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一】《宿石邑山中》韩翃.诗
浮云不共此山齐,
山霭苍苍望转迷;
晓月暂飞高树里,
秋河隔在数峰西。
四更天,月亮暂飞于小土山上的高树里,月光透过树丫落下斑驳的影子,零星的像是碎布条儿挂在了树枝之上;天空并非纯黑色,它是黑中透着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那条繁星点点的银河,也仿佛被香山隔在了西天之外。
清婉站起身来,向西天眺望。她的视线仿佛要穿过这层黑幕,找到天的尽头。
友乾问:“你看啥?”
清婉说:“月亮为何有圆,还有缺?”
“月亮从圆到缺,形成一个完美的周期。” 友乾叹息道,“而我们的故事,却只有开头。”
“我们有开始吗?”
“怎没有?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清婉笑道:“你那叫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更凄情啊!”友乾抒发着感慨,“弯月如钩,勾走了我心上之人;月亮如帆,载着你驶向远方。只要你平安幸福,即使不在我身边,我也无怨。”
清婉逗他道:“你同意,我离开你家?”
友乾点了点头,“不是同意,是无奈。”
“为何无奈?”
“因为你的心啊,早就飞走了。从此后,我只有看着这半个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清凉的月光,恰似你残留的温柔;月亮从圆到缺,是否溢满了我对你的挂念?而我们的故事,却只剩回忆。”
清婉捂着嘴儿一直笑。
友乾继续说:“弯月如刀,割断了我们的羁绊,却割不断我对你的思念;弯月如帆,载着你驶向远方,却承不住我对你的爱恋。只要你快乐永驻,即使是我将你送远,我也无悔。而天空的弯月啊,将会是我的见证……”
看到友乾痴情地朗诵,清婉一没控制好,就“噗嗤”喷了他一脸。
友乾摸了把脸说:“我有那么好笑么!”
“不好笑吗?”
“哪儿好笑了?”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羞地对儿…姑娘…说着情话……”
“其实,再动听的情话,不如身边有一人陪。”友乾把双手搭在清婉的肩上,“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你以宽慰;在你需要照顾的时候,给予你帮助。当你一头白发,陪你散步在夕阳西下;当大雪纷飞,为你添衣说话儿。”
清婉叉开他的双臂,羞涩地转身,“说什么白头到老,俺才多大?想不了那么远~”
“女人在感情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孩子,正是如此,才需要一个成熟的男人长情地相伴,慢慢陪你长大。”友乾从后面抱住了她,“好好珍惜这个不离不弃、愿意陪你到老的人吧!再说了,擦肩而过都是一种缘,何况是要陪你到老的人呢?”他的嘴巴渐渐凑近她的耳边,柔情似水地说,“就让我待在你的身边,陪你度过一生吧!”说罢,便开始亲吻她的耳朵。
清婉挣脱了他,“你不会,只是嘴巴会说吧!?”
“哎~,我不单会说,唱得比说的好听!”
“哼,就你那些浪子歌,像狼叫似的。”
“那是我没用心去唱,要不,我为你献上一首?”说着,友乾便从马褡子里掏出了那件乐器,拨弄了几声。
“这是什么呀?怪好听的。”
“‘浑不似’[1],就是‘什么也不是’的意思。”
清婉又笑,“你是说它,还是说你自己?”
“当然是说这乐器啦!”
“怎么,你出门还带着乐器?”
“都是我那些朋友,喝上酒就喜欢‘呕吼’。在他们当中,我还算是有才分的人了,便送了我这把西域乐器,让我为其伴奏。”说罢,便靠坐在溪边的那棵大树上,就着那轮半月,自弹自唱了起来……
【二】《爱太深》姬坤.词 王键.曲
[歌曲]“你的美,勾了我的心;你的人,带走我的魂。寂寞里相遇,谁以为谁能够真心以对。”
清婉走过去,趴在他的肩头,静静地倾听。
[歌曲]“你的笑,让我着了迷;你的泪,总让我心碎。黑夜中来去,我发现自己已不能够没有你。”
正听得入迷,忽听友乾唱到:
[歌曲]“我爱你爱的太深,你却背着我好上别人,对你付出了真心,为什么留给我满身伤痕。我爱你爱的太深,你却伤害我那么残忍,醉了的我孤独的心,我到底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当听到“背着我好上别人”这句时,清婉当场翻了脸,起身说道:“谁好上别人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守妇道?”
友乾放下乐器,赶紧过去哄她,“没有,没有说你,我是说那月亮,你不见,我是对月而歌么?”
清婉说:“净狡辩,月亮怎会爱上别人!”
“怎不会?”此时,月亮正好落山了。“若它不是跟着爱人去幽会,为何不见了呢?”
清婉又被逗笑了,“你,你这人,真能瞎掰!”
“怎是瞎掰,确是如此。”
【三】《爱与恨》古语
爱太深,就心沉沦;
恋至迷,则心至痴。
爱之深,便恨之切;
剪不断,乃理还乱,
爱与恨,唯有一念之差;
情与仇,只在瞬息之间。
“哎,我问你个问题,”清婉忽然来了精神,“你要认真回答哟!”
