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现场唯一一个完全没有话语权的存在, 张和志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就这么被一个陌生人忽悠地一愣一愣的。这就是幽州大学的学生吗?不亏是他小时候憧憬过的学校,学神强者,恐怖如斯。
脑子不够机灵的张和志, 自己都懵了, 完全没反应过来, 就算没有话语权, 为了自己将来的自由生活, 他也该奋力反抗一波了。而此刻, 他只是傻傻地看着自己亲爹精神振奋地说道:“道长您说的对!”
“和志这样下去,这辈子就废了。我们作为父母的,爱孩子不是纵容他。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能力, 也不太管得住他,但为了他的将来,也得振作起来。我决定了, 等过了年,就给他找一个管得严一点的技术学校, 把他送去上学。如果他在技术学校期间能改正, 那就让他出来好好找个工作。如果不能, 就送去当两年兵!”
李景云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又叮嘱道:“叔叔你能有这样的计划,我就放心了。这两年,你们一定要看住他,别让他和那些混社会的人往来。他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被抓最多也就是治安拘留几天,鉴于他未成年, 多搬也就是教育教育, 赔点钱就能放回来。可这事如果不管, 将来他被那些人带着做什么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张父张母露出了深以为然、感激涕零的表情,并询问了李景云修行的道观,表示等他们安顿好,一定去上香道谢,然后客客气气地把李景云送走了。镇压张和志的李景云一走,张和志顿时起了小心思想要溜之大吉。他爸妈这次好像是很认真的样子,他要是再不走,真等着被他们送到技术学校吗?他可不愿意。
然后张和志就知道,他爸妈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了,他被无情镇压,关在了家里。
张和志毕竟才十五岁,也没有接受过什么正经的格斗训练,体力上比起张父一个成年人是肯定比不上的。以前也就是张父舍不得下狠手管教,张父真要认真起来,其实也是完全能镇压张和志的反抗的。
未免儿子逃跑,张父干脆把他反锁在了房间里,而他们的房子因为在一楼的缘故,为了防小偷,房间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现在正好也可以用来防止张和志跳窗逃跑。但到底是一片爱子之心,也知道短时间内完全改变张和志是不可能的,他的手机、电脑张父并没有没收,他呆在房间里也可以玩。
做了好人好事,李景云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大青观。他脚步轻快地和路上遇到的村民打招呼,一路走进了道观。他会来的时间不早不晚,他三师兄魏劲松道长三天前就回来了,二师兄杨武均道长明天才能回来。至于小师弟曹亚文,那就还要一段时间了,毕竟高中课业总是比较繁忙的,应该还等小年左右才能放假。
李景云进门,和值殿的三师兄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先往后院走,沐浴更衣拜见了师父之后在出来上香。走到后院,李景云发现这里明显热闹了许多,有一些穿着工作服的壮年男性进进出出忙碌着,应该就是丁家人走来的施工队的。李景云看到大师兄顾藏道长在,也没有多管,和大师兄打了声招呼,就回屋洗漱了。
他去拜见师父秦慈道长的时间,才知道未来小师侄的房间被安排在哪里。后院靠近院子的那一排房间里,有一间正好空着,也因为当初他父母派人过来修缮道观,顺便勘探的时候,发现地下有泉水,而且有一些通往地表的裂缝。虽然裂缝不大,并不会真的导致泉水从这个地方涌出,但到底湿气会重一些。
现在用来给未来的小师侄住倒是正好,一来可以很方便地把地底下的泉水引上来,修一个池子,再修一条引流的暗渠,就是妥妥的活水池,都不用担心换水的问题了。二来丁月蓝有鲛人血统,天生亲水,不怕湿气重。
秦慈道长不在乎这些,把那个房间划给丁月蓝之后,言明只要不破坏房子的整体结构,随便他们怎么折腾怎么装修。不过丁家的人还是很讲规矩的,找了设计师专门做了房间的设计之后,还把设计图和效果图都拿给秦慈道长过目,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开始行动。按照他们的设计,房间一半是水池,一半是正常的屋子。
