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之前扶苏坚定地说是菏若偷了自己的东西,怎么这会儿唐渚又跳出来说是他拿的?
扶苏脸色有些难看,他转头避开唐渚的视线,“小渚你不要胡说。”
“我没说谎,是我拿了大师兄你的东西。”
“那你说你拿了什么。”他不信唐渚能说出从雨霖阁拿走的东西是什么。
已看穿扶苏心思的唐渚从容答道:“你丢了什么,我就拿了什么。”
……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僵滞的时候,菏若的声音插进他们中间,“这是我跟他的事,犯不着你来管。”这话是对唐渚说的,说完她又对着扶苏说道:“你说我拿了东西,我可以承认,但是谁都别想把我赶出仙门。”
沈昉臻:“菏若姑娘别生气,此事我自会查清楚。”
仲羲见扶苏如此咄咄相逼,而菏若不反击不说还间接认错,实在忍不住了怒道:“扶苏你敢欺负菏若的话,哪怕我违抗仙君留下的命令我也不会放过你!”谁都不许欺负自己的妹妹。
要不是云飘疾走之前特意嘱咐他们留在仙门并好好保护唐渚,他们早回镜中坞才不会待在仙门,更不会受如此大辱了。
桓先生:“不知扶苏公子有何证据说是菏若拿了你的东西?”
扶苏眼眸微微一闪,“我亲眼所见。”
“是什么东西?”
“……我不方便说。”
一问到是什么东西时,扶苏总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究竟是真不方便说还是……那件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这还真挺叫人耐人寻味的。
菏若嘴边扯出一抹冷笑,“既然你非说我拿了你的东西,那我现在就还给你。”
沈昉臻和桓先生他们愣住了。
难道扶苏没有冤枉她?
其实不止他们愣住了,就连扶苏自己也呆了,他不知道菏若要怎样把东西还给自己。
很快他就知道菏若打算做什么了。
菏若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腰带,脱去外衣,脱掉外衣后她没有停手还在继续脱里面的衣服。她的举动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始终淡漠,甚至连瞳孔中都不起一丝涟漪。
让人生出一种错觉,她不是在自我折辱,而是用自己的办法证明自己。
仲羲大惊,急忙阻拦她:“菏若你疯了?!”他抓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气得浑身颤抖。
正殿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怎么就能这么镇定呢?
沈昉臻对弟子们说道:“你们先退下去。”
他没想到一向跳脱大方的菏若为了自证清白,竟然会做到这个份上,他心里赞叹她是性情中人的同时不免也有些责怪扶苏此事做得太过糊涂了。
然而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只能先让弟子们散去来顾全对方姑娘家的贞节。
幼卿浅低声惊叹道:“哇,想不到菏若性子这么烈啊!”
“就因为一个性子烈遇上了另一个性子烈,所以我才会担心他们啊。”唐渚说道。
“什么意思?”
唐渚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话,而是自顾自说道:“看来云飘疾是好心办坏事了,他不该让菏若来照顾大师兄,我也不该默许这件事。”
沈昉臻有些赫然道:“咳咳,菏若姑娘如果你感到委屈就说出来,不必……”
一个姑娘家这般彪悍的作风,的确有点吓人了。
菏若没有理会他们,直直盯着扶苏,“我里面衣服还没脱呢,说不定东西被我贴身藏着,要不我继续全部脱完?”
“……”
扶苏垂下眼,似乎在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唐渚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够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俩人都各自憋着心里那口气,对方不认输自己也不会主动退让,看来还是得找个台阶给他们下。
谁知扶苏硬是不愿意顺着台阶下去,他指着菏若对沈昉臻说道:“你让她离开仙门。”
沈昉臻:“……”毕竟是客,他哪好意思让客人离开呀。
大师兄,恕我爱莫能助了。
菏若怒了,“我说了,谁都别想叫我离开!”
唐渚:“她不能离开仙门!”
俩人异口同声说道。
幼卿浅很没眼力劲,此时不合时宜开口问道:“为什么她不能离开?”
这个问题别说幼卿浅感到奇怪,就连沈昉臻也觉得唐渚有点不对劲。唐渚一向敬重扶苏,不管扶苏说什么他都赞成,可这会儿怎么看他都是在和扶苏作对,扶苏要菏若离开,他要菏若留下。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是菏若,而菏若是云飘疾身边的人,唐渚爱屋及乌所以坚决不肯同意菏若离开仙门?
这么一说……好像也说得通哦。
唐渚:“我说了东西是我拿的,大师兄冤枉菏若了。”
沈昉臻:“你拿了什么?”见他说的如此坚定,难道这事是真的?假如真是这样,岂不是家里闹贼不说还中伤无辜路人!
“大师兄知道。”
扶苏赌气,“我不知道。”
“既然大师兄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沈昉臻:“……”你不是说是自己拿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知道了?
“反正我已经承认东西是我拿的了,那么菏若没理由离开仙门。”
扶苏怒目而视瞪了唐渚好一会儿,才拂袖走出主殿到后面寝殿去了。
这边唐渚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惹恼扶苏而愧疚,而是走到菏若身边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总之菏若听完后脸色很难看,唐渚说完就带着看戏看得意犹未尽的阿喵走了,留下幼卿浅和沈昉臻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是谁?