友乾问:“什么问题?”
“如果我死了,你吃屎粑粑我才能活,”清婉歪着头问,“你吃吗?”
友乾一点儿没有含糊,说道:“吃呀!干嘛不吃?!”
“你吃多少?”
“吃到你……”友乾刮了刮清婉的小鼻子,“长生不老!”
“呀~呸,呸,呸。”清婉做呕吐状,“恶心死了!”随即,美得转身用头去撞树。
“腌臜的是我,你撞什么脑袋?”
“我替你埋汰呀!”清婉笑着转过身来。
“这哪是埋汰,这是对你‘爱之深,情之切;恋至迷,心至痴’啊!”
“你都痴迷吃屎了,我若接受你,岂不是臭味相投?”
“你管那么多!”友乾说道,“真正的爱情,不一定是别人眼中的完美匹配,也不一定是人们想象中的干净高洁,而是相爱的人彼此心灵的契合,是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献。”
清婉手挽一缕青丝,问道:“你…会不会…天天缠着我…不放呀?”
“不会。”
“不会?”清婉诧异道,“那,你这是真爱我么!”
“真爱不是成天介腻歪在一起,而是从内心发出的关心和照顾,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哗众取宠的行动,只有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关爱。如果你还不敢确定的话,那就在他的一言一行中去慢慢体会,若你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东西,那就是爱情。”
清婉若有所思。
“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因为,放手才是拥有了一切……”友乾的声音很温柔,很有情感,而且很男性。
【四】《丁香窸窸》元曲
丁香窸窸,玉津淘淘;
啜不尽的甘露,
咂不厌的香梢。
臊红煞脸儿双眼闭牢,
由着情哥哥狠劲嘬个饱。
天,蒙蒙亮。
友乾伸开了双臂,撑在大树上,把清婉裹挟在两臂中间。他那比清婉大两圈的身材,让清婉感到很是安全;还有一种大写的我要你,我要你,我要吃定你了的强烈震撼。
清婉也毫不示弱,用同样火辣而又倔强的目光盯着他。
友乾说道:“让我们来一场真正的恋爱吧!我会让你的身心都会感受到幸福。”随即,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长时间的亲吻和动作,让清婉的心情稍微平和了一些,也明确了他的下一个进攻的目标。
心中有了数,便也有了一份期待……
天,早已大亮。
但有一些昏暗,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还弥漫着好闻的青草香。
身边的那颗柳树,在微风中微微地点头;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有时还上下跳跃,仿佛也想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塘边的野花倒映水中,美丽极了。
有几个水星星落在清婉的脸上。
本以为是友乾的口水,睁眼一看,却不见他的身影。又有几颗水珠落了下来,这才明白,仿佛要下雨。便大声喊:“是不是要下雨?”
友乾正在收拾着行装,回头说道:“是啊!”
清婉坐起来问:“怎么办?”
“昨天去买吃食的时候,经过一座三孔石桥,旁边的两孔是俩假孔洞,不是用来淌水的,只为装饰而用,我们可以去那里躲上一阵子。”
“远吗?”
“不远,过了那片高粱地就是,走路去的话,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那,我们快过去吧!”
友乾把清婉拉着站起身来,说道:“来,我抱你过去!”
“为何不骑马?”
“让马儿先在这儿吃会儿草。”说着,友乾便蹲下身来,让清婉跨在他的腿上。
清婉诧异地问:“你不是要抱我过去嘛,干嘛又蹲下身来?”
友乾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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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浑不似
浑不似,也叫“火不思”,又名“虎拍思、胡拨四、琥珀词、琥博词”等。《中国大百科全书.音乐舞蹈卷》对“火不思”释义为“拨奏弦鸣乐器。传统的火不思,形似饭勺,琴杆较长,共鸣箱较小,由于音箱蒙有皮膜,因而音色富有浓厚的草原风味。
火不思是蒙古传统的弹拨乐器,蒙古语音译,意为“琴”。在蒙古族宫廷歌舞乐中,火不思是不可或缺的乐器。
据记载,在古代蒙古军队中几乎人手一把,除了男士之外,女子也喜弹火不思,元代文人笔下的“马上琵琶”指的就是火不思。新疆柯尔克孜族、哈萨克族的姆兹和云南纳西族的苏古笃,与火不思相近,名称也相似,研究者认为它们属同一渊源的乐器。
一、乐器来源
