肯定不能允许自己的领土上,还有一个不服从管理的国中之国,但考虑到他们部族的情况特殊,国家肯定也会因地制宜地管理。公开肯定不可能公开的,至少不可能公开什么异能的秘密。
    最多就是说明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少数民族,然后少数民族习俗特殊。然后作为基建狂魔,大概还会帮他们完善基础设施。作为一个外人的眼光看来,李景云是觉得乌知部族过得蛮惨的,连网络都没有。就算他其实并不算依赖网络,至少不依赖网络娱乐,可是和家人、师长联系,哪一样不需要借助网络啊?
    不仅如此,现在弘道的事业也都需要网络,君不见有多少道观都申请了微博号或者是公众号。能够现实里来到道观的人终究是有限的,但是在网络上传播,却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也能让更多人走进道观。不仅如此,各地道友之间的交流,也都要靠网络,他师父秦慈道长这些年窝在大青山不出门,就是靠手机和道友交流的啊。
    这些都是后话,总之那天听“惟”说了乌知部族的情况之后,周泽真人就带着人暂时离开了,李景云则回去继续上课。这段时间因为周泽真人的缘故,他很少去管课程之外的事情,现在周泽真人不在他倒是往图书馆多跑了几趟。
    幽大的图书馆,永远都是人满为患,除了本校的学生之外,还有隔壁青大的人会来。
    李景云抱着借来的书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熟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熟,但这张脸李景云是不会忘的。
    此时,那人正和另外一个男生从李景云相反的方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话。
    他也看到了李景云,但应该是并没有认出来,毕竟他其实并没有见过李景云几面。虽然不是故意偷听,但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李景云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陌生男生询问:“冠学,你这段时间心不在焉,怎么了?”
    曹冠学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我家里那点破事?我那个弟弟搞出来的,他从小就不安分,总是让我的父母伤心。这次居然带着外人来家里和我父母断亲,虽然我觉得断了也好,但是我父母还是很伤心。”
    陌生男生同情地安慰了他两句,又开始声讨他的弟弟。李景云停下脚步,怒极反笑,转身看着曹冠学的后背,喊道:“曹冠学,站住!”前面两个人顿时安静了,曹冠学依然没有想起李景云,但见他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应该是熟人,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那个陌生男生也跟着他转身。他看着李景云的目光,依然是陌生的。
    李景云看着他,冷笑道:“你平时在外面,就是这么说亚文的吗?上次断亲的时候,我本来还想着要来教训教训你的,不过想想亚文都不在乎你们这些亲人了,我也不必多此一举。谁知道,你自己找打。”
    “你……你是曹亚文的师兄?”曹冠学目光闪烁,显然依然没有想起来,李景云到底是曹亚文的哪个师兄。
    李景云把书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看着曹冠学,说道:“不错,我是亚文的四师兄,李景云。今天既然咱们见到了,还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胡说八道诋毁亚文,这件事情你说说你想要怎么解决吧!”
    曹冠学本身就是个窝里横的,被李景云的气势所摄,而且他也很清楚李景云他们这帮师兄弟的武力值,但也不肯就这么承认自己就是在胡说八道,说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曹亚文他难道没有带着人去家里,和我的父母断亲吗?”至于断亲的前情提要,至于他的父母到底伤心的是什么,那就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了,对他不利啊。
    “呵。”李景云笑了一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你怎么不说说,为什么亚文要和你父母断亲?这难道不就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在亚文期末考试之前,跑去他学校警告他不要和你强父母,可把你能耐的?”
    “曹冠学,我寻思着,你怎么说也成年了,怎么还跟个没断奶的奶娃娃似的?”
    “是,亚文是和你们家断亲了,但你父母的赡养费,他可是现在就提前出了。怎么,你不满意?”
    “行啊,如果你不满意的话,那就打电话给你的父母吧,跟他们说,把到手的钱吐出来,该给亚文的抚养费都给了,那断亲这事我们也不是不能重新考虑。”李景云抬着下巴看着曹冠学。他素来不愿意用这样的高姿态看人,但是对曹冠学,他实在不想把他当做正经人,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就不干点人事呢?
    曹冠学无言,他当然是不会愿意给父母打电话的,一来曹亚文给的钱,最后可是要用到他身上的,到嘴里的钱他怎么可能吐出来。二来,他也确实不愿意,有一个曹亚文去争抢父母的喜爱和原本就不多的资源。他现在之所以感到不开心,并不是因为曹亚文和家里断亲了,而是因为他意识到曹亚文有钱,至少他师兄李景云有钱。
    而且李景云还愿意为这个师弟花钱,偏偏断亲之后曹亚文就和他们家没有关系了,他也没有可能把这些钱用到自己的手里了。这让他简直就是抓心挠肝的难受,但要让他真的和李景云对上他也不敢,他也就是敢在背后搞点小动作而已。李景云冷睨着他,“怎么手机没带吗?你父母的号码还记得吗?要不要我把手机借你用用?”