虽然现在丁月蓝还是只能生活在屋子里,但等她将来可以把鱼尾变成双腿之后,说不定会喜欢睡床呢。而且书桌之类的东西,也总是要布置的,整个屋子都是水池显然并不适合,总不见得将来还要另外给她准备个房间。
拜见了师父之后,李景云去前面上香,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上完香,李景云询问了三师兄魏劲松道长,得知今天是他做饭之后,就提着篮子溜溜达达地去了园子里摘菜。走进院子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大片的肾蕨。肾蕨这种蕨类植物作用很多,可以观赏、可有装饰,甚至可以用来插花,还有很高的,生态价值。不过对李景云来说,主要的作用是用来吃和药用。
肾蕨全草都可以入药,而能吃的部位,是它的地下块茎。块茎跟土豆有点类似,一株可以长很多,圆圆的像是小球。不过比起土豆来说,要小的多了,真要正经吃的话,要拔很多才足够。
李景云找了一个大竹篓过来,花了一些时间,把这些肾蕨基本都拔了出来,只留下稀稀疏疏的一些,让它继续在这里繁衍生息。扒出来的肾蕨,已经把竹篓给完全塞满了,李景云把竹篓放到一边,准备等会摘完其他菜之后,再拿回去慢慢整理。然后李景云还发现了很多木耳,不过鲜木耳有毒不能吃,他先记下位置,决定下午再来摘。
这些木耳的附近,长着另外一种菌菇——翘鳞肉齿菌。翘鳞肉齿菌长得有点可怕,但鲜嫩的时候,非常好吃。
不过等老了就会发苦,所以看到新嫩的翘鳞肉齿菌,李景云就全都摘了下来,下午的第一道菜有了。至于之前的肾蕨,那个处理起来有点麻烦,看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没有办法在午饭前处理完的,只能晚上吃。
离开这片生长着菌菇的地方,没过多久李景云就看到了一片金黄色,是园子里种着的八株桂花树开花了。桂花也是很好的东西,可以做桂花糕、桂花酥、桂花粥、桂花饭、桂花茶等等。
李景云摘了一些桂花,走出树林就看到了一大片盛开的黄花菜。黄花菜是萱草的一种,新鲜的黄花菜含有秋水仙碱,这是一种毒素。所以黄花菜虽然也不是完全不能生食,但最好还是和木耳一样,晒干之后食用。
所以,李景云也就记了一下这件事情,准备下午再来采摘。而在黄花菜的后面,墙壁上爬满了一种开花的藤蔓植物,花的颜色很浅,近乎白色,带着一点很浅很浅的红。这是猪腰豆,虽然名字叫豆,果子长得和豆科植物也很相似,但其实是蝶形花科的植物。而且这种猪腰豆,吃的也是花,而不是它的果子。
李景云今天化身采花大盗,又摘了很多猪腰豆的话,第二盘菜也有了。过了黄花菜这片地,就是长满了苜蓿的野地。苜蓿是一种有名的牧草,但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苜蓿的幼芽同样是人类餐桌上的一道美餐。而且由于苜蓿的糖粉含量很低,所以很适合减肥的人群食用,当然不减肥的也可以吃。
摘了足量的苜蓿嫩芽之后,李景云又找到了四株白鹃梅。白鹃梅是一种落叶灌木,它的花蕾和嫩叶都可以吃,鲜的直接做成菜也成,晒干了吃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李景云还是更喜欢直接吃新鲜的。摘完白鹃梅,李景云想了想,进入了正经耕种的田地里。一大片高粱,遮挡了他的视线,这些高粱都已经可以收割了。
李景云同样记下这事,准备回去跟大师兄顾藏道长说一声,高粱他自己一个人真的搞不定。
然后他去旁边的地里摘了一些茄子就回去了,他回去的时候,施工队的人已经在吃饭了。
他们是在道观旁边一个专门建造的空屋子里吃,饭是附近的村民送过来的。
这也是丁家的安排,正好也能给附近的村民挣点外快,因此秦慈道长也就没说道观管饭的话,正好还给他们师兄弟几个省了点事。李景云把菜交给魏劲松道长之后,出来洗手,正好遇到了施工队的罗工头吃完饭回来,便跟他聊了两句,“罗工,房间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改建好啊?”这么多人在后院进进出出,总是有些影响生活。
罗工头洗了把脸,说道:“李道长。这个其实工程量不大,主要就是引出泉水的通道,还有池子的修葺以及引流暗渠的修造。剩下的工作,过年之前肯定可以完成。”他脸上满是可以回家过年的乐观。
李景云对建筑没有太多了解,但挺罗工头说,好像确实没有太多工作量,便点点头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他想了想,搬了一张小凳子和几个干净的竹筐,还有之前拔的那一大筐的肾蕨,坐到了院子里打算先把这些肾蕨给稍微收拾一下。主要是要把肾蕨地上部分的叶子和地下部分的块茎给分开,然后把一些脏东西收拾掉。