第一种说法认为,这种乐器是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蒙古族创造的。元代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乐曲》(卷二十八):“达达乐器,如筝、秦琵琶、胡琴、浑不似之类。”这“达达”,就是指我们现在所说的蒙古族,“浑不似”即是“火不思”。目前,大多数的学者都赞同火不思是蒙古族的传统乐器这个观点。
第二种说法认为,火不思是由我国的琵琶演变而来的。宋代俞琰《席上腐谈》载:“王昭君琵琶坏,使人重造,而其形小,昭君笑曰:‘浑不似’今讹为胡拨四。”《文献通考》中也有着相似的记载:“火不思……长安客话浑不似,制如琵琶,相传,王昭君坏,使人重造,而其形小,昭君笑曰浑不似,遂以名,元史以为火不思,今以为胡拨思,皆相传之讹,按二说备矣。”这种说法的可信度虽有待于进一步的商榷,但其中提到的乐器名称,则可证明这一乐器在元代已存在于内地。
第三种说法认为:“此器可能是由中亚细亚,古代回回国的地区传入中国的。”元代杨瑀在《山居新话》中说,“镔铁胡不四,世所罕有,乃回回国中上用之乐,制作轻妙。”由于我们据历史已很久远,火不思究竟源于何地,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考察和研究。
二、传世历史
历史悠久的火不思,出现于公元前1世纪初,是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人民共同创制的一种弹弦乐器。关于火不思,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美丽的传说:
西汉元帝时(公元前49年-前33年),南郡秭归(今属湖北)王昭君被选入宫,汉元帝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匈奴王呼韩邪单于来到长安朝见汉皇,汉元帝以礼相待,呼韩邪单于表示“愿婿汉氏以自亲”,永结友好。王昭君自愿嫁到匈奴,汉元帝遂以昭君相许,呼韩邪单于封昭君为“宁胡阏氏”。王昭君去匈奴路上,曾在马上弹奏琵琶。她的故事,成为后世诗词、小说、戏曲和说唱等的流行题材,绘画中也有王昭君马上弹琵琶图。
在匈奴期间,王昭君所弹的琵琶,深为胡人所珍视,并模仿它制作了新的乐器,但既粗陋又不相像,从此便有了“浑不似”之名。
火不思的图像,最早见于唐代古画中。1905年,在新疆吐鲁番以西的招哈和屯(这里原是古代高昌地区),发掘的9世纪初的唐代高昌古画,画中有“一儿童抱弹长颈、勺形、四弦轴并列一侧的弹拨乐器”。可见,早在唐宋时期,火不思已流行于我国西北广大地区。
三、相关记载
火不思之名及其形制,始见于元代史籍。《元史.礼乐志》(卷七十一)载:“火不思,制如琵琶,直颈,无品,有小槽,圆腹如半瓶,以皮为面,四弦皮絣,同一孤柱。”《事物异名录.琵琶》载:“元志,天乐一部有火不思,制如琵琶,今山、陕、中州弹琥珀词,盖‘火不思'之转语也。”这种乐器在蒙古族建都北京的元代,已被列入国乐,是经常在宫廷盛大宴会或王室内宴上演奏的乐器。后来广泛流传和盛行于中原,在山西、陕西、河南一带,汉族人民也喜闻乐见。
朱元璋灭亡元朝以后,许多蒙古族风俗习惯都被明朝继承下来,如演武中的“射柳”、礼节中的官民相见礼等都原样保留着。但火不思已不入国乐,继续在蒙古族中流传,并起着沟通蒙、汉族之间文化联系的作用。15世纪中叶,蒙古瓦剌部强盛,明廷赠送给瓦剌可汗的礼物中就有火不思。在明英宗正统十四年(公元1449年)的“土木之变”中,掳获英宗的瓦剌太师也先特别擅长音乐,他宰马设宴,先向英宗奉上皇酒,然后亲自弹奏火不思并唱着歌,还命令身旁的蒙古族人一起合唱,这在《明英宗实录》中曾作了记载。明代沈德符《万历野获编》有:“今乐器中,有四弦长颈圆鼙者,北人最善弹之,俗名琥博词……本虏中马上所弹者。”明代沈宠绥《度曲须知》载:“明朝北调伴奏乐器中有筝、浑不似……”
到了清代,蒙古族的风尚再度盛行,这是因为清朝入关前(叫后金),满族的文化受蒙古族文化影响较大,入关后,清朝除继承以汉族为主的中原文化外,又有意识地提倡满蒙文化,所以许多元朝习俗又兴盛起来。清朝把蒙古族音乐列为国乐之一,除在欢宴蒙古王公时演奏外,每逢正月初一、正月十五大朝会和木兰行围时都要演奏。《大清会典》图注述其形制说:“火不思,四弦,似琵琶而瘦,桐柄梨槽,半冒蟒皮,柄下腹上有棱,如芦节,通长二尺七 寸三分一厘一毫。”《清朝续文献通考.乐考》中也有:“火不思制如琵琶,直颈无品,以皮为面。”此时的火不思,是蒙古乐番部合奏乐器之一。《大清会典.乐部.若燕乐番部合奏》有:“用云璈-箫-笛-管-笙-胡琴-琵琶-三弦-月琴-二弦-轧筝-火不思-拍板等。”清代陕西梆子(又称西调)曾使用火不思为伴奏乐器。民国初年,内蒙古东部喀喇沁王府乐队中仍在使用火不思。火不思还用于民间器乐合奏,在河北省易县东韩村的十番会演奏中,至今仍使用火不思。传统的火不思,形似饭勺,琴杆较长,共鸣箱较小,由于音箱蒙 有皮膜,因而音色富有浓厚的草原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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