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界出来走了很远,沿途没寻到一处人烟,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暂时歇息一晚,等天亮了再上路。
唐渚扛着袋子走了好几个时辰,累的满头大汗,他不顾云飘疾的反对取下面具擦拭汗水,这一举动被碧椤看在眼里。
她对那张脸不感兴趣,毕竟除了鬼王其他人包括她都不知道云飘疾的长相,这会儿即使她看见了那张面具下的脸也无法断定他就是真正的皇子。
不过有一点引起她的注意。
由于汗水浸湿的青丝紧紧贴在脸庞,方才唐渚擦拭时下意识将青丝拂到后面去了,额间豁然暴露出来的胎记,她想装做没看见都不行。
“皇子您脸上的胎记……”碧椤边说边靠近想仔细看看胎记。
唐渚抬起的手稍稍停滞,表情多了几分不自在。
太不小心了,居然被碧椤看到了胎记。
其实他看到这块胎记后,隐约明白云飘疾为何非要遮起来了,原因当然是因为太难看了,要是换作自己有块颜色这么奇怪又恶心的胎记,他也一定会想办法遮住不让别人知道。
唐渚艰涩地舔舔嘴唇,“怪难看的是吧?没办法啊,天生的,我也希望它能好看一点。”他的手绕一圈赶紧把发丝拨下来重新遮上。
“我没觉得它难看,只是……”
唐渚见她欲言又止,心中顿生疑惑,“只是什么?”
难道一块胎记,还被她瞧出了什么玄机不成?
碧椤:“胎记上面好像有字。”
“哈?你看错了吧?胎记上面能有什么字啊?”这姑娘不会有眼疾吧?居然眼花到能在胎记上面看见字,太好笑了。
可他脸上刚露出笑容,还没完全笑出来下一秒表情突然僵硬,那滑稽模样挂在脸上看着格外别扭。
等等,好像白天在湖边他也看见那块胎记有些奇怪,上面似乎有一团团黑色的墨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这会儿听碧椤一说才记起还真有这么一桩事情来。
原来并不是自己弄错了,胎记里面真的另有玄机啊。
唐渚迫不及待地冲碧椤撩起头发,对她说道:“你快帮我看看上面写着什么字!”
哇塞,第一次遇见有字的胎记,真是太新奇了,可惜他不能亲眼目睹。
碧椤见他主动凑过来,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位置,“您不用过来,我看得清楚。”
“那你快给我说说到底写了什么!”
在他焦急催促下,碧椤心中疑惑更甚,难道他自己没好好观察这张脸吗?他知道自己脸上有胎记,却是头一回知道胎记上面还有字,未免太奇怪了吧。
见碧椤迟迟没告诉他,他有些不解,扭头看向她,“不就几个字嘛,你该不会还没看完吧。”
碧椤面露难色,“……我数了数共有八个字,但是我一个也不认识。”
“……”
闻言,唐渚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过去。
鬼界最厉害的大人物,活了一万年,居然不识字?!
唐渚快折腾得没脾气了,随手捡了一根木棒递给她,“不认识没关系,你照着写在地上就行了。”
被唐渚这个假货蔑视的碧椤心气难平,她当真较上劲在地上挥舞着木棒,要把那八个字一字不错地全部写出来。
虽然最后写得还是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过的样子,但是凭唐渚的眼力依稀辨认出来了。
【至心朝礼 佳偶天成】
怎么会是这八个字?!
这明明是师傅那年为他占卜姻缘特意刻在木牌上的字,而那块木牌之后被他当作护身之物日夜挂在颈上,怎么也不肯取下来。
为何云飘疾的胎记上会有这八个字?
唐渚为了弄清楚真相于是在识海里呼唤云飘疾,但是云飘疾毫无回应。
“难道这家伙的神识被我无意识间压制住了?”