肾蕨的块茎外面有一层毛,不管是准备拿来吃,还是当药材,都必须把这层毛刮干净。但这个处理起来比较费时间,李景云准备吃晚饭再说,现在先把这些块茎都放到一个细密的竹筐里,下午一起处理。
至于肾蕨的叶子就好处理多洗,李景云稍微处理一下上面的脏东西,同样放到了一个比较稀疏的竹筐里,准备等一下分完一起拿去洗了,然后放着晒干。其实作为药材的话,肾蕨的叶子不晒干用新鲜的也可以,不过新鲜的当然没有晒干的方便保存,所以李景云一直都是给他晒干了的,重量轻而且不容易坏。
李景云一直忙到快吃饭,才终于收拾完肾蕨,把叶子的部分洗好晾晒了。午饭后,顾藏道长和魏劲松道长一起去院子里收割高粱,李景云则拿着两个小筐子,坐到了全面院子里的花坛边刮毛。
这样万一下午有香客过来,他也方便稍微接待一下。这个接待指,香客有问题的时候,能够找的到人。大青观香火不盛,李景云坐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来了一个人,是附近的村子的村民,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大爷。
如果李景云没有记错的话,老大爷今年已经98岁了,是附近来道观的香客里年纪最大的。
附近村子里,其实也有年纪比他更大的,以前也会来大青观上香,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也没以前利索,爬不到山了,也就不来了。这个老大爷姓陈,年纪虽然也不小,身体却依然很健朗,还是常来道观。
陈大爷也认识李景云,他眼神也还很好,看到他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小李道长回来了,这是刚挖出来的凤凰蛋啊,长得挺漂亮。”凤凰蛋是对肾蕨的一个别称。
“是啊,今天刚回来,陈大爷来上香?”李景云也笑着回应。这位陈大爷每次来上香,基本都是求家人的平安还有子孙的学业。他特别坚定的相信,道观里供奉的文昌帝君很灵验,否则怎么道观里长大的五个师兄弟学习成绩都特别好呢,尤其李景云还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学校之一的幽州大学,他的三个师兄高考成绩也非常好。
还有小师弟曹亚文,今年才高一,但中考成绩在市里也是名列前茅。
陈大爷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他觉得如果他们师兄弟五个人,只有一两个学习成绩好,那就是自己有天赋,肯努力。但每一个成绩都好,那就一定是观里供奉的文昌帝君保佑。李景云当然不否认文昌帝君的庇佑,但是……他还是想说,陈大爷光求文昌帝君,自己家里的子孙不努力,也是不会有用的啊。
打个比方,就是文昌帝君的庇佑只是给人提供一个机会,但也得你本人有能够抓得住机会的能力。比如说,考试的时候,让你更容易遇到你学过的知识点,但前提是,你脑子得有知识点。或者说,让你学习的时候,更容易融会贯通,前提是你肯去学习。这些李景云他们都给陈大爷解释过,但陈大爷觉得,求总比不求好。
陈大爷点头,说道:“小李道长,这个凤凰蛋能送我几个吗?拿回去给我家里几个小的分了吃,沾沾状元郎的文气。”李景云去年高考,不是省状元,但是是市里的庄园,说是状元郎但也不算有错。
李景云无奈地说道:“我哪来什么文气……您等一下上完香出来,我给您包几个带走。”
对于陈大爷这种执着的迷信,李景云他们纠正不了,所幸没什么不好的影响,干脆就随他去了。
陈大爷得了准话,心满意足地提着香烛进去上香了,他对此轻车熟路,十分虔诚,完全不需要人指点。十几分钟后,他才从殿内出来,李景云把已经刮了毛的肾蕨块茎包了一小包给他。陈大爷也知道大青观不卖这些的东西的规矩,也没说钱,拿上东西和李景云道别就走了。当然,他每次来大青观,都会捐一些功德金,也不是占便宜的。
陈大爷走后李景云继续刮着肾蕨块茎的毛,不过之后就一直没有其他人来了,一直到两点钟,去收割高粱的顾藏道长和魏劲松道长把所有的高粱连杆子带穗子都搬运回来。
李景云看了看手里的肾蕨块茎,处理完是不可能处理完了的,但已经刮好毛的这部分,倒也足够做一顿菜的量了。他干脆把剩下的收起了,准备放到储藏室里,明天要吃的时候再处理,也更好保存一些。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肾蕨毛,拿起放在墙边的扫帚,把地上的垃圾扫了倒到垃圾桶里,然后把东西规制好拿着处理好和没处理好的肾蕨块茎往后院走去。至今院子里了除了一小块地和用来行动的通道之外,都堆满了高粱杆子,穗子也还在上面没有弄下来。李景云走到顾藏道长身边,问道:“师兄,这些高粱怎么处理?”