    “不用!”曹冠学脸涨得通红,狼狈地想要走。但李景云却不愿意让他就这么离开了,原本他也不想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前提是他没有听到曹冠学在背后诋毁曹亚文,有些说出来了,还想当做没说吗?
    “我让你走了吗?你还没说,你背后诋毁亚文的事,准备怎么办呢?你改不会以为,背后诋毁别人的名誉这种事情,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吧?”李景云一把抓住了曹冠学,曹冠学这个弱鸡,根本无力挣脱。
    这个时候,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但因为他们这个位置,并没有影响到学习的人,倒没有老师过来驱赶。曹冠学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恼恨地说道:“你想怎么样?”他也是要面子的,不想让幽大的学生和自己的校友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他而且他心里怀疑,搞不定这件事情,今天能上校园论坛。
    李景云嗤笑一声,说道:“我想怎么样?做错事情的不是你吗?应该是你想改怎么弥补吧?”
    曹冠学咬牙,而原本和他呆在一起的学生,现在早就退到了一边,假装自己和曹冠学并不认识。这也太丢脸了,他也是要面子的。而且,从曹冠学的反应中,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曹冠学之前和他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其实是曹冠学的室友,平时就经常听到曹冠学说他父母有多好多好,然后家里有一个糟心的弟弟。在曹冠学的口中,他的弟弟是个极端叛逆的孩子,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跑到了别人家去住,从此几乎就不回家了。
    父母一直在找他,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他们终于打听到了曹亚文的学校所在,找到了学校里,谁知道曹亚文对父母的态度依然是十分的冷漠。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还带着外人上门,脸上村子里的村长和祖老,给他的父母施压,逼迫父母和他断亲。父母虽然在外界的压力之下,不得不选择屈服,但心里十分难过。
    而曹冠学自己则是一个大孝子,为了父母和弟弟的关系,还特意去学校劝过弟弟,奈何弟弟对他这个哥哥也一点尊重和感情都没有,不仅不领情,还骂了他一顿让他滚。曹冠学为此也是伤透了心。
    然而现在从李景云言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好像和曹冠学说的完全不同,曹冠学还无法反驳。
    更何况,刚刚李景云还说了断亲的事情可以重新考虑,只要曹冠学的父母退还曹亚文断亲的时候提前支付的赡养费以及曹亚文这些年的抚养费。曹冠学平时不是总说他父母和他自己有多在乎这个弟弟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出这笔钱呢?从曹冠学的反应中,室友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其他的室友,大概是都被曹冠学给骗了。
    李景云看着曹冠学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师弟的事情,我本来并不想到处宣扬。但既然你在背后这样说了,未免其他人误会师弟的人品,我不得不说清楚。从来都只有你们曹家对不起我师弟,而不是我师弟对不起你们。”
    “没错,你的父母给了我师弟一条命,抚养了他几年,所以他给你们的赡养费,也足够抹平这一切了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别人说师弟的。你说了你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从来不管他,只顾着伺候你吗?”
    “你说了你是怎么挑拨你的父母,跟我师弟争抢宠爱的吗?你说了这些年你师弟养在道观里,你父母明明距离很近,却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给过他一分钱的抚养费,甚至连一颗粮食都没有送过来过吗?你说了这些年我师弟的学费,你父母也一分钱都没有出过吗?他初中的时候,小学的时候,你父母不知道他的学校吗?”
    “不见得吧?为什么他们没有去看过他,因为他不如你争气吗?知道去年中考,师弟考了市里的前几名,你父母也听说了,所以才想起来他们还有这个儿子,想起来可以靠着这个儿子了,才假惺惺地去学校关心他。”
    “你们以为他们的关心很值钱吗?我师弟需要这些关心的时候,你们不在,现在他不需要了,你们倒是冒出来了啊?如果这些你都没说,我建议你不要断章取义,在背后胡说八道的,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打你。”
    李景云看着脸色青白的曹冠学,不屑地哼了一声,也懒得听他给曹亚文道歉,反正也不可能是真心的,这样的道歉他不需要,曹亚文也不需要。反正,下次在让他听到曹亚文不好的传言,他就直接上门去把曹冠学打一顿。虽然在学校里打架可能会不太好,但是李景云不相信曹冠学会一直呆在学校里不出门。
    李景云重新抱起自己的书,头都不回地走出了图书馆,思考着回头要不要去套曹冠学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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