他们在哪儿?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让幼卿浅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唐渚专门来找他,他以为唐渚又要追问那件事,谁料唐渚却说自己已经知道胡亥要告诉自己的话是什么了。
他以为唐渚是在诈自己,打定主意绝不上当。
可惜接下来唐渚说了一句话令他心惊的同时也感到疑惑。
“胡亥在找的人不是大师兄,而是阴嫚。”
幼卿浅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然而此时再反悔也已经晚了,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收不回来。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可不是我说出去的,是小师弟太聪明自己猜到了,掌门师兄可不能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啊。
祈祷的同时他忍不住好奇问唐渚:“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天不是还不知道吗?怎么一觉睡醒就猜出来了?该不会是胡亥昨晚入他梦里告诉他的吧?
唐渚悠悠看着他,没回答。
幼卿浅自讨没趣后也不问了,随后又开始八卦起来,抓起桌上一把瓜子磕着,“胡亥在留音石里说阴嫚就在仙门,不知小师弟你怎么看?”
“假的。”不加思索道。
“我觉得胡亥不像说假话。”幼卿浅吐出瓜子壳,“该不会阴嫚真藏在我们身边吧?”
“……”
幼卿浅没在意唐渚的沉默,只以为他是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和阴嫚之间的爱恨情仇,于是劝慰道:“你也不必再对过去耿耿于怀了,阴嫚当初害你,她不也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了嘛,一报还一报你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两清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唐渚蹙眉道。
“什么事?”
幼卿浅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瞧唐渚脸上写满心事的模样,看来他真的有事隐瞒。
唐渚迟疑一瞬,才道:“我升仙前不是已经下定决心斩断尘缘忘记阴嫚了吗?”
“对啊。”
他记得这事还是师傅劝了很久,唐渚才忍痛选择忘记的。
正是因为忘了,唐渚才顺利渡过情劫飞升去了仙界。
唐渚:“其实我飞升后不久有一次回到人间,我遇见了阴嫚并且救了她……”
“哎,等等……”好像有哪儿不对劲,让他好好理一理。“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前不久才想起阴嫚,而是更早之前就想起她了。”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看来他得从头说起了。
唐渚把自己在仙界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幼卿浅听完顿感好大一盆狗血,还以为他们一个在仙界一个在人间,以后再也不会与任何交集了,万万想不到这样也能遇上!
更可气的是,阴嫚居然又在仙界坑了唐渚一把……
见幼卿浅如此愤怒的样子,唐渚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告诉幼卿浅自己又对阴嫚动心的事,不然他更加大动肝火了。
“等一下,你刚刚是不是说你对阴嫚下过诅咒,诅咒她永远不会被人记住。”
“嗯。”唐渚眼神稍冷,“我生气我救了她,而她却反过来陷害我,所以我才对她下了诅咒。”
幼卿浅心底默默叫好,这种女人、不,这种没心没肺的坏男人就该体会一下被人抛弃、遗忘、在世上孤单活到死的感觉。
“小师弟,我不认为你有错。”幼卿浅说道。“你救过她两次,第一次你赌上命拼死救了她,第二次你牺牲自己的寿命去救她,她不报恩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害你实在太过分了!要我说啊,你对她的惩罚还是太轻了,要是我……”他说到这里顿时卡住不知该如何说了。
“你会怎样?”
“我我我就比你狠毒一点,比如让她来生过得窘迫之类的。”
“嘁——”唐渚对他表示蔑视。
幼卿浅把手里剩下的瓜子扔回盘里,拍了拍手,“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岂不是再没人能认出阴嫚了?”
唐渚点头,“嗯,除非她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是阴嫚,不然……”世上没人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你、大师兄、胡亥也都认不出她?”
唐渚看了他一眼,再次点头。
这下幼卿浅算是明白为何胡亥明知道阴嫚在仙门自己却不站出来指认了,原来是诅咒导致他也认不出究竟谁是阴嫚啊。
都快一百年了,想不到阴嫚每天都过着被人不断遗忘、“面目全非”的日子。
不知唐渚是怀着多大仇恨才会对她下这个诅咒。
可怜归可怜,话说回来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唉,明知道她在我们身边我们却不知道她是谁。”幼卿浅摸着下巴嘀咕道。“……感觉挺膈应的。”
这下连唐渚自己也认不出谁是阴嫚,胡亥就更别想找到她了。
幼卿浅:“她躲藏在仙门是为了你和大师兄吧,毕竟你们算是她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我从来都不是她的亲人。”
唐渚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如果是以前的他会为此难过,现在他不会再难过了。
也是,要真是亲人,怎么忍心伤害对方呢。
“但是胡亥是她的亲弟弟,她不出现,胡亥会一直找她,胡亥一定还会来仙门的。”就是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为何胡亥还在寻找阴嫚。
唐渚扯出一抹冷笑,“他出现才对,如果他不再出现我才该伤脑筋,我希望他最好赶快出现在我面前。”
有些仇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假若真是铭心刻骨的恨意只会被时间一次又一次提醒,血仇只有血能偿还,胡亥身上背着的每一笔血债都该有它们的去处。
幼卿浅察觉他此时身上怨气加重了。
“我知道十四师兄你最喜欢讲故事了,今日我们换一换,换我来讲你来听。”
“好。”欣然应道。
甩膀子一挥手,阔气吼道:“先上一壶酒。”
幼卿浅微讶,“不是讲故事吗?为甚喝酒?”
“一壶酒换一个故事,你不亏。”唐渚笑道。
无奈道:“……小滑头,敢情你早就惦记着我珍藏多年的酒了。”喜欢真仙好礼请大家收藏:(663d.com)真仙好礼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