高粱采收的方法,李景云当然是知道的,就是这些太多了,所以询问一下顾藏道长打算怎么安排。顾藏道长说道:“几天先把高粱穗子弄下来,明天我送去脱粒,再带回来晾晒。穗子弄下来之后,这些杆子就放到柴房旁边那一块地方晒,晒干了直接收进柴房里。”其实高粱杆子用来做肥料也不错,不过他们的园子向来不用施肥。
李景云闻言点头说道:“那师兄你给我留块地方,我还要求采收黄花菜和木耳,也都要晒干才行。”
“大概有多少?”顾藏道长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一季采收的高粱的量,询问道。李景云思索了一会儿,也大致估算了一下黄花菜和木耳的量,给顾藏道长报了个数。顾藏道长听了,点头道:“行,你去忙吧。”
李景云应了一声,把处理好的肾蕨块茎,放到了水龙头旁边的石台上,然后转身进了吹舱室,把还没处理的肾蕨放好。接着,他去厨房拿了个大碗,回到院子里,把刮了毛的肾蕨洗了,放碗里端到厨房。
等他再出去的时候,顾藏道长和魏劲松道长已经在摘高粱穗子了。李景云拿着竹筐,跟魏劲松道长说道:“三师兄,处理好的肾蕨块茎,我放到厨房桌子上了。”魏劲松道长忙着呢,手上动作不变,随口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想要把所有这些高粱穗子,在天黑之前都摘下来,也是挺赶的。
李景云也不打扰他们,说了一声,就带上竹筐往园子里走去。虽然木耳所在的地方要更近一些,但李景云选择了先去摘黄花菜,因为黄花菜花期不算长,不敢进采收,可能花就要谢了。黄花菜,顾名思义,吃的就是花。
木耳万一今天来不及的话,明天采收也不是不可以。采收黄花菜蛮简单的,直接把花整朵摘下来就行了,很容易就能摘下来的,而且黄花菜的花也很漂亮,看着都是赏心悦目。就是行走间,要小心别伤到植株。
黄花菜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今年开完花之后,明年后年大后年还继续开,也不需要怎么管理,再是省心不过了。李景云在摘花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刚刚长出来的花苞,这些还没有到可以采收的时候,需要让他再长几天。不过,就这些花苞的情况来看,过不了几天,他就可以再过来采收一次了。
未免错过了花期,李景云决定这几天进园子里的时候,都要来这边看看情况。虽然黄花菜很多,但李景云的速度也很快,比他自己预计的还要早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任务,从黄花菜丛里出来的时候,一看时间才三点半。既然还有时间,李景云就顺便去把木耳给摘了。木耳的数量没有黄花菜那么多,但木耳的采摘更困难一些。
采摘木耳的时候,必须小心一点,不然很容易把木耳弄碎,而且也会影响之后木耳的再次生长。不过,李景云对此同样经验丰富,等他采摘完全部的木耳,已经是傍晚五点钟了。他带着满满两个竹筐的收获回去,就发现院子里的那一堆堆高粱,已经少了一大半,顾藏道长还在忙碌着搬运转移高粱杆。
李景云将木耳和黄花菜也放到了储物间里,今天是没有时间处理它们了。放好东西之后,他去厨房瞅了一眼,果然看到魏劲松道长已经在做饭了,“师兄,我去摘菜了,有什么一定要的吗?”魏劲松道长已经弄好了米饭,正在处理李景云中午弄的那些肾蕨块茎,闻言表示随便都可以,他没有任何要求。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虽然现在是冬天,而且此处的地理位置就在山顶上,但因为周围有围墙还有高达的树木遮挡,倒也不会很冷。李景云往和中午不同的另外一条小道走,很快看到了一片盛开的玫瑰花,便从袖子里掏出小本子记下来,准备明天有空就采收。玫瑰花做成玫瑰花饼或者玫瑰糕都很好吃。
距离玫瑰花不远的地方,是一片柠檬薄荷,有一些已经可以吃了。李景云便采摘了一些,无论是做菜的佐料,或者做一道薄荷汤都不错。然后他走进种着西蓝花的菜地,挑了一颗大的,割下来放进菜篮子了。李景云不是很喜欢西蓝花,而且,这一颗很大,足够他们几个人晚上吃一顿的了,如果再割一颗,那就明天也得吃西蓝花了。
继续往前走,他又看到了一片薄荷,和之前的柠檬薄荷是同属不同种。
不过都是薄荷,基本功效乃至于味道也都差不多。李景云刚刚已经在了柠檬薄荷,现在就没有摘这些薄荷。但看着这些薄荷,他突然有点想吃薄荷糕了,等小师弟放假回来,可以来采摘一些薄荷,让小师弟做。拿出小本子记下这一条之后,李景云继续往前走,就又看到了上次国庆节他采摘过的那株香椿树又长了很多新芽。
于是,他果断地跳上去,把树又给rua秃了。可怜的香椿树,长个头发也不容易。站在香椿树上,李景云眼神犀利地发现,不远处的水渠边长了一大片的水芹,下了树果断奔了过去,摘了一篮子的水芹。