入夜后,唐渚躺在干草堆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子里不断想着这件事,过了很久脑中意识开始模糊,迷迷糊糊才睡着。
察觉唐渚已经入睡了,碧椤起身神情阴郁地来到唐渚身边盘腿坐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她抬手停在唐渚头上不到一尺的距离,口中默念咒语,掌心一道气流钻进他的天灵之中。
千年三界大战,最后仙帝赢了,鬼界陨落了。
鬼王连云尧死后,仙帝率兵发难鬼界,鬼王身边重情重义的奴仆带着尚且只有十岁的云飘疾逃了出去,可惜途中被仙界追兵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为了保全云飘疾,老奴仆被杀害了。
至此云飘疾在人间流亡。
为了瞒过仙界,云飘疾刻意用连云尧教他的禁术压制身体发育不让自己长大。施法过程中出了错,活活折了大半阳寿,导致他快命不久矣。
在人间流浪的十多年,他遇见了仙门掌门凤梧仙尊,凤梧一眼看穿他的身份却没有揭发他,而是得知他时日不多后带他回到仙门,让他在仙门平安度过剩下的日子。那时凤梧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善念,让云飘疾和唐渚日后结下了不解之缘。
仙门这天十分热闹,人人都聚在一起忙活做年夜饭,四处收集贺礼送给师祖和两位师尊。
膳堂里还有不少弟子扎堆,为做什么样的菜肴发愁。
幼卿浅和殷怜取两手空空不说,还结伴在山门内招摇过市,这儿瞅瞅那儿瞧瞧,生怕没人注意他们来了。
忙得都快脚不着地的度飞泸打老远就看见他们俩一前一后跑过来了,他眼睛一转,嘴边勾起狡猾的笑意,转身把手里的菜篮子交给旁边洗菜的师弟,自己则躲在门后准备偷袭。
果然,那俩师兄弟没有防备刚一踏进屋内就被度飞泸出声吓了一大跳。
“度飞泸,你小子也太无聊了吧?”殷怜取指着他鼻子吼道。
“我哪有你们无聊啊,你们这对混世魔王是在外面没什么可玩的,才想起到这儿来的吧?”不容他们反驳,度飞泸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时间继续说道:“今儿师祖和师尊都要过来,要是被他们看见你们偷懒不做事,你们猜猜晚上年夜饭桌上有没有你们的位置。”
殷怜取:“呵,你少吓唬我们,只是你不在师傅面前煽风点火,师傅才不会罚我们呢!”
“就是,殷师兄,我们走,不跟这个装了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说话。”
幼卿浅说罢,转身就走,结果刚一转身就撞上了端着蒸笼过来的凤洧。
这蒸笼可是刚出笼的,里面的馒头可都还热气腾腾的呢!幼卿浅总是毛手毛脚,但奈何眼疾手快能够躲过,可惜这回算是栽了。
他一眼就看见一大片白花花的大馒头,也看清凤洧手里端着圆圆的东西是什么,不过两个快要撞上时距离太近,他只能下意识去扶住对方,不巧没扶住人反倒两只手按在了蒸笼上,他倒地后嘴里都快叫唤不停。
“唉哟,烫死我了!”
“谁啊,走路都不看路的吗?!真是个混蛋,赶紧赔我馒头。”
心疼啊,好好地白面馒头都沾了灰,全变成黑面馒头了!
场面可是一度混乱,人和馒头到滚了一地。
度飞泸在一旁见了弯下腰,幸灾乐祸道:“哎哟喂,有些人可不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不会看路吗?这下可好,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怎么还非要跑来帮倒忙呢?凤师兄,看来你接下来可又得重新做馒头了。”
殷怜取:“度飞泸,你少说几句风凉话,嘴巴会生疮吗?还不赶紧帮忙把他们扶起来。”
各自扶起人,又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
凤洧看着没法吃的馒头,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他过去揪住幼卿浅的耳朵,“你的皮真是又欠抽了!你今天不给我做满五十个馒头你别想跑!”
整个下午,幼卿浅都老老实实地帮凤洧做馒头当做赔偿他的损失了。
安静不过一炷香,漫钞和唐渚也过来了。
“漫钞和小师弟来了!”
唐渚作为仙门的宠儿,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弟弟,只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其实都不单单只是因为芳尘有过交代要他们好好爱护小师弟,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唐渚长得实在太可爱了,美丽可爱的事物谁不想多看一眼呀。
何况这么粉雕玉琢的娃娃还是他们的小师弟。
跟他走在一路,他们也绝得非常有面子。
漫钞一进来就瞧见凤洧在对幼卿浅大呼小喝,幼卿浅则是憋屈地听从凤洧的指挥揉着面团,脸上哪儿感觉痒痒,他就用手去摸一摸,结果一个馒头都没做出来,自己则成了白猫了。
“凤洧,你今天只做馒头吗?”一桌子除了面团和面粉,好像没有其他食材了。
凤洧耸耸肩,“我只会做简单的食物,馒头就是最简单的。”
“看大家都在做,我觉得好有趣啊,要不我也来帮忙吧。”说罢,漫钞立马卷起袖子也参与进来揉面团。
“我来教你该怎么做馒头……”凤洧轻声细语道。
一旁幼卿浅听见了,特不高兴,“凤洧你的心偏得太厉害了!凭什么你对漫钞就是和风细雨,对我就是雷电交加啊?”
“说什么胡话呢?”凤洧一个面团扔过去砸他脸上。“在我这里,你跟漫钞没得比!”
“……”幼卿浅伤心极了。
谁都知道凤洧和漫钞从小感情就特别要好,漫钞又是不高兴,凤洧想着法都会哄他高兴。只要他下山回来都会带一大堆东西,都让漫钞先选,其次是唐渚,最后剩下的不好玩不好吃的东西就让其他师兄弟自己去平分了。喜欢真仙好礼请大家收藏:(663d.com)真仙好礼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