这种野菜长得很快,而且营养价值很高,味道也很鲜美,遇到了实在不容错过。摘完水芹,李景云又到竹林里挖了六根笋子,这样晚上的菜就齐全了。他愉快地拎着几个竹篮回到了道观。
这个时候,顾藏道长已经把高粱杆子都放到了采访旁边,不过院子里还没打扫。他现在出去关门了,施工队的人也已经离开。为了不打扰道观的正常作息,施工队只有白天施工,平时住在附近的村子里,这同样给附近的村民带来了一笔额外的收入。李景云去厨房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盆和一把菜刀出来,把菜洗了,装盆里端给三师兄。
放下菜,李景云出去帮顾藏道长扫地。两人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好好说话,顾藏道长询问了李景云在幽州那边的生活,还有学业上的情况。李景云心情轻松地一一答了,作为一个好学生乖乖崽,不带怕的。等他们扫完地,已经是月上树梢头。师徒四人吃了晚饭,做完晚课,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李景云拿出自己带回来的,从图书馆借回来的,和他准备做的课题有关的书看了起来。其实他今天做了这么多事情,也是挺累的,不过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他觉得他可以再看两个小时的书再睡。他的课题得到了闫教授的认可之后,他和闫教授做过相关的讨论,从中也发现了很多自己的不足之处。
主要他接触这方面的时间还太短,尽管他不管是记忆力还是理解能力,都很强,但他的阅读量却还不够。闫教授也跟他说过,虽然他的课题方案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但在操作的过程中,依然有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为了避免将来在不必要的地方陷入困境,闫教授给他推荐了很多书,还让他多刷这方面的论文。
李景云一直看书到晚上十点钟,他定的闹钟响了,这才放下书去洗漱休息。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李景云从大师兄顾藏道长那儿得知,二师兄杨武均道长那边发生了一点小意外,需要推迟两天回来。李景云问道:“二师兄遇到什么事情了,严重吗?”在他印象里,二师兄不太喜欢在外面的生活,没事绝对第一时间回来。
顾藏道长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师弟的亲生父亲出事了。那位杨嘉和先生,不是早就再婚了吗?今天早上,师弟接到他大伯杨嘉安先生的电话,说杨嘉和先生和他现在的妻子出车祸去世了。”除了已经知道的秦慈道长,李景云和魏劲松道长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确实是让人有些意外。
“所以,二师兄是要去奔丧吗?”李景云问道。虽说杨武均道长这些年和家里基本上已经彻底断绝了关系,只是到底父子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之前杨武均道长也有打算将来杨嘉和退休之后会按时给他打赡养费。
顾藏道长看了难得沉着脸的师父一眼,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这倒不是,杨嘉和先生和他现在的妻子已经下葬了,杨嘉安先生找师弟是为了杨嘉和先生的遗产分配。另外还有就是,杨嘉和先生和他现在的妻子有一个儿子,今年刚刚三岁。杨夫人的娘家人那边,孩子的外祖父母已经去世,其他亲戚也不愿意抚养这个孩子。”
李景云和魏劲松都道长都忍不住皱眉,魏劲松道长忍不住说道:“杨嘉安也不想养这个孩子,所以才通知二师兄,想要把孩子扔给他?葬礼他们都没有通知二师兄,现在倒是想起还有他这个人了。”
顾藏道长瞪了他一眼,轻斥道:“怎么说话的?!不过事情确实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只是把孩子交给师弟养倒也不算丢,师弟已经成年了,从血缘关系上也确实是这个孩子关系最近的亲人。当然,他作为哥哥,在法律上是没有抚养的义务的。但在道德上,除非确实没有抚养的能力,否则总不能真的不管。”
魏劲松道长乖巧低头表示抱歉,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那个孩子,虽然才三岁,大概还不到懂事的年纪。可他毕竟是杨嘉和同第二任妻子生的,看着这个孩子,二师兄就算再大度,心里也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这件事情,李景云他们也就是讨论讨论,具体还要看杨武均道长自己的决定。早饭之后,顾藏道长带上昨天收拾好的高粱穗子,出发去镇上找人脱粒。李景云则把黄花菜和木耳洗了,放到院子里晾晒。
然后,李景云就悠闲地提着竹篮去摘玫瑰花了,和昨天比起来,今天事情不多,可以慢慢来。
而杨武均道长就没有他这么轻松了,他下了飞机,就一路风尘仆仆地直奔大伯杨嘉安的家。
说是亲大伯的家,但其实杨武均道长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现代人导航的方法太多了,倒也不用担心迷路。
虽然杨武均道长并不喜欢现代科技的产品,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用,更不可能脱离这个科技占主导的社会。
他找到杨嘉安告知的地址,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眼眸低垂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的思绪。
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过来开门了,来人的五官和杨武均道长有两分相似,正是杨道长的大伯杨嘉安。
杨武均道长小时候见过杨嘉安几次,对他还有印象,因此很快认了出来。杨嘉安则是有十几年没见过杨武均道长了,而且他和小时候的变化也很大,杨嘉安还是通过他的一身道袍猜测这可能就是自己那个出家的侄子。
“大伯,我是杨武均。”杨武均道长收回打量的目光,主动打了声招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杨嘉安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他进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看起来好像非常热情。
杨武均道了声谢,让他别忙了,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杨嘉安也是老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装修地不错,空间也大。此时家里好像只有杨嘉安一个人在,也不知道他这个传说中的弟弟和其他人在哪里。
似乎看出了杨武均的疑问,杨嘉安说道:“你伯母还有你堂姐都上班去了,你弟弟在睡觉。武均,这次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把你叫回来的,我知道你和你爸爸早就没有联系,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找谁。”
“你爸爸和……她是一个多月前出车祸去世的,当场人就没了,对方赔了30万。”杨嘉安说出,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三十万,包括你爸爸他们生前的积蓄,一共是五十万,都在这张卡里了。”
杨武均道长意味不明地看着那张卡,没有说话。杨嘉安继续说道:“你爸爸他们在县里有一栋房子,现在大概能值个一百多万吧,不过将来就不好说了,具体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
“这些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全部遗产了,我专门咨询了一下,他们生前没有立遗嘱,所以按照继承法。你可以继承他爸爸的一半财产,而你弟弟可以继承他妈妈的全部遗产和爸爸的一半财产。”杨嘉安看起来有些不安,讪讪地说道:“他们的丧葬费,我这个做大哥的出,你们不用操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说清楚一点比较好。”
“对不起啊,武均,我们家真的没有办法照顾你弟弟,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这点我也咨询过律师了,你去正式登记成为他的监护人,尽到抚养的责任,将来他也有赡养你的义务。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养他吗?”杨嘉安期盼地看着杨武均道长。
杨武均道长沉默良久,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道:“大伯,您是长辈,我不想责怪您。但是,我的父亲去世了,去世一个多月了,并且已经下葬了。他去世的时候您没通知我,他下葬的时候您也没通知我。”
“现在您通知我?”杨武均道长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现在还在上学,今年大二。那个孩子,如果你们都不想养,行,我带回去。遗产就不用了,我不缺那点钱,留着给他将来上学吧。不过他户口要转到我那边,监护人也要登记,方便以后安排他上学的事情。那个孩子,带我去看看他吧。”
听了杨武均道长的指责,杨嘉安只觉得羞愧难当。说实话,他根本忘记了自己还有杨武均这样一个侄子,当初弟弟弟媳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想起来,自然也就不会想着要通知他过来奔丧。
还是后来,葬礼结束之后,讨论到杨武均道长的这个弟弟杨武池的安排,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全都拒绝接手,杨嘉安只好暂时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里。家里人讨论这事的时候,杨嘉安的妻子突然想起来,他弟弟杨嘉和与前妻也有一个儿子,算来是杨武池的哥哥,好像在当道士,今年应该已经成年了,可以把杨武池交给他照顾。
之后,杨嘉安这才辗转得到了杨武均道长的手机号码,给他打电话通知了这件事情。他也知道,葬礼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通知到杨武均这个做儿子的,现在又希望他负责养弟弟,确实是他理亏。后来听说杨武均道长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心里就更不好意思了。但再不好意思,他也没有改口说要自己养杨武池。
“我带你去。”听杨武均道长说想看看杨武池,杨嘉安赶紧站了起来,带着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一个长相清秀可爱的小男孩就睡在房间里的小床上,容貌和杨武均道长小时候居然有九成相似。
杨武均道长不由愣了一下,心里有种奇怪的动容,没想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长得这么像自己。
杨嘉安看到,说道:“你们挺有缘分的,我今天看到你的时候也很吃惊,没想到你们长得这么像。呵呵,老了记忆里不行了,我都不记得你小时候长什么样了。武均,希望你不要因为武池的妈妈介意,武池这个孩子很乖的,在我们家呆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不哭不闹的。吃饭、睡觉都可以自己来,就是年纪小,有些事情确实做不了。”
犹豫了一下,杨嘉安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武池也是你爸爸离婚之后,才正经谈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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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晚上本来想早点更新的,结果手被夹伤了,皮下出血,有点严重,就磨蹭到了现在。
然后,这个月尝试一下拿9000的全勤,尽量日万,至少9000字起步。
以后都是三章一起发了,比较节省时间,然后我尽量早一点,但因为码字速度的缘故,无法保证固定时间。
今天的科普,说下妇产科吧,因为我发现很多人不知道这个。
其实妇产科是妇科+产科,合称妇产科。
有些医院,妇科和产科是分开的,就是有两个科室,一个叫妇科,一个叫产科。干嘛你们顾名思义。
然后有些医院,妇科和产科是合并的,功能合一,就一个科室,就叫妇产科。
所以如果失去妇产科看病,真的不仅仅是生孩子的事,还有什么月经不调啊之类的,都是挂妇产科的。
另外,如果真的有男生子,那肯定也得挂产科。
然后万一,妇科产科不分家,那男生子也的去妇产科。
所以,妇产科叫妇产科,真的不是因为是女人生孩子所以叫妇产科啊!万一男的生孩子成了普遍,也不能把妇产科的妇字直接去掉就算了啊,妇科委屈,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感谢在2020-10-31 22:59:34~2020-11-01 23:5